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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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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阵清脆的鸟叫声惊醒了熟睡的春华,她缓缓睁开眼睛,顿时觉得全身酸痛,毫无力气,再一看,汪直正在一旁紧紧的盯着自己,想起昨晚的亲蜜,不由脸上一阵热,赶紧拉起杯子蒙住自己的脸。
“鸟儿的叫声把你给吵醒了吧。”汪直笑着拉开被子,看着她通红的小脸,问道。
“汪大哥,你是不是该……该走了,一会小莲来了看到怎么办?”春华努力的安抚自己心乱如麻的情绪,轻声说着。
“她已经来过了,我打发她走了。”汪直宠溺的帮她整理了一下额前的乱发,又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紧紧的抱着。
“那可怎么办呢?”春华微微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只说你还没醒,让她听到吩咐再过来。”他浅笑出声,不由得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春华把头深深的埋在汪直的怀抱里,既害羞,又紧张。她任性的贪恋着汪直的怀抱,可又不得不告诫自己要理智一点,于是闷闷的小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汪大哥还是先沐浴更衣吧,要不然真的误事了。”
“我今天没什么事。”他拿起她一缕秀发在手里把玩着。
“可是……”芙蓉轩的映月让她十分不安。“映月她……”
还没等春华说完,他一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把她未说完的话尽数淹没在他缠绵的吻里。“没人能打扰我们。”他霸道的宣布,反身压住春华,与怀里的人再度共赴巫山。
张府后院,一筐筐的草药整齐的摆在院中,张弈辰徘徊在药筐之间,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拿起那个闻闻味道,小心的照顾着这些草药。
念瑶在一旁乖巧的玩着自己的小布偶,小嘴巴也没闲着,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鹦哥乐,檐前挂,为甚过潼关,终日不说话。”
她这童谣一念完,惹得一旁的张弈辰轻笑出声,他停下手上的活,转头问道:“念瑶,念什么呢?”
“腊梅姐姐教我的。”念瑶嘻嘻的笑着,小跑到张弈辰身边蹲下,专注的看着他手下的草药。
“别打扰腊梅姐姐休息,知道吗?”张弈辰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了。”念瑶淘气的撅撅小嘴。
“念瑶,这是什么来着?”张弈辰饶有兴趣的拿起手边的竹叶参问道。
“嗯……”念瑶直勾勾的盯着看了半天,小眼珠转啊转,答道:“竹叶参。”
“有什么功效呢?”他接着问。
“清热解毒,舒筋活血。”这次念瑶答得很顺口。
张弈辰忍不住轻搓念瑶的小脸蛋,夸道:“嗯,念瑶真聪明,还记得舅舅教你的。”
念瑶脸色暗淡下来,“舅舅说过,等念瑶把这些草药都认全了,念瑶就能见着爹娘了。”
“是啊。”他闻言,不禁轻叹一声,抱起念瑶,疼惜的看着她。“想爹娘了吗?”
“想,念瑶一定乖乖的等着他们回来。”念瑶懂事的说。
“念瑶可真乖。”他又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舅舅,这是什么?”念瑶小手抓起旁边架子上一个不认识的草药问。
“醉马草。麻醉,镇静,止痛。”张弈辰认真的答着。
“这个呢?”
“紫藤子。”
“这个?”
“追风伞。”
“这个?”
“好了好了,说好一天就教你一个的。”张弈辰笑呵呵的摇摇头。
“舅舅别骗念瑶了,舅舅耍赖。”念瑶紧抓着张弈辰的衣领不依他。
腊梅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们在那嬉闹,想起一些跟姐姐和娘的一起生活的快乐往事,心中不免既羡慕又伤感。她有多久没有这种快乐了?对她来说已然都是遥远的回忆了。
她轻叹一口气,不想打扰他们,转身要走,没想一个转身已经让她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她不禁轻呼一声。张弈辰这才发现了站在他们身后的腊梅,他赶紧起身上前扶着她:“你怎么在这?”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没什么,你有事吩咐香雪帮你就可以了,你还不能乱动。”张弈辰边扶着她往屋里走,边说道。
“端午节马上就要到了,香雪哪忙得过来啊,我没什么事,就是在屋里呆的闷了,想出来走走,今天觉得身上不疼了,没想到走了这两步,又疼的厉害了。”腊梅忍着疼,理顺气息说道。
张弈辰摇头道:“你的伤还早着呢,要躺在床上静养才行,什么时候我说你可以下床活动了,你再出来。”
“好。”腊梅低下头,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发际滚落下来。
“舅舅,给你,帮腊梅姐姐擦擦。”念瑶伶俐的从自己的袖筒里掏出一块梅花白丝帕给张弈辰,小大人是的说道。
张弈辰微微发愣,腊梅也顿觉有些尴尬。
“念瑶,谢谢你,姐姐不用。”腊梅不自在的说。
“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念瑶皱眉看着没反应的张弈辰,埋怨道:“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女子。”
张弈辰险些有点站不稳,他惊异又有些好笑的看着念瑶:“谁教你的?”
