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金丝雀》天无风雪

3、第三只金丝雀

　　白燕等了十几分钟，门外响起一道敲门声，白燕过去开门，瞧见外面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美人，美人似乎是急急忙忙出门的模样，来不及打理自己的头发和妆容，还在那对着小镜子用手抓着秀丽的卷发。

　　“你是谁？”白燕警惕看着屋外的女人，对方瞧上去不像是坏人，但是又不太像好人，长得漂亮却具有攻击性。

　　美人匆匆忙忙抓好自己的头发，合上镜子朝白燕莞尔一笑：“我是应总安排的助理，将负责您的衣食住行。”

　　“哦。”白燕听她说是应总派来的，将门拉开让她进屋。

　　美人进屋一点没有好奇屋内的摆设，而是和白燕自我介绍道：“我叫林蔚，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说，或者您下午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白燕不知道去哪里，但他确实想出门逛一逛，他看着手上的黑卡，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小小卡片可以买衣服，于是他问旁边的林蔚。

　　林蔚看着白燕不谙世事的模样，眼皮一跳，但她还是露出职业化笑容道：“您不知道黑卡是什么吗？”

　　白燕摇头，于是林蔚从金钱储蓄讲到黑卡用途，她讲的口干舌燥，忍不住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从接到电话就马不停蹄飞过来，到现在给白燕讲黑卡的事情，她就没有歇过。

　　林蔚开始怀疑自己费力争取来的工作，并没有她想的那般轻松，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抬眼看向站在客厅的少年，他眼睛看着手里的黑卡正发着光，但不像人类贪婪的目光，而是一种发现宝物一般的惊喜光芒。

　　她家老大是从哪找出来的一个这么……林蔚一时找不出词语形容，开始怀疑自己念到硕士的学历有什么用，连个形容词都想不出来，人类的学历也没传言那般神化。

　　白燕想到应总在通话里提到的事情：“应总让我去买几件衣服，我该去哪里买？”

　　林蔚闻言放下水杯，蹬着高跟鞋往门边走，等出门她反应过来自己一路是飞过来的，不是开车过来的。

　　于是她转身对白燕笑了笑，不好意思道：“我先请示一下老大。”

　　说完她便溜出门找个白燕看不见也听不到她说话的地方，给应总打电话。

　　“老大，我忘了开车过来，现在他要出门我该怎么办？”林蔚一看手机上显示接听状态，连忙道。

　　应总听见那边女人叽叽喳喳宛如鸟叫，微微皱眉：“你是助理我是助理？”

　　“我是助理。”林蔚委委屈屈回答，“可是附近打不到车，总不能一路走到车站吧？”

　　应总住处离车站有好一段距离，而且还不是通往市中心的路程，坐几站路还要转车，这么一耗没两个小时是不可能的。

　　应总想到昨晚刚折腾完白燕，今天又让他走这么长的路，身体估计受不了，虽然他是妖但也是个小雀儿，于是他开口：“玄关柜子第二层有车钥匙，你选一把拿去开。”

　　“好的，谢谢老大！”林蔚终于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转身回去，见白燕站在玄关处等她，朝白燕嫣然一笑：“要不您先出去？一会由我开车载您去商场？”

　　白燕点头应了一声，他随手将卡揣进兜，走出门想起来自己没有门钥匙，刚要问林蔚，转过身看见她半蹲在玄关柜子前不知道在找什么，有一种翻箱倒柜的架势。

　　林蔚选了一把看上去普通一点的车钥匙，站起身转头看见白燕盯着自己，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些尴尬笑容：“您还有什么事？”

　　“我没有门钥匙。”白燕说完有些怀疑林蔚的身份，她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助理，刚才有点像是抢劫的。

　　林蔚看见柜上放着的一串钥匙，神情自然拿过来递给白燕：“不是在这？”

　　白燕接过钥匙没说什么，看着林蔚关上门去车库，他看着手里的钥匙找出一把大一些的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一下门开了，确认有门钥匙后关上门。

　　他站在原地犹豫一会，掏出手机给应总打电话，万一对方派的助理不是这一位，那他岂不是放贼进门？

　　白燕有些后怕，听见那边接通，忙将林蔚的事情告诉他，应总以为白燕有什么急事，或是想要什么东西，毕竟按照人类套路，总是那几点要求。

　　听见他说林蔚可能是贼，应总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出来，“放心，林蔚是我派过去的。”

　　“真的？”白燕将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号码，是应总的没错。

　　“嗯，你有什么事直接找她，虽然她脑子不太灵光但学习不错，也和你是同类。”应总说完忽然顿了一下，鸟类的脑子好像都不太行的样子，或许他该派一只乌鸦过去？

　　“同类？”白燕听着眸光一亮，不假思索问：“她也是你养的金丝雀？”

　　应总听见他的话忍不住咳嗽一声，好在办公室就他一个人，不会有人瞧见他被口水呛到的糗样，他解释：“不是。”

