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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荒诞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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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再没了对话的声音,只有键盘在乒乓作响,偶尔伴随着景也拖地的冲水声。
伴随着一中午的紧张气氛,下午的上课时间倒是没有宿舍里硝烟四起的味道。
帝英并不重视转校生的介绍礼仪,景也的自我介绍也在自己的坚持下抹杀了,坐在空出来的位子上。
身旁两边的位子倒都空出来,她这会坐着根本没人搭茬,也是轻松的很。
景也结束了下午的课程在超市里买了只三明治回寝室去,她背对着光,夕阳把她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一条。
穿过红枫林,就是寝室楼,暮色四合里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景也在寝室楼门口的长椅上坐着看了会夕阳西下,慢吞吞的从包里拿出三明治和平板出来。
直到楼下的路灯亮了她都还没吃完那小小的一只三明治,平板里的网页版书稿已经快结束了。
她才从屏幕里拔出脑袋,一手按在后颈上,转着僵硬的脖颈,顺便转了转眼珠,休息酸涩的眼睛。
不睁眼还好,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游宁泽站在三楼的寝室阳台上,正倚着窗户好整以暇看着她。
她本想装作在转头没注意到那人。
偏偏他视力好的惊人,和她对视上了“景也!快点上来收拾阳台。”
“好~”她拉着长长的低声腔调,从长椅上不情不愿的起身,拉起背包进了寝室楼。
门外的施城夹着画稿,看着她寂寞的背影在寝室楼的大厅里拖出孤独的背影,又看了眼猫着身子伏在窗框上的游宁泽。
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极其细微的眯了眯眼睛。
而楼上的游宁泽也紧跟着握紧了拳。
景也爬到三楼的寝室时,房门已经大开了。
游宁泽坐在离门不远的他的书桌前,带着一种‘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进来关上门’的眼神示意着她。
她紧忙小跑进屋,狗腿兮兮的把门关上。
“楼下有你的什么小宠物?磨蹭这么半天不上来,难不成怕我接着为难你?”游宁泽看着她全脸挤着个哭丧的笑脸,一时间发问像是敌人连绵不断的炮弹发射过来。
景也根本不知道从那开始答起,索性就做个陪笑的主角,全程没再多余的解释。
这毕竟关系到今晚有没有个好机会能睡上一觉。
“你不去吃饭吗?再一会儿连小食堂都关门了。”景也把背包挂在椅背上,拉开阳台的门,看着阳台空荡荡的晾衣杆,心里吐槽着根本没什么可收的,转而又回到房里。
“你还是操心一下寝室里空调坏了的现实吧,少跟我在这打马虎眼了。”游宁泽看着她乐呵呵的坐在桌前还没意识到自己刚才在说什么。
隔了两分钟,对方才一脸震惊,双眼瞪着看他“你说什么?空调坏了?”
游宁泽长臂一伸,慢悠悠的从桌上捞起来遥控器回身递给她“不信你试试?”
景也明明记得晌午是自己按开的空调,那会还活力无限呢?怎么一下午的功夫就坏了?
颤颤巍巍的接过来,又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空调挂机,果然扇叶是紧紧闭合的。
她把遥控器摆在桌上,双手合十,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才小心翼翼的按下了电源键。
果然,是毫无反应的。
游宁泽看着她的蜜汁操作,忍不住皱着眉毛歪头看她,已经是改革开放后的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相信这些?
景也缓了好一会都没从晴天霹雳中走出来,扭过头来一脸茫然的问他“怎么会?下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
“奥,下午自然是好的,我拿苍蝇拍打了只马蜂就坏了。”
“这么脆弱?你打遥控器了?”景也对着他摇了摇手里的遥控器。
“怎么能呢?”游宁泽看她像是在看智障一样的表情“我当然是打了挂机啊。”然后用手指了指头顶上的空调挂机。
......
景也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热气蒸腾的大夏天没有空调。
“你有和生活老师反应吗?”景也闭上眼睛压抑了会怒气,闷闷的开口。
“没有,生活老师今天请假了。”游宁泽还在低头摆弄着手机,打字音噼噼啪啪的传过来,好不热闹。
景也再忍不下去,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走到游宁泽背后,阴恻恻的看着他。
大滴大滴的汗珠甚至都滴在自己穿着拖鞋的脚背上,游宁泽打完字才发现自己被阴影笼罩了。
转着转椅回身,略微抬头就能看见景也的脸上汗意夹杂着怒气,整个人像是熟透的荔枝,外头看着红艳艳的,里子却还是白的。
“你要不要想点办法?”
“我在问家里人,怎么样能修好。”游宁泽举起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怎么说呢?”景也摸了一把下巴上的汗,汗滴顺着她的手掌滴落在地。
“说马上带人来修。”
景也才松了口气,起身去柜子里翻翻捡捡,找了本薄薄的书册,坐在位子上悠悠的扇风。
游宁泽看着她扇风的样子,一脚蹬在地上,转椅的滑轮转动起来,直直的奔向景也的座位,然后单脚点地就刚好停在景也背后。
蹭着对方卖力来的细微凉风。
景也:......
“你要不要去别的寝室凉快一会儿?”景也偶尔也歪过头来顺便给他多扇点,想着把这位大爷伺候出去。
“怎么?你累了?”游宁泽这会儿虽然热,但跟她坐一起好像格外有趣。
“没事,从你的工期里扣一天,就当扇风的补偿了?”
景也听着这句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歪理,直接扭过头去再不想和他多说话了。
好一会两人就这么静默的坐着,谁也不开口,就等着来人。
“已经八点了。”景也把左手举给身后的人看着。
“我晓得,我打个电话。”
景也看着他拉开阳台的门走出去,手机搁在耳边,嘴巴一张一合还在和对方说着什么。
少年的发被山风吹的东倒西歪,形象却不潦草,景也一只手撑在桌上,他要是不开口还是个齐头整脸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