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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   春华含笑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饭,再看看坐在对面的汪直,心情难得的轻松,她跟厂公有多久没坐下来好好的吃顿饭了?自从来到别院以后,短短的时间内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让她几乎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现在他们终于雨过天晴,可以微笑的面对彼此。
      “紫云,别愣着,来,快吃。”汪直举筷为春华夹了几样菜,春华的碗里立刻堆的满满的。
      春华皱眉看着碗里满满的菜,抱怨道:“厂公,我那能吃得下那么多。”
      “哦,满满吃,不打紧。”汪直一愣,笑道:“对了,紫云,你怎么又称呼我厂公,叫我汪大哥不好吗?”他很怀念她这样称呼他。
      春华想起自己上次对汪直的表白,脸上一片绯红,眼神闪躲道:“我……我习惯了。”
      汪直看着春华害羞的摸样,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笑道:“紫云,我们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夫妻,你对我就不要拘礼了。”
      “是,汪大哥……”春华低着头,轻声道。
      “紫云,你看……”汪直突然想起什么,在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交给春华,说道:“打开看看。”
      春华轻轻打开布包,一块做工细致的玉锁片赫然映入眼帘,这玉锁片色泽已有些泛黄,似乎有些年月了,春华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锁片背面刻着两个字:润正。
      “润正……”春华轻吟出声,好奇的看着汪直,这是谁的名字吗?
      汪直扬起嘴角,温情默默的看着她,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上面刻的是我的字,以后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春华了然的点点头,飞快的看了汪直一眼,被他炙热的眼神弄得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她慌忙小心翼翼的包好锁片,递给汪直:“汪大哥,既然这是你娘的遗物,你千万要收好。”
      汪直把她拿着玉锁片的手推回去,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给你的,以后就由你保管了。”
      “我?”春华迟疑着,突然感觉手上的东西重了几分。“这好吗?这对汪大哥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是我的夫人,理所应当该由你保管,你拿着吧。”汪直劝道,心中一番低落,她岂会知道,当年就是因为他需要银子从叔父手中赎回这块玉锁片,才不惜出卖了春华父母。或许如今他把这块玉锁片交给春华保管并不合适,可这也是他娘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和珍贵。他欠春华的他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只希望有一天春华知道了事情真相,能够原谅他。
      “好。”春华把包着锁片的布包小心的放在腰间的兜里,郑重的说道:“我一定会替汪大哥好好保管的。”
      “嗯。”汪直点点头,想起往事面色有些凝重。
      “汪大哥,你不要太伤心了,能睹物思人也是好的,我娘走的时候也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可以让我留念的东西。她只跟我说,让我好好活下去。”春华安慰着他,想到厂公多次救她性命,她心里又充满了感激,此生能遇上厂公,跟厂公相守,真是她的幸运。
      “嗯。”顿了顿,汪直眼带怯意的看着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道:“紫云,日后如果有机会,我讲一些未进宫前的事给你听,可好?”
      “好,紫云也很想知道汪大哥以前的事。”春华欣然的答应,汪直不同寻常的神色让她脑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厂公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她没多想,期待有一天厂公能多跟她说一些以前的事情,她也好多了解厂公一点。
      “嗯。”汪直回过神来,叹道:“你看我,只顾说话了,饭菜都凉了,我让他们去热一下。”

