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尽》妖梦铃

77、疯子？

　　穆少恭急匆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往穆英所说的地方赶，听电话里穆英的语气，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穆少恭不敢大意，迅速的放下手里的工作。
　　赶到餐厅的时候，看见穆英一脸严肃，穆少恭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吧？
　　他赶紧走上去问：“姑姑，怎么了？”
　　“你坐。”穆英朝那边的位置指了指“我有点事要跟你聊。”
　　穆少恭微微皱眉，揣着满脑子的疑惑坐下。
　　虽说已经长大成人，但是在面对长辈这样的板着脸的时候，穆少恭还是会本能的畏惧，这是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
　　而且穆英还是警察，本身气势就很压人，现在就更不用说。
　　“关于任昭衍的事，你是不是没跟我说实话？”
　　借着帮她查案的名义接近任昭衍，还不知不觉中跟他在一起，两个男人搞在一起本来就不像样，但是穆英心软，见穆少恭是真的在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甚至还想替穆少恭给他父母说话。
　　可是现在，她实在说服不了自己再继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穆少恭愣了一下，心里总算是有了数，紧接着就开始装傻：“我能瞒你什么？姑姑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开玩笑？”穆英皱眉，她努力把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下来“我今天早上接了个案子。”
　　穆少恭：“？？？”不是在说任昭衍吗？怎么突然跳到案子那边去了？
　　不过也没关系，能够转移她的注意力也是一件好事，穆少恭立刻就问：“什么案子？”
　　穆英：“有人送了一个女人过来，那个女人差点被人杀了，她的脖子上有一道极其可怖的淤青。”
　　穆少恭莫名的觉得接下来的谈话并不会很愉快。
　　“你能猜到吗？造成那道伤痕的人是谁。”
　　“……”不会真的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吧？
　　服务员走过来给他们送上水，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僵硬氛围：“请问需要点些什么吗？”
　　“不用。”穆少恭轻轻摆手“给我们上两杯酒就行。”
　　“好的，请稍等。”
　　等服务员离开，穆英才再次开口：“是任昭衍，他差点杀了人。”
　　虽然说是陈怡先招惹的任昭衍，但是不可否认，任昭衍确实下了狠手，要不是有人拦住他，陈怡根本没有命被送来警局。
　　他伤了人？
　　那任昭衍自己怎么样了？
　　穆少恭心里猛的一跳，立刻站起身来想去找人。
　　“站住。”穆英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过来“你要去哪？”
　　“姑姑。”穆少恭有些无奈，心里着急却又不能真的直接丢下自己姑姑离开“我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
　　“你敢走试试看。”
　　“……”他还真的不敢。
　　“给我坐回去。”
　　穆少恭没有办法，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坐回那个位置上，一脸悲相看着穆英，后者直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一次她不会那么容易心软了。
　　“你当时说想和任昭衍在一起我都不说什么了，你说你喜欢男人，我也可以说服自己去理解，但是你……任昭衍他是个疯子，你怎么可以跟这样一个人在一起？”
　　现在只是伤人，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要是某一天他真的杀人了，那可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行。
　　到那时候，穆少恭又该怎么处理他的感情呢？
　　穆英越想越觉得不靠谱。
　　穆少恭从她嘴里听到“疯子”两个字时不悦的皱眉：“他不是疯子，只是生病了而已。”
　　任昭衍跟别人不一样，他一直都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要给那个人绝对的耐心和关注，这样其实很累，但是他心甘情愿。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穆英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她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你知道他都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吗？说不定他哪天会动手杀了你都不一定。”
　　“他不会。”穆少恭皱眉“你根本不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管表面上带着多少刺，其实任昭衍内心很脆弱，他不愿意跟人接触，抵触所有人，但是又渴望可以得到别人的理解。
　　穆少恭都知道的，他能够理解任昭衍的心思，即便现在了解得不够多，但是他会慢慢的跟他走下去，总有一天会知道他所有的秘密，陪他一起对抗病魔，带他走出曾经的阴影……
　　“我在想什么？”穆少恭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不受控的将心偏向任昭衍，甚至三番五次的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明明最开始他想要的不是什么感情，那时候的目的那么明确，现在他的目标好像已经含糊了。
　　“嘿～你在发什么呆啊？”
　　穆少恭回神，有些歉意的看着穆英：“抱歉姑姑，我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有些出神。”
