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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六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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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朵拉激动了,不顾形象地拍手跳脚,“好棒好棒!”
随着他们二人的比武愈来愈激烈,彩虹也幻化成两条长龙,在平台前盘旋着上升。
“真龙现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惊见此景,立刻齐刷刷地跪倒一片,而魏太后也激动不已地扶上钟嘉奕的肩膀:“这后来之人,可是沈大将军?”
钟嘉奕倒是淡定地领略着眼前双龙缠戏的奇景,笑意朦胧地回魏太后:“动作太快了,朕也分辨不出。”
“我知道我知道!”朵拉来了精神,“沈大将军乃是大齐的战魂,我们羌国无人不知呢!”
钟嘉奕的眸子不着痕迹地一黯,继而拍拍手笑看朵拉:“公主真是见识广博。”
朵拉跺脚咬着手指,娇憨道:“沈大将军可是人家的梦中情人呢,只可惜听父王说他对女人没有兴趣,否则我一定非他不嫁!”
皇后宁妃等人均笑,太后也看着这个傻姑娘乐呵呵的。
钟嘉奕更是笑得不行,他斜倚在龙椅上,笑这对朵拉说:“待会朕准许你去敬沈将军的酒。”
“哇!”朵拉欣喜若狂,立刻跪拜一下,心满意足地退了下去继续看表演。
此时那两条绚丽夺目的长龙已经在空中交汇,二个俊逸的身影伫立在龙头之上,风姿翩翩,夺人心神。
众人以为这就完结了,刚刚遗憾地唏嘘,就见空中忽然间光芒万丈,两条龙身形变幻,以体写字。一条龙盘旋成“万”字,一条龙蜿蜒成“岁”字。
宴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高呼“万岁”声此起彼伏。
钟嘉奕也不禁站了起来,俊目中绽射出华彩,连连拍手:“好,好啊!大大有赏!”
却见二龙渐渐淡隐天际后,琴声陡的变得无比轻快。
在彩色平台的正中央,烟雾朦胧中,一位舞姬翩翩起舞。长长的丝带在她手中挥洒恣意,既婉约又率真。
薄薄的面纱遮住了她美丽的容颜,却让人更加想往。
小麦临时编了一场舞蹈,将丝带舞中加入了芭蕾舞、古典舞以及肚皮舞的元素,一举手一扭腰之间,都透着无限的活力与媚意。
在场的诸位“古人”,何曾见过如此丰富多样的舞蹈,自然又是感叹不已。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信号弹绽放在半空中。
紧接着,侍卫高喝一声“有刺客——!”
四周都是拔剑的声音,而一团团黑影正从四面八方向钟嘉奕蹿来。
“保护太后!”钟嘉奕高喝一声,众人乱成一团。
“昏君!到阎王爷那过冥寿去吧!”
刺客们武功十分高超,不一会儿便扫荡了守护在钟嘉奕身边的侍卫。
一群人将钟嘉奕团团围在中央。
其中一个黑影高声道:“你三番两次派人暗杀忠良,前些日子居然连忠心耿耿的沈大将军都不放过!今日我等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昏君!”
“是谁派你们来的?”钟嘉奕冷了声。
“哈哈哈哈……”黑影张狂地大笑,但声音并不让人觉得恐怖,“是老天爷派我们来的,弟兄们,杀了这狗皇帝!”
钟嘉奕将手按在了腰间,那里缠着他最致命的武器。但他此刻,还不想出手。
剑尖已逼至眉心!
“哐当!”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沈之航以指尖夹断了刺客的剑,冷声喝问,“尔等何人,竟敢行刺皇上?”
带头的黑影人貌似迟疑了一下,然后喃喃道一声:“难道计划有变?”
