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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布加拉提]夜莺咏叹调 ...

  •   01 十六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你沿着海滨大路奔跑,远处褐色的海滩连着碧蓝的大海,碧蓝的大海连着青苍的天空,维苏威火山如一道蓝色剪影铺陈其间。

      这样明丽晴朗的蓝色让你想起他的眼睛。

      微咸的海风中,那个少年像是觉察到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少年过耳的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他不得不用手将它们拨到耳后。

      “布加拉提!”你喜悦地朝他挥手,你的声音散落在风里。

      “别跑这么快。”少年露出无奈的微笑,他挪动脚步向你走来。

      “呼呼,好累。”你的心脏砰砰直跳,大口地喘气,但是还是对着布加拉提笑了起来,“见到你真高兴。”

      “我也是。”他递给你手帕,说,“一起去喝汽水吧。”

      那是可以在任何一个小商店里买到的灰色棉质手帕,但是上面有布加拉提的味道。你小心地用它擦掉额上的汗珠,然后悄悄地放进了衣兜。

      布加拉提来的时候在柔软的沙滩上留下了一串足印,你故意每步都踩进去,布加拉提看到了,问你:“你在做什么?”

      你说:“在比大小。”

      于是他停下来,把自己的脚放到你的旁边,“嗯嗯……我是男人,脚当然比你大。我还比你高那么多。”

      “也没有很多吧?”你用手比了比,正好到他眼睛那里。

      “好吧,没有那么多。”他顺从地说道,他眨眨眼,睫毛微微扫到你的手。

      不远处随意摆放着一个白色藤条箱子,旁边是平整铺好的红白格纹布。你和布加拉提一起坐下,沙滩被阳光烘烤得柔软且温暖。

      布加拉提从箱子里拿出两瓶汽水,你从他手里接过,透明的橘色汽水在玻璃瓶里看起来很漂亮。

      “下次我也带点什么来好了,布加拉提想吃肉饼或者三明治吗?”你看着大海,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向你们涌来,白色的泡沫出现又消失。

      布加拉提屈起一条腿,喝了一口汽水,“都可以,不过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我会在前一天准备好的,放心吧布加拉提。”你抱住自己的膝盖,稍微侧过脸看旁边的少年。像布加拉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呢?

      “那我就期待着吧。”布加拉提平视着前方的海,处于变声期的嗓音低低哑哑的,混合着海风显得温柔无比。

      海面闪着碎金般的光,一条鱼跃出水面又扎进海里,溅起一小朵水花。

      天空上云团慢悠悠地飞过。

      “布加拉提啊,如果不当□□,你会做什么呢?”你的声音飘忽,好像不想让布加拉提听到似的。

      “我吗?”布加拉提舔舔嘴唇,似乎在品尝残留的甜味,“可能会做个渔夫吧。每天开着小船出海捕鱼,晚上修补修补渔网。在假期的时候还能载观光客挣点外快。”

      他的神色很平静,你却忽然感到了一阵难言的悲伤堵上了你的喉咙。

      也许是你太久没说话,布加拉提转过头,看到你的表情,笑了:“为什么一副快哭的样子?”

      “海风有点大啦。”你揉揉眼睛,“布加拉提的想法很朴素呢,有点惊讶。”

      “那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布加拉提一边问,一边想从衬衫的口袋里拿什么,“我的手帕在你那里吧?别用手擦。”

      在他的目光下,你只能拿出藏起来的手帕擦擦眼角。

      “我洗干净之后再还给你好了。”你又把它收起来,布加拉提失笑着点点头。

      “我没有什么想做的。”你把头搁到膝盖上,不让布加拉提看到你现在难看的表情。

      因为你的父亲早就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是笼中的夜莺,只能为家族歌唱,你并没有“想做什么”的权利。

      而布加拉提则是你所期盼的月光,他是“笼子外面的世界”,你不奢望去触碰,只要这双眼能够看到就足够了。

      口腔里充盈着汽水廉价的确切的甜味,你埋着头轻轻说:“能遇见布加拉提真是太好了。”

      你最近可疑的行踪引起了家里的询问,幸而有朋友的遮掩,算是侥幸过了关。朋友只以为你在秘密恋爱,她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和一个□□交了朋友。

      你和布加拉提并没有正式地确认交往,你和他都因为心知肚明的原因没有告白,只是模模糊糊地相处着。

      “足够了。”你的书包里放着奶酪面包和炸肉丸——明天又是和布加拉提约好的日子。

      天空渐渐显出暮色来。

      隐隐约约地,你好像听到了布加拉提的声音,你嘲笑自己那膨胀的思念。

      然后你顺从了这股思念,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你很惊讶布加拉提确实在那里,那声音并不是你的幻听。

