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惩罚·温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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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田静的事件最终仍是被教导主任转述给了尚华莲，只是对于初莲出手打人的过程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而已。而立花绽也在隔日被父亲带来尚家登门道歉。不过，道歉的对象不是末莲，而是初莲。
末莲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立花绽看她时不甘又略带鄙夷的眼神让初莲有些不快。
这件事过去很久之后，久到末莲都快遗忘它时，她偶然听到女佣的闲聊。
“你知道吗，本来小小姐是要因为那件事受罚的，是大小姐拦下来了。”
“为什么啊？立花家的那件事小小姐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这你就不懂了，大小姐和小小姐的差别就在这里……”
后面的话末莲没有再听了，她要知道的仅仅是初莲也和她一样在乎着彼此。
***
转眼间，一个学期就过去了。学校终审考放榜的日子也到了，两个人都上了百名榜，不过，初莲是红榜第四名，而末莲是白榜第七十八位。
“果然还是很吃力吧。”
虽然她平时有在帮末莲补习，但整整一年的进度还是会有些消化不良吧。初莲安慰地拍拍末莲的肩：“别在意了，下次再努力就好了！”
末莲胡乱地应了一声，其实那个成绩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但初莲却隐隐地觉出一丝异样，不禁牵紧了末莲的手。经过主屋时，木拉门“咔”一下被打开，拉门两边是垂脸站着的佣人，尚华莲就端坐在屋正中的矮几旁。
“奶奶？”
平时这个时候，奶奶应该是在别院休息的，怎么会到主屋来？
闻声，尚华莲抬起头，展露出眉宇间的严肃与薄怒。“今天是学校放榜的日子？”
明明是问句，尚华莲确实很肯定的说着。
“嗯。”口中答应着，初莲却更迷惑了。奶奶平日不会特别在意她的成绩啊。
“你考得如何？”
那个“你”明显是指末莲。
末莲咬着下唇没有回话。尚华莲重重一哼，手里的茶杯搁在矮几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令初莲不自觉地屏紧了呼吸。
“倒数第七十八名？你以为尚家是什么？考出这样的成绩是存心要丢尚家的脸吗？我不管你到尚家以前是怎样，既然你现在已经是尚家的一员了，就要学会规矩。尚家的人永远只能做最优秀的人！”
“奶奶——”初莲想出声为末莲辩解，话音却被尚华莲生生打断。
“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去暗房禁闭三天，好好悔过，这三天除了水什么也不许吃。”
“奶奶！”
看着两名女佣上前架住了末莲，初莲慌了，要去拉开钳制住末莲的两人时，手臂却被浦原管家紧紧拽住了。
“送小姐回房间。”尚华莲淡淡的吐出这句话。
不一会儿，主屋又回复了先前的安静。尚华莲静坐在榻榻米上，就着已凉的茶喝了一口。而她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书法大字——“法”。
***
暗房坐落在尚宅偏僻的一角。末莲只记得她被两个人架着走了很远，然后后背一个使力，她就跌入了一间四方的黑屋子里。身后的门在她还未回头时就“砰”一声关上，继而落锁，很一气呵成的一套动作。暗房里除了一扇门就只在墙上方有一格通风的小窗。
十月初的傍晚，冷风不断从那格小窗内灌入，寒意渐渐侵染了末莲的意识。
“……姐姐，姐……姐，姐……”
睡意袭来，末莲呢喃着把头埋进膝盖，蜷成了一团。半梦半醒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砸落下来。末莲睁开眼睛，却见着散落一地的糖果，而小窗外还源源不断地被扔进更多。
“初莲？”
试探的喊了一声，小窗外果然不再有糖果落进来了。末莲把耳朵贴上了墙壁，隐隐可以听见初莲的声音。
“末莲，这些糖果你饿了就先含着吧，我没办法给你弄热的食物进来，你暂时用它们填填肚子吧。不用害怕，我会在外面陪着你的。”
过了半天，墙外不再听见声音了。末莲轻叩了叩墙，初莲的声音重又响了起来，还伴着沉沉的睡意。
“末莲，我给你唱歌好吗？你听见了就敲一下墙壁，如果想休息了，就敲两下。”
“叩”。
等不到第二声响，初莲微微一笑，轻轻哼唱起来。是一首摇篮曲，小时候常听妈咪唱给她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哼这首曲子。
抱着满怀糖果，靠着墙听着初莲轻声的哼唱，末莲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次日，她被本该来送水的女佣叫醒，三天的禁闭提前结束了。几乎是雀跃着，她不顾睡麻了的双腿，兜着一捧糖往她和初莲的房间跑。正要开门时，从门内传来了不属于初莲的说话声。末莲忍不住倚着门屏息聆听。
“夫人，大小姐这次发烧诱发了一系列并发症，如果十八岁前不做心脏移植手术，恐怕会……大小姐她，会活不过二十岁。”
“那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大？”尚华莲的声音有些不稳，初莲是她最疼爱的孙女，还这么小的她为什么要承受那些病痛？
“这……手术的成功率也是因人而异的，越早做成功率也越高。问题是，现在并没有能与大小姐配型的心脏。而且，以大小姐目前的状况来看，并不适宜动手术。这次的高烧，让大小姐身体受损，起码会让手术可行的时期延后好几年。”
初莲要做心脏移植手术？为什么？是……先天性心脏病吗？
末莲愣在了门外。“如果十八岁前不做心脏移植手术，恐怕会……大小姐她，会活不过二十岁。”这句话不停回响在她脑中，撞得她的每根神经都在发痛。
不，不会的，她的姐姐，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亲人，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她？
末莲眼中涣散的目光慢慢汇聚，先前的迷惘和沉重逐渐被一种坚定的光芒取代。她会守护姐姐的，这一刻起，她尚末莲就是尚初莲永远的骑士，等待属于她的王子到来的那一天……
末莲双手紧紧握拳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又一次转动起来，在不为人知的空间发出久远的机械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惩罚·温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