紧接着数十人全部倒地,沈之航大惊,忙去验查:“皇上,均已毙命。”
“何以沈大人一来,刺客们就悉数自杀?”魏太后虽然被吓得花容失色,但眼神却是格外犀利。
沈之航单膝跪地,低头道:“臣不知。”
“来人呐,给哀家仔细搜这些刺客的身!”魏太后大声喝令,手也不住地抚着心口。
钟嘉奕则紧紧地盯着沈之航。
“回禀皇上、太后!刺客们的左臂上皆纹有“沈”字,武器上也都是沈家军的标志。”
皇后身子一颤,差点就站不稳,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之航。
沈之航坦然地仰起头,看向钟嘉奕:“皇上,微臣……”
“不必再说了,沈将军你权倾朝野,非但不念皇恩,而今居然想要谋反么?!”魏太后厉喝一声,“来人呐,将沈之航打入天牢,交刑部审讯!”
李家的将军们本来受贤妃牵连,个个都垂头丧气,一听沈之航被打入天牢,立刻来了精神,纷纷上来“护驾”。
御林军本身是受沈之航统辖,当下也并不敢押住他,只好装装样子的拉起他的手,反剪在身后。
沈之航淡淡地看向钟嘉奕,忽然间浅浅一笑,微微俯身:“臣叩谢皇恩。”
说着,淡然起身,就要向天牢的方向走去。
“皇上开恩啊!皇上,之航他忠心耿耿苍天可鉴,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弑君违逆之事!”沈曼君当然知道厉害,这一去了天牢想出来可就难了!立刻过去拉住沈之航,跪了下来磕头求情,“此事必有隐情,求皇上明察。”
“又没说马上判死刑,皇后你是不是心虚了?”魏太后话中有话地戳着沈曼君,“刚才那些刺客不都提到沈大人被暗杀的事?”
“太后明察,之航他刚才一直在表演,对皇上一片赤诚……”
“姑姑不用再说了!”宁妃忽的一掷杯子,发狠地看着钟嘉奕,“纵然世上所有人都说你是昏君,本宫也绝不相信!但今日,你居然任由人陷害之航,皇上,你我的夫妻情分尽了!”
说着一把抽出头上的珠钗,狠狠地向钟嘉奕射去!
宁妃的武功何其高也,众人不敢大意,李家众将军立刻扑上去护驾。
钟嘉奕躲过宁妃的攻击,这才开口说了话:“放了之航。”
众人一愣。
钟嘉奕一拍龙椅的扶手,厉喝道:“朕曾说过,愿意拱手河山讨之航一欢,而今不要说他并无谋反之意,只是贼人栽赃陷害。就算真有此意,朕也甘之如饴。”
沈之航微微垂眸。
钟嘉奕走了过去,深深一叹,揽住沈之航的肩膀:“刚才委屈你了。”
沈之航淡笑回应:“谢主隆恩。”
沈曼君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宁妃也觉得自己颇为鲁莽,露出愧疚的神色。
“皇上,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魏太后狠声,“就算沈大人不是真凶,那这幕后真凶总要速速稽查出来,以免再有下次!”
“微臣以为,”展沐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先前明明还不在这的,“这次的刺杀事件,其实并非冲着皇上而来。”
钟嘉奕微一沉吟:“展爱卿有何线索?”
展沐斐谦虚地笑道:“正如宁妃娘娘所言,沈大人方才与犬子谦裔正在表演,微臣以为沈大人并不必特地上台献艺。倘若解释成沈大人为了掩人耳目,制造不在场之证据,那么……何以会让刺客如此光明正大地带着沈家军的标志?还口口声声是为了沈大人替天行道?此处相悖,漏洞颇多。”
钟嘉奕看了看沈之航,点点头:“有道理,爱卿继续往下说。”
展沐斐颇有深意地扫视了一下方才耀武扬威的李家众位将军,微微一笑:“臣斗胆以为这次刺杀是以陷害沈大人为目的,而这幕后黑手是谁……臣就不敢妄言了。”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不过没有点名而已,众人却都已经想到沈家的死对头就是贤妃一脉的李家!
