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运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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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许镜一路绿灯，把车开进市局停车场，睨着谢子昊，“你脑子被门夹了就去医院看看！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就是运气不好，碰上了。”
“哟，这就替周老师说上话了？”谢子昊眨了眨眼，八卦之魂再次被点燃，大张旗鼓地咧嘴笑道：“果然有故事！怪不得领导安排的相亲都黄了呢，原来心里有人儿啊！哟哟哟……”
“滚蛋！”
谢子昊麻溜地拉开车门，“没事儿许队，我现在立马核查周老师的不在场证明，抓紧时间批准你俩搞对象！”
许镜抄起空格里的抽纸扔过去：“用得着你？”
“嘿嘿！”谢子昊成功闪身躲过之后，又将地上的抽纸捡起来扔回车座上，得瑟道：“没打着！”
许镜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松开安全带。
“别、别冲动啊哥，我自己滚！我滚了！”
许镜望着谢子昊小跑的背影，乐了一声，从兜里抽出一根香烟点上，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后视镜，后座的袋子里放着那件脏了的风衣。
他的左手搭在车窗上，两根手指夹着香烟，烟味被微风裹进车里。
知道王霖的最后联系人是周言时，他的惊讶不亚于周言再次见到他，公大距离市局不到五公里，市局犯罪心理实验室前负责人刘鹏教授与他合作侦破过多起案件，而刘鹏教授曾是周言的导师！
他们未曾相逢的这十年，看似毫无交集，居然也有重叠的轨迹么。
许镜微眯着眼，靠在头枕上，过了一会儿，夹烟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烫，许镜扔掉烟屁股，锁车上楼去了。
新出了案子，刑侦大楼各部门都在忙活，许镜先是找勘验的同事拿到了现场数据，又去了趟法医解剖室，刚巧碰到谢子昊和法医薛嘉在器具间扯淡。
“我靠！爆、菊啊？！”
薛嘉淡定地洗手消毒，在哗哗水声中说道：“你不是跟着出现场了么，没看见死者光溜溜的下半身啊？”
谢子昊：“我就偷瞄了一眼，看到那儿血糊糊的一片，凶手也太狠了吧，俩蛋肯定都碎了……嘶！不能想，想想我就菊花一紧，蛋蛋的破碎感还在攻击我。”
“放心，至少下.体的伤是死后造成的。”
“都给我整出心理阴影了！”
许镜正好听到这一段，嗤道：“这就心理阴影，你还当什么警察，回去继承家业得了，好好当你的富二代，保护你那娇弱嘎嘣脆的小心脏。”
谢子昊忙讪讪道：“开、开玩笑，我们富二代也不全是嘎嘣脆，比如像我这样有理想有抱负的励志青年有木有？！”
“嗯，像报复。”许镜玩了个谐音梗，正色道：“我看现场很干净，应该是抛尸吧？”
“没错。”薛嘉点头肯定道：“死者头部遭钝器击打致死，死后生殖器官又被暴击，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与致头部伤的凶器一致。”
“尸检结果怎么样？”许镜问。
“没有发现致幻或麻醉类药物，死亡时间与之前推测的一致，昨晚九点左右。”薛嘉说：“尸检报告我现在就写，稍后给你们送过去。”
离开法医部，谢子昊还在叨叨，“这得是情感纠纷吧？杀人不算，还前边后边都不放过，这可有点歹毒了啊。”
“不是蛋疼么。”许镜把手机拿出来，试了半天还是开不了机，干脆扔给谢子昊，“借你的充电宝用用。”
“我是忍着蛋疼跟你讨论案子啊……啊！李局！”在大领导面前，谢子昊端庄许多，“李局好！”
李局冲他点了点头，又看向许镜：“你手机怎么关了？”
许镜道：“昨晚忘充电了，这一大早接了个案子又在外面跑，自动关机了，您找我有事？”
李局从警多年，一身浩然正气，双手背在身后威严自明，“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许镜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扔给谢子昊，“我车里那件衣服，帮我送到市局旁边的干洗店，还有充电宝，别忘了！”
李局倒也没有刻意等他，许镜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跟了上去，李局知道他忙新案子，时间紧，也没跟他掰扯别的，简单问了几句案子的事，就把桌上放着的一本红色聘书递给他。
刘教授要出国的事情许镜是知道的，但是翻开聘书看到上面的名字时，他还是愣了一下。
李局掀开杯盖把茶叶吹开，啜了一口，说道：“刘教授给我推荐的人，说是对揣摩犯罪人心理很有一套，这聘书你找个时间送过去，聊聊案子或许会有新思路。”
许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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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是从妈妈何美玉那里知道王霖出事的。