      他在小巷尽头,这条小巷暗的吓人,堆满了生锈的铁罐、废纸、吃剩的食物和酒之类的垃圾。

      布加拉提的身前趴着几个七零八落的人,他们和砧板上被剖开的死鱼一样微微颤动着,一些曾经属于他们的肢体和垃圾一起被随意丢弃。

      布加拉提就站在他们和垃圾之中,他面无表情,他的眼神像利刃般冷酷锐利,这是你没有见过的可怕的布加拉提。

      令人作呕的味道钻入鼻腔——食物腐烂的味道,潮湿的墙壁的味道,血的味道。

      被这幅暴戾肮脏的图景所震慑,你一时失神,久久无言。

      然后,你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布加拉提的味道覆盖掉了之前所有难以忍受的气味,那是须后水清淡的青柠香和淡淡的汗味。

      “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你的布加拉提轻声说,“抱歉。”

      你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你知道布加拉提是个□□,但他从没在你面前展现过“□□”的一面——不如说,布加拉提太过温柔了,根本就不像个□□。他对谁都很友好,而且相当敏锐,很快就能察觉到别人的难处也不吝于帮助他人。

      可今天的布加拉提实在是……

      你的眼眶酸胀不已,泪水不能抑制地流下来,浸湿了布加拉提的衣服。

      “被吓到了?已经没事了,不要哭了。”他的手安抚似的抚摸着你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并不是受到了惊吓或是害怕才哭泣,你只是感到悲伤,比前段时间在海滩上那次还要沉重的悲伤袭击了你,那悲伤是不可抗拒的天灾,几乎要将你的世界破坏殆尽。

      “布加拉提,对不起,对不起……”你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仿佛想要拼命弥补这个少年失去的东西。

      布加拉提稍微松开了你,他抬起你的头,剥落了冷酷的蓝眼睛和前几天别无二致,温柔得仿佛海湾,“为什么一直道歉?你没有妨碍到我,你没有什么错,所以不要哭了。”

      你睁着眼,眼泪沿着脸颊流下,那股悲伤驱使着你哭泣,驱使着你说出“对不起”,驱使着你产生愤怒的诘问:

      为什么呢?为什么布加拉提一定要做这种事?一定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你望着布加拉提的脸,他的脸和你学校中的任何一个少年一样带着年轻的稚气。

      布加拉提似乎叹了一口气,“你很悲伤,你是在为我感到悲伤吗?”

      “我很难过……”你低声说,“这不公平,布加拉提。”

      他静静地平视着你,面上浮现出你熟悉的无奈且纵容的笑意,“没有什么不公平的,你能为我流泪我很开心。”他用左手拭去你脸颊上的泪水,他的手温暖干燥,“很少有人愿意为了我哭泣。但是,请你不要再难过了,因为我没有怨恨命运,我现在走在自己的道路上,我并不后悔我所做过的任何决定。”

      “不要再哭了。”布加拉提用手抚着你的脸颊,诱哄般地低语,你们离得很近,近得你能看清他瞳孔细微的纹路。

      像是夜幕下的大海,被苍白的海滩包裹,金黄的圆月的倒影如黄玫瑰鼓胀的花蕾。

      你缓缓地止住了哭泣。

      布加拉提一瞬不瞬地看着你,你难堪地擦着眼泪,想躲开他,可他的右手还箍在你腰上。

      你伸手去蒙他眼睛,“别一直盯着我。”你差点哭得鼻涕都出来了。

      布加拉提任由你捂住了眼,他的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着你的掌心,“说实话,你哭泣的脸庞也很可爱。”

      “布加拉提!”

      02 十八

      “沙和一切海洋的夜莺,在狂喜,记忆,和寓言中,你用爱燃烧并死在流畅的歌中。”

      布加拉提有时候会想起那个少女。

      她曾和自己一起赤脚踩在沙滩上,她的头发被风穿过时,布加拉提就能闻到那股甜甜的香波味。

      她喜欢收集螺旋型的贝壳,喜欢拉着他一起坐在礁石上,让涨潮的海水慢慢地浸没小腿。

      她带来的奶酪很好吃,她也很喜欢喝冰镇过的橘子汽水。

      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

      而她的朋友告诉布加拉提,她离开了这个国家。

      “她很喜欢你,我觉得她爱你。”她的朋友说,“可能这也是她父亲一定要送她走的原因吧。”

      布加拉提从前从不觉得这个少女爱着他。

      他认为她只是太想要知道世界的另一面是什么了,而自己正是她唯一能接触那一面的途径。她紧紧地抓住他,只是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的。

      那布加拉提喜欢这个少女吗?