　　“那是什么？”白燕眼睛里的光显得有些黯淡，他还以为自己真的遇到另一只金丝雀呢。

　　“喜鹊。”应总感觉到少年声音多少有些失落，明显不如刚才那般激动，他有点不明白少年在想些什么。

　　“哦。”白燕应了一声，听见一声车喇叭响起，抬头看见林蔚开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出来，她坐在驾驶位上穿着一身黑，瞧上去不像喜鹊，倒像是黑色乌鸦。

　　“我挂了。”白燕说完挂断电话朝轿车走过去，他打开门坐进去，对这种出行工具没有刚来人间那么惊讶，这几天白燕看惯了马路上形形色色的车辆，也没什么情绪。

　　应总突然被人挂电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一向不在这些小事上计较，放下手机看向手中这个月的报表，被两只鸟分别打电话过来打断，一时忘记自己看到哪里了。

　　白燕坐在轿车后排，看着外面飞快后移的行道树，早上的太阳十分温暖，透过车窗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

　　他想起应总的话，问林蔚：“你是喜鹊吗？”

　　“对呀！”林蔚来之前，应总将白燕的事情告诉她大半，也知道白燕和她一样是只鸟妖，“老大没说您是什么物种，我也不知道您是什么。”

　　“金丝雀。”白燕十分坦然。

　　林蔚愣了一下，在人间浸淫多年她好一会才意识到，白燕说的是鸟类金丝雀，而不是被包养的金丝雀。

　　她忍不住猜测应总和他之间的关系，应总只让她过来照顾少年，但并没有提及两人之间的关系，她想到应总那些风流往事，透过后视镜偷偷打量坐在后座晒着太阳昏昏欲睡的少年，和那些情人似乎不太一样，但又好像没什么分别。

　　白燕还没到商场就睡着了，到地方被林蔚喊醒，他睁开眼见周围没有温暖的阳光，光线黯淡，周围停着大大小小的车辆，是商场的地下车库。

　　白燕下车和林蔚去坐电梯，商场一楼是女装，二楼才是男装。

　　林蔚带白燕去挑衣服，导购员小妹以为两人是姐弟，拼命夸奖二人的容貌，以期望二人能够在她这里多多消费。

　　林蔚给白燕搭了不少衣服，她眼光不错，将白燕白净相貌发挥的淋漓尽致，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虽然黑卡在白燕这边，但应总给林蔚打了不少钱，让她带白燕尽快熟悉人类社会，所以不用白燕付钱。

　　林蔚转过身又看中一件衬衫，一边连着手臂皆有一道宽阔的黑色横纹，衣领上还系着一条黑色丝带，袖口绣着银色的花纹，有一点设计感加了丝带却又有些少年感。

　　林蔚刚要上前拿衣服，有人和她同一时间握住衣架。

　　她转过头看过去，瞧见是一个年轻人，林蔚不爱和人争执，松开手转身问身边的导购小妹，“还有没有一样的款式？”

　　这里卖的衣服也不是什么顶奢品牌，不会出现一家店只有一件货的情况，导购员连忙点头去里间拿衣服。

　　年轻人身边一个人看见林蔚，又看见她身边乖巧站着的白燕，眼里带着一些意味不明，和年轻人道：“我们去看点别的吧，你又不喜欢和人撞衫。”

　　年轻人没说什么，放开衣架上的衣裳，这个时候导购小妹拿了一件衣裳过来，林蔚让白燕去换衣间换上，也没看另外两个人。

　　白燕换好衣服后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了，他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身上焕然一新的装扮，看着没扣的袖口，不由将袖口挽了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白燕一只手握住另一只手腕微微失神，想起昨夜男人留下的热度，微微歪着头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件不错，将之前的都包起来吧。”林蔚从沙发上起身，打量了一下已经焕然一新的白燕，对自己的眼光非常满意。

　　导购小妹听见林蔚这句话瞬间精神起来，她连忙跑去将之前的衣服折叠好装袋，然后带着二人去柜台边，正好遇上之前那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正在结账，递给收银员一张银行卡，他旁边的人面露羡慕和他道：“金总对你可真好！要是我也能遇到和金总一样的老板……”

　　“你少说点。”年轻人瞧上去有些不高兴，轻轻瞪了对方一眼。

　　对方这才收住话音。

　　等年轻人走开后，轮到林蔚和白燕，导购小妹看着即将算进自己工资的业绩，不由喜形于色。

　　跟着之前年轻人的导购问了一句，得知林蔚买了不少衣服，心中有些发酸：“你怎么这么好运！”

　　“之前那位不是挺有钱的？”导购小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年轻人买了不少东西呢。

　　对方听她问，不由道：“你不知道吗？他那些钱都不是自己的，也花不了多少，能买几件贵衣服？”

　　导购小妹微微一愣，碍于自己的客人还没走，压下声音和她耳语：“你的意思他是那种金丝雀？”

　　白燕对金丝雀三个字十分敏感，听见二人的嘀咕忍不住朝两人方向看了一眼，导购小妹看见白燕看过来，面上瞬间露出职业微笑，八颗牙齿露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等白燕他们结账走了，她才和同事八卦起来，“看着不像啊，怎么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