当时她正坐在校医室里，瞥着嘴顶着一张欲哭无泪的脸。
“然后你就yue了？”午休时间，谭夏把白大褂脱下来，比起周言跟高中同学的重逢，她更关心周言的身体，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是昨晚点的外卖不干净吗？早知道就不找你宵夜了，怎么肠胃又不舒服？你最近没有暴饮暴食了吧？”
周言先漱了口，然后才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绝望地叹了口气：“给我开点药吧。”
“好，你等……”
“‘失忆丸’，或者‘遗忘散’也行，实在不行，来瓶鹤顶红，谢谢。”
谭夏站在柜台前，听到这话又把开柜门的手收了回去，“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不行。”周言摇头，“药是给他吃的。”
“……”谭夏换了个角度安慰，“十年没联系，你俩以前也不熟吧？”
周言咬着下嘴唇，苦着一张脸。
“没事儿。”谭夏说：“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周言捂着脸哼哼。
谭夏在她身边坐下，“你要实在觉得尴尬，跟院长和教授说说，换个人去市局？”
“不行！”周言想也没想就摇头道，“我要去。”
“不尴尬了？”谭夏调侃道：“就是啊，反正都不熟，有什么关系，老同学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周言站起来给自己又接了一杯水，重新坐下才模棱两可地说道：“我都答应了，言而无信不太好。”
就在这时，何美玉的电话打了过来——王霖死了。
谢子昊只说他被人砸了脑袋，周言就以为是遇到抢劫之类的，压根没往命案上想。
王霖死了，就在他们分开的两个小时后。
她和王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一顿饭的功夫，足以让王霖展现他的绅士风度和见识谈吐了。
只可惜，和陌生人吃晚餐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完成任务的她本以为万事大吉了，怎料后面还出了一桩命案。
她本来还想着这人是妈妈老同学的儿子，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不管相亲结果如何，出于礼貌应该去医院看望，结果却变成了吊唁。
“我下午没课，现在过来。”周言挂了电话，用手指梳了梳头，随意扎了个低马尾。
谭夏提醒她，“别忘了车钥匙。”
周言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拿车钥匙，与时同时，手机的微信提示音连续响了三声，周言充耳不闻。
谭夏对她这一点一向深感佩服，这种明知有信息来而能忍不住看手机的人，就和买了新衣服能忍不住穿，取了快递能忍不住拆的人一样，是个狼人。
周言对此不以为意，“我没有手机依赖症，人总不能被手机控制。”
谭夏习惯性叮嘱：“开车注意安全。”
周言说：“老司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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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霖家境优渥，父母大概是最早住进别墅区的一批人，这二三十年间虽然修葺过，但房子逐渐老旧的气息仍掩不住。
原本空荡的院里院外停满了各式各样的私家车，都是前来吊唁的亲友，周言不想走太远，开车绕了王家别墅一圈，碰巧有辆黑色轿车要离开，周言把车停在两三米远的位置等。对方可能是个新手，前后车的距离空间有点儿窄，只见他乌龟似的前挪后挪，周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方才终于磨磨蹭蹭挪出了窝。
周言揉了揉眼睛，黑色小轿车腾出位子，迎面一辆越野就直愣愣地开了过来，很明显是要停在她老早就看上的车位。老司机周言同志哪肯受这种“奇耻大辱”，她的黄色甲壳虫发挥小巧的优势，立即游刃有余地占据先机，斜着车身开进车位，占好了坑再慢慢调整。
对面的越野车大概没注意到被黑色轿车挡住的甲壳虫，直到眼前一黄，那抹亮黄色泥鳅似的滑进目的地。
许镜踩了刹车，低头看手机的谢子昊差点被惯性甩到挡风玻璃上，又被安全带拉回到座椅，手机就在这一来一回间毫无保留砸到他的关键部位。
“哎哟我艹……”忽然想起来开车的是谁，谢子昊把平常骂司机那一套咽了回去，惊险改口：“是什么人这么不长眼，抢我队长车位？！”
许镜平静地说：“人家先来的。”
谢子昊眯着眼，透过两层挡风玻璃，看清了“不长眼”的那位，惊道：“哎呀我艹！”
正巧邻近的车位空出来，许镜从善如流停了进去，越野车和甲壳虫面对面，许镜勾起唇角，看玩具似的看着面前小巧的甲壳虫和车里一脸惊诧的周言。
谢子昊乐了，“哟呵，这是什么缘分。”
作者有话说第2章 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