      布加拉提那时常常在夜晚醒来,听见什么鸟雀在窗外温柔地絮语,就像她在阳光下轻轻地哼着歌。

      然后是思念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就会在心口处膨胀,越扩越大,满满地塞住了心脏,让人难以呼吸。

      直到她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里,那阻塞才会消解,化为暖流流入四肢百骸。

      但是这个少女现在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我觉得她爱你。”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地重播,在布加拉提纷杂的梦境里。

      他梦见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夜晚,医院冰冷的病房,被破开的窗户,床上父亲虚弱地呼吸。他把刀狠狠地插进了敌人的脖子与眼睛,他们如同被宰杀的猪一般凄惨地嚎叫。

      这段记忆清晰而黑暗,布加拉提似乎还能嗅到其中消毒水和鲜血的气味,他想这大概就是地狱的气味吧。

      布加拉提看见手握尖刀的十二岁的他跪在昏迷的父亲的床边,许下“我会保护父亲”的承诺。

      话语落地,似乎就有无数荆棘从地上疯狂地向上生长,缠绕上布加拉提的身躯,在他的头顶结出一顶冠冕。

      无可挽回的命运之轮将他推入界线之外。

      “我觉得她爱你。”那句话轻柔地在布加拉提耳边回响。

      那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小布加拉提身后,她没有畏惧他身上的荆棘和血迹,从背后温柔地抱住了正在发抖的他。

      “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布加拉提,对不起……”

      “又因为那种理由道歉了。”布加拉提无奈地叹气,他想为她擦掉泪水,可他也只能注视着少女抱紧了年幼的自己。

      十二岁的布加拉提抓住了少女环住他的手臂,他握得那样紧,比拿着尖刀时还用力,布加拉提甚至担心他会弄伤她。

      “您,是在为我哭泣吗?”小布加拉提问,他的声音也在发着抖。

      少女亲吻了他的发顶,“是的,我在为布鲁诺·布加拉提悲伤。”

      她的皮肤被小布加拉提身上的荆棘刺破,眼泪和鲜血滴落到这些荆棘上,忽然开出了炽热而芬芳的玫瑰。

      随后,布加拉提看见十二岁的自己停止了颤抖,却哭了,他哭得五官都扭曲了,那简直是在“悲号”。这时,一直在流泪的少女却如母亲般轻轻地哼起了一首童谣。

      她的歌声和小布加拉提的哭声交错,形成了某种奇妙的韵律。

      布加拉提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心神为了这旋律而动荡。

      “布加拉提,我爱你。”他找出了那韵律排列组合后的结果。

      布加拉提摘下了十二岁的他荆棘之冠上的那朵最美丽的玫瑰,将它戴在了少女的发间。

      “我也爱你。”布加拉提回答道。

      03 二十一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你回到了那不勒斯,你的故乡。

      全寄宿制的学校让你连一封信也寄不了,你没法联系以前的朋友,也无从了解布加拉提的情况。

      好在你这几年表现非常柔顺,你父亲认为你只是犯了个“年轻人都会犯的小错”,在你毕业后允许你回来——或许也是因为你母亲也相当想念你了。

      你没有忘记你的月光,你怎么可能忘记呢:布加拉提会不会长高了?他在□□里会不会受伤?他会不会有了女友?

      布加拉提……会不会死?

      你都快被这些问题逼得窒息了。

      但是你强忍着在家里装乖了一段时间,让你父亲相信你已经成熟稳重举止优雅,不会再和□□混在一起后,以参加聚会为由从家里溜了出去。

      然后马上就去以前布加拉提经常出现的地方找人了。

      熟悉的老城区,破旧的墙上全是涂鸦,空气里浮动着柠檬酒和披萨饼的味道,这里有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坐在地上拉手风琴的艺人、叫嚷着的妇人,可是没有布加拉提。

      你靠在墙角,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觉得需要找个人问问。

      哦,那边那个拿着冰淇淋的,戴着橘色发带穿着紧身衣的小哥看起来就很□□。

      你走过去,他正舔着巧克力味的蛋筒冰淇淋,见你过来,眼皮都没抬一下。

      “嘿,你认识布鲁诺·布加拉提吗?”你问。

      他停下吃冰淇淋的动作,警惕的样子像只猫咪,“你是谁?找布加拉提干嘛?”

      诶你还真撞到了认识布加拉提的人,你松了口气——太好了布加拉提还活着。

      这个叫“纳兰迦”的人带你到了一个餐厅里,让你等着,并威胁你如果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会被射成蜂窝。

      □□真是可怕啊……你挑了张桌子坐下,还点了白葡萄酒和水牛奶酪,“你要吃什么吗?我请客。”

      纳兰迦奇怪地看了你一眼,指着菜单:“那我要加蘑菇的披萨和柳橙汁。”

      小孩子的口味。你扫了眼纳兰迦的脸,长的也是孩子气的脸。

      “布加拉提!”纳兰迦突然叫道,“你来的好快!”