　　“……”穆英感觉到自己有一股闷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最后心里那股恼意竟然神奇的消散了。
　　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穆少恭已经是有自主能力的成年人，他可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自己也不是他的父母，有些事不好管太多：“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但是任昭衍真的不适合你，现在你或许觉得很有意思很爱他，可你想过以后吗？他的病始终会横在你们中间现在你或许觉得没什么，可是时间久了，累了腻烦了，到时候你该怎么做？任昭衍他可能会杀人，要是他对你的偏执到达一定的程度，你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些什么。”
　　“我不会腻烦，姑姑我想再说一次，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穆少恭眼神坚定，他从来都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只要是认准的事，他绝对不会随便放弃。
　　穆英摇摇头，显然不相信他现在说的话：“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穆少恭：“你说得对，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是我现在不愿意放手，姑姑，我知道你……”
　　“穆哥？”
　　穆少恭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一把惊喜的声音。
　　两人一块回头，看见了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孩。
　　是赵郢。
　　穆少恭皱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赵郢轻笑：“有工作路过，有点饿了就想吃点东西，介意我们凑一桌吗？”
　　穆少恭表情不悦，他很介意，要是让任昭衍知道他跟赵郢凑到一起吃饭，不知道又会给他什么样的脸色看，而且从刚才跟穆英的聊天里可以知道，任昭衍现在的状态一点都不好，穆少恭不想去刺激他。
　　“你是？”穆英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只是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
　　赵郢就在等这个问题，他欣喜的回答：“我是他男……”
　　一旁的穆少恭猛的瞪了他一眼，要是再敢乱说话，穆少恭绝对会生气。
　　没办法，赵郢只能把差点脱口而出的“男朋友”咽回去，改口道：“我们是朋友，以前就认识了。”
　　穆英审视了他好一会儿，身为警察的警惕性冒头：“认识很久了？”
　　赵郢的笑容依旧甜：“对啊，我们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到现在已经很久了。”
　　穆英点了点头：“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有空要多聊聊才是，常来往。”
　　身为一个警察，穆英的观察力少不了，这男孩从进门开始眼睛就一直黏在穆少恭身上，如果穆少恭非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话，这男孩不比任昭衍要好太多。
　　穆少恭不用想也知道穆英在想什么，他只觉得无奈，赵郢这张脸也很具有欺骗性，一看就像一个很乖的小孩，不说别人，穆少恭也曾经被这张脸骗得团团转。
　　虽然不知道赵郢到底想做什么，但是穆少恭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摔倒两次，他现在只有任昭衍，以后也只有他一个。
　　“我还有事，你们聊吧。”
　　实在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穆少恭起身跟穆英告别，他本来就是丢下手里的工作跑过来的，现在也该回去面对自己的工作了。
　　穆英也跟着站了起来：“你就这样丢下姑姑和朋友了？”
　　穆少恭道：“我的公司才刚起步，姑姑你也不希望看着我的公司因为老板偷懒而倒塌吧，而且……”
　　他瞟了一旁的赵郢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你们要是有共同话题的话就一起聊吧，我就不奉陪，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管两人是什么反应，穆少恭直接转身离去。
　　赵郢：“……”果然还是不愿意见到他吗？
　　穆英：“……”又不是她要谈男朋友，她跟这个男孩有什么好聊的？
　　想着，她还转头看向那个男孩，男孩脸上竟然挂着些楚楚可怜的表情，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穆英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说不定会被人猜测她是想老牛吃嫩草，这可是会毁了她的声誉的。
　　还是赶紧走吧，侄子都不在了，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那你就先吃饭吧，我想起我还有工作，我们下次再一起吃。”
　　“……可是……”
　　赵郢一句话还没说出来，穆英便已经闪出餐厅之外，急匆匆离开。
　　赵郢的眼神黯淡下来，先前的温和乖巧全然消散：“哼！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围着我转……这一天不会太远。”
　　服务员见他一直在站着，便过来询问他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结果赵郢横了他一眼，眼神凶狠，直接将服务员劝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