      多日没去找紫云,玉琦这心里空落落的,姑姑和姑丈平时没少在她耳边嘀咕,汪直为人奸险,阴晴难定,虽说该是少惹为妙,可难得她能跟汪直的夫人成为闺中密友,也着实不该浪费了这层关系。
      姑姑几乎每天都命人送一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过来,耳提面命的,要她拿着这些礼物多去汪厂公别苑走动走动,说的玉琦极其烦闷。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姑丈是文人出身,极要面子,在外人面前要维护自己清廉正直的形象。攀附汪直不是他本意,可是这是朝中的大势所趋,汪直可是那么多人都巴结不上的大人物,时间长了他难免落寞,一边默默感叹宦官当道,一边也不敢得罪汪直,他也难免要趋炎附势一下。
      “玉琦啊,你看看,这是上好的长白山人参,听说汪夫人最近身体不妥,你拿去送给汪夫人补补身子吧。”玉琦的姑姑郭梦岚眉开眼笑的推门进来,让下人把装着人参的锦盒放在桌子上。
      “姑姑,汪直是什么人啊,他那什么都不缺,都是把最好的给紫云姐,你就别浪费这些银子了。”玉琦头疼的说,还真没见姑姑对谁那么大方过。
      “那怎么行啊,你去人家那,怎么能空着手去呢,这让人知道了,我跟你姑丈的面子往哪放啊,汪厂公要是知道了呢,还不得罪他了?他会认为咱们家没把他放在眼里的。”郭梦岚紧张兮兮的说着,见玉琦嘟着嘴不说话,赶紧靠过来握住玉琦的手,哄着:“乖,玉琦,你姑丈以前费尽心思也跟汪厂公说不上两句话,他那人嘴笨,你是知道的,现在可都靠你了,你是不忍心让姑姑和姑丈失望的,是不是?”
      “姑姑,我是跟紫云姐很聊得来,可是……”
      “好了!”郭梦岚伸出食指堵住玉琦的嘴,“玉琦,我知道汪夫人不干涉汪厂公的公事,可你看姑姑都这样拜托你了,你就试试看嘛,至少也要在汪厂公面前提一提你姑丈的名字啊。”她不放弃的说。
      “好吧,我试试。”玉琦无奈的答应了,再不答应她会被烦死,“这人参我就拿着吧,给紫云姐补身子。”
      郭梦岚终于松了一口气的笑道:“好玉琦,不枉姑姑和姑丈那么疼你,快去吧。”

      玉琦带着碧清,身后两个丫头一人抱着两个锦盒,刚走到桂清苑门口就被江寒给拦下了。
      “郭小姐请回吧,今日夫人不见客。”江寒见是玉琦,上前拦着她说。
      “江副将,你怎么那么有空在这把门啊?”玉琦耐着性子说道。
      “还是请郭小姐改日再来吧。”江寒语气稍微客气了些,不答她的话,只是坚持要她回去。
      “紫云姐怎么了,为什么不见客?”玉琦疑惑的看着江寒,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紧张的抓着他问:“是不是她身体怎么了?”
      江寒呆愣愣的看着玉琦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慌慌的。这郭小姐,光天化日之下,竟不知道避嫌,毕竟男女有别。他只能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说道:“郭小姐多虑了,厂公最近会一直在别苑陪着夫人,所以……”
      郭玉琦松了一口气,了然的点点头,这个江寒,连人家厂公的家事他都要操心,对汪直的忠心真没话说,于公于私,都是汪直的好帮手。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不便打扰了。”玉琦难得宽容的说,“麻烦你帮我转告紫云姐一声,让她好好调养身体,方便的时候命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再来看她。”
      “好。”
      “还有。”玉琦转身示意身后的下人把带来的人参交到江寒手上,交代说:“这个是给紫云姐补身体的。”
      江寒接下人参,转身便进门去了。玉琦看着桂清苑的大门关上,才有些失意的转身离开。碧清在一旁沉默了半响,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小姐,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怎么了?”玉琦迷茫的问,丝毫不知道自己怪在哪里。
      “小姐以前见了江副将,都要跟他斗上几句嘴,今天怎么这样安静?竟然顺着他说话。”碧清不解的看着她家小姐,不明白她怎么转了性子,如果说上次为江寒解困是报他的救命之恩的话,那这次的反常就无从解释了啊。
      “有吗?”仿佛被碧清说中心事一样,玉琦一脸的不自然,胡乱的为自己找着借口:“哪有,我是今天乏了,没什么精神。”
      碧清眨眨眼睛,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吗,小姐,可我觉得……”
      “多嘴!”玉琦轻斥一声,这个碧清,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害的她心烦意乱的。
      “小姐别生气。”碧清赶紧禁口,不再多问。

      江寒拿着锦盒疾步的往内院走着,像是要逃避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心里在慌什么。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干咳:“江副将,走的那么快,可是有急事啊?”
      “管你什么事?”江寒回过头去,见张弈辰正用玩味的表情看着他,他没好气的顶回去。
      “舅舅,叔叔的脸怎么红红的?”
      念瑶童稚的声音让江寒一震,他脸红?怎么可能?
      “那是因为他见到美女姐姐才会脸红啊。”张弈辰忍住笑,看着江寒不明所以的样子,刚才郭小姐拉住他衣袖的表情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江寒,也会有沦陷的那天。
      “张弈辰!在小孩面前你休要胡说……”他无从反驳,只得怒斥道。
      “嘿,江副将,你言重了,息怒,你别吓着我们念瑶就好。”张弈辰笑道,拉起念瑶的手,赶上江寒的步伐。
      江寒闷声不再说话,开始自顾自的思量起来,方才是觉得脸上出火一般的发热,难道这就是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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