“皇上明察啊!臣等方才均在列席,根本不可能安排这场刺杀!”李承严老将军立刻率子孙们跪下了。
展沐斐冷冷一笑,有理有据地指出:“沈大人表演完之后,换完了衣服还能赶得及救驾,李将军你既然列席,何以却迟到几分?”
李承严被展沐斐的似笑非笑激怒,吼道:“展相!老夫为大齐征战数十载,从无二心。退一万步讲,皇上正直壮年,身边又高手如云,老夫岂会如此幼稚地行刺皇上?而且朝堂众人皆知老夫与沈大人治军之策颇多不合,倘若有人陷害沈大人,则老夫是第一位嫌疑人!所以老夫绝不可能行如此不计后果之举!”
一连串话说下来,别看他已经气喘吁吁,倒也有礼有节,分析细致。
钟嘉奕目光微闪,笑看一边沉默不语的沈之航:“之航你以为如何?可有结下什么仇家?”
沈之航坦然无畏地看向钟嘉奕:“微臣近日确实屡遭暗杀,至今左肩仍然有伤,至于仇家是何人,便不得而知了。”
展沐斐惊讶道:“沈大人你受伤了?”说完立刻拱手向皇上以及太后请命,“寿宴之上有多国使者,为免影响扩大,微臣斗胆请旨彻查此事。”
钟嘉奕会心地点点头,长袖一挥,不耐烦道:“把他们带下去,宴会就到这吧,朕累了。”接着又对展沐斐吩咐道,“务必彻查清楚,之航是大齐之旭日栋梁,任何人想对他不利,都是危害我大齐的建设,查明之后,严惩不贷!”
“微臣惶恐。”沈之航为官多年,纵然再不羁,也总还知道厉害关系,当下立刻谦逊地拱手低头。
“让你受惊了。”钟嘉奕温柔地拉起沈之航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对陈公公使了个眼色。
陈公公赶紧高声宣布宴席结束,众人在御林军的护卫下离席。
偌大一个会宾台,顷刻间只剩下几位核心人物。
“母后也早些回去歇息吧。”钟嘉奕为魏太后披上银白色狐皮大衣,“皇后你送母后回去,宁妃留下。”
皇后担忧地看了宁妃一眼,扶着疑神疑鬼的魏太后走了。魏太后临走前,回过头狠狠地看了展沐斐一眼,展沐斐装作没有看见,只恭敬地俯首。
待魏太后走远,钟嘉奕将大衣一拢,怒道:“这么危急的时刻,谦裔在何处?!”
沈之航心头一震,忙道:“谦裔公子身体略有不适……”
“谦裔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展晴忽然出现在沈之航身边,笑嘻嘻地单膝跪拜下去。
沈之航本以为他是去守护小麦了,乍见他忽然出现,下意识地就向他身边望去。
空无一人!
沈之航心头一紧,目光锐利地逼向展晴。
展晴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与沈之航并肩而立。
钟嘉奕见到展晴好好地站着,没有受到伤害,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神色稍缓:“沐斐,今天的事一定要严查,不管是图谋不轨,还是对之航不利,无论是谁,都给我斩草除根杜绝后患!”
说着一拉大衣:“回宫。”
一堆伺候的人连忙拥护上去。
“她呢?”沈之航一等钟嘉奕行远,单留下他与展晴二人,就立刻发难。
“哪个她?”展晴不明所以地偏过头,冷淡地望望前方的御波池,“既然沈大人听到动静,第一反应是护驾,又何必在事后多此一问?就算真出什么事,也为时晚矣。”
沈之航目光陡的一冷,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展晴玩笑地勾勾薄唇,略略挑眉,气定神闲地打量了沈之航一番:“比起惦念别人的娘子,沈大人更应该关注今晚的刺客所为何来吧?”
沈之航被展晴的话狠狠地刺激到了,扬手就要去揍他,却被一只手拉住:“之航。”
“以昕?”沈之航莫名地看着来人,本能地问,“方才你可曾见到小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