      你几乎马上扭头看向门口。对,那就是布加拉提,你的月光——

      他确实长高了,肤色似乎也黑了一点,不过你认为这样更加性感。还是那个女气的短发,两侧的头发遮住了脸部的棱角让他俊美的脸看上去有点女孩子般的秀气。他变了很多,比以前更成熟,可一看到他的眼睛,你就恍惚间回到了多年前的海滩上——赤着脚的少年递给你橘子汽水,他背后是蓝色的维苏威火山和辽远的天空。

      你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为什么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布加拉提的嗓音也变低了,是属于成年男子低音六弦琴般的声音了。

      “我好想你啊布加拉提。”你强忍着泪意和扑到他怀里的冲动。

      “我也很想你啊,都快四年了。你突然就不见了,那天我在海滩等到了晚上,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布加拉提走过来,他轻轻抱住了你。

      以前到他眼睛那里的你现在已经只到他肩头了,你回抱住布加拉提,刚想道歉就被他打断:“别说对不起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哦——老情人啊——”纳兰迦在一边起哄。

      老情人什么啊,你和布加拉提又没有交往……想到这个你有点难受,你想问布加拉提现在有没有女朋友,但你又不敢问。

      你们之间的这个拥抱很快结束了,布加拉提对你说:“要去海边吗?”

      “奶酪、炸肉丸和橘子汽水。”你回答道。

      今天是个非常棒的晴天,天空高远辽阔,大海映着明亮的日光。

      你站在路边,这幅场景有种时空倒错感,你好像又回到了十七岁,前面会有一个被风吹乱头发的少年朝你微笑。

      成年男子的声线打破了你的幻想:“你穿的鞋子不方便,脱下来吧。”

      “布加拉提。”你看着身侧的男人,他已经比那个少年高很多了,变成了更棒的大人。你脱下脚上的细跟高跟鞋,布加拉提接了过去。

      光着脚踩进软软热热的沙滩非常舒服,你甚至开心地转了个圈,“好久没来了,真怀念啊。”

      “在国外没有去海滩玩吗?”布加拉提一手提着白色藤条箱子,一手帮你提着高跟鞋。

      “国外没有布加拉提。”你回答道。

      他的表情霎时柔和下来,你这时提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布加拉提有被人追吗?”在来的路上,你只知道布加拉提和他的朋友经过了很艰难的战斗掌控了这个城市的□□,还没来得及问私人生活。

      布加拉提顿了顿,说:“我们还是坐下来说吧。”

      你紧张起来,你毫不怀疑布加拉提看透了你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但是布加拉提会怎么回答你呢——你们毕竟都快四年没有见面了。

      布加拉提很快铺好了桌布,从藤条箱子里递给你一瓶玻璃瓶装的橘子汽水。

      廉价却令人怀念的香精味。

      你和布加拉提像从前一样分食着点心,你闻到夹杂在海风里的布加拉提的味道——他还真是喜欢这个牌子的须后水。

      “布加拉提——”你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你想知道什么?”布加拉提屈起一条腿,把手搭在上面,回头看你,他的发丝被风吹动。

      “你明明知道的……别逗我了。”你躺倒在桌布上,不敢看他的表情,用手捂住脸,“如果不行的话就早点和我说呗。”

      阳光忽然昏暗了下来,你透过指缝看到是布加拉提挡住了你。

      他的头发垂在两侧,他微皱着眉,“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会拒绝你?”

      “因为布加拉提对所有人,啊除了敌人,都很友好啊,你也帮助过很多人,不止我一个……”你说,“况且,我已经离开四年了……”突然又想哭了,你闭上眼。

      然后,你感到嘴唇上有什么柔软的果冻般的触感。

      一个一触即分的浅吻。

      你睁开眼,布加拉提把一边头发拨到耳后,“我可不会对其他人做这个。”

      “布、布加拉提……”你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他说:“你叫我布鲁诺吧,其实你早就该叫我布鲁诺了。”

      说完,布加拉提又低下了头,这次是属于大人的吻。漫长的唇舌纠缠,你觉得灵魂都要为此沉沦。

      布鲁诺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你躺在桌布上,布加拉提躺在你身边,你们的手相握着。

      阳光很温暖,布加拉提的手也很温暖。

      “这是……你什么时候……”你和布加拉提接吻的时候就觉得手上有什么异样,这时候才发现你左手中指上套了一个戒指,你抬起手,宝石的切面在阳光下绽放出无数的光彩。

      “这是打开夜莺的笼子的钥匙。”布加拉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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