“舅舅教的,舅舅不是说,江副将叔叔那样对玉琦姐姐,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女子。”念瑶笑的一脸天真。“快呀,我手酸啦。”
张弈辰无奈的接过丝帕,替腊梅轻柔的擦了擦,腊梅也不好驳了小念瑶的好意,只好配合着让张弈辰为她擦汗,心里仿佛有小鹿乱撞般。擦完了,他转头冲念瑶警告道:“你可不要在江副将面前乱说,不然他会吃了我!”他眼珠子瞪得老大,吓唬她。
念瑶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说:“人怎么会吃人呢,舅舅又骗人。”说到这,突然见她想到了什么,大叫着:“糟了,我忘了小月。”
“小月是谁啊?”张弈辰对这个陌生的名字一头雾水。
“笨!小月是我的玩偶娃娃,我刚给她取的名字,我回去拿。”念瑶一个转身,轻快的跑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冲腊梅喊:“腊梅姐姐,我一会来找你。”
“念瑶这孩子真是聪明机灵。”腊梅莞尔一笑,不由得赞道。
“有时候真有点聪明的过头了。”张弈辰无奈的笑道。
腊梅又是一笑。说道:“她的机灵跟张大夫很像,待她长大了,肯定是个聪明可人的女子。”
“从小她就喜欢跟着我,我把她惯坏了。”张弈辰挠挠头,有些局促的微笑道。
“她的爹娘是不是在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把她带在身边呢?”腊梅忍不住好奇的问。
张弈辰说道:“他们在辽东那一带做药材生意,辽东天气极寒,念瑶一生下来身子骨就很弱,受不了那边的天气,这才把她带回来,由我奶奶和二叔养育着,转眼间都那么大了。等她身子再硬朗些,我再把她送到她爹娘身边去。”他也盼着这一天呢,虽然他也舍不得念瑶,但是终究念瑶还是要跟在自己爹娘身边才好。
腊梅了然的点头,感叹道:“原来如此,一家人是该早日团聚的。”
逝者已矣,所有的苦楚若不放下,也只能在世的人去承担,她想姐姐是希望她跟娘快乐平安的生活下去的。她现在想要放下,不知道是不是为时已晚。想到被关在桂清苑的娘,她不禁露出担心的神色。虽然夫人承诺会好好对待娘,可是汪直那个人……她得罪了他,他能轻易就那么算了吗。
“你是不是担心你娘?”张弈辰洞悉她的心思,问道。
被说中了心事,腊梅一怔,随即说道:“是。”
“放心吧,我去桂清苑为夫人把脉的时候,帮你问问。”张弈辰安慰道。
“多谢张大夫。”她不顾身上的疼硬是屈膝给他行了一礼。
“别客气,在我这你是客人,是朋友,你不再是谁的奴婢了,干嘛跟我行那么大的礼。”
“可是……我在这治伤、用药、一日三餐,都需要钱,我没有多少钱。”她低声难过的说。
张弈辰爽朗笑道:“我不收你一文钱,你安心在这养伤就是,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不缺银子花,还养的起一个女子。”
“可是……”她迟疑的看着张弈辰,说道:“我怎么受得起这份恩惠。”
张弈辰思量半刻,说道:“那你看这样如何?照顾念瑶的丫头嫁人走了有一个月了,我们还一直没找着合适的人选,我看你跟念瑶很合得来,不如你来照顾她吧。”
“我可以吗?”腊梅惊喜的问。
“当然可以了。”张弈辰不置可否的看着她。
“谢谢张大夫。”她赶紧说。
“好,那你就放心的在这养伤,养好伤就把念瑶交给你了。”
“嗯。”腊梅感激的点点头。
一晃几天过去了,春华每天一早去芙蓉轩给映月请个安,映月虽有些冷淡,但也谨守礼数,没找她麻烦。她心里也摸不清映月在想什么,只能先听厂公的,静观其变。其实她心里岂止是映月这一件令她忧心的事,还有好多事装着。
这天清晨,春华从芙蓉轩出来,回到紫竹院,她随即吩咐小莲:“小莲,帮我准备一下,我们去一趟张大夫家。”
“二夫人想去看腊梅?”小莲机灵的猜到了春华的心思。
春华轻叹一口气,忧心的说:“是啊,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虽然张弈辰已经告诉她,腊梅的伤并无大碍,只是需要时间休养。可她还是想亲眼去看看,才好安心。
“有张大夫随时在一旁照料,二夫人不要太担心了。”小莲安慰道。
“可她终究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春华充满歉意的说。
“二夫人别急,小莲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