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风信子》莫笙梦

12、今天火气大

　　之后每一天夕宸几乎天天和林梓耀一起上下学，每天早上准时起床就能看见林梓耀，不然就只能赶上林梓耀的背影。
　　晚上夕宸又总会等林梓耀处理完班级事物，然后一起回家。
　　今天又是一天大太阳，烈日当空，地上“蒸蒸日上”。
　　穆达抱起下节要换的运动服守在厕所外面，抱怨着天气。
　　“哎呀妈呀，这天气真毒！”
　　体育委员徐昆在厕所间喊：“有体育课就不错了，以后没有体育课就该抱怨了。”
　　穆达：“哎！是你没有怨言，我可没有这么说，在操场跑几圈那简直是要我命。”
　　说着随手搭在旁边的人的肩上，他以为是林梓耀，还想回头和林梓耀对下意见，结果转头看见是夕宸。
　　他笑着打了招呼，夕宸也回了笑。
　　穆达左看右看就是没有看见林梓耀，便问夕宸林梓耀在哪。
　　夕宸说：“他早就换好衣服了，可能去交作业了吧！”
　　穆达“昂昂”两声，啧啧感叹班长就是个大忙人。
　　伏在香樟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地鸣叫，穆达嫌徐昆换衣服慢，摧道：“徐昆！你换件衣服怎么跟娘们似的，能不能快点！”
　　徐昆也喊：“越催越慢，你嫌慢你还不早来摧什么摧！快了！”
　　穆达又摧了下。
　　反倒是江驷从隔间先出来了，他说：“这里有空位。”
　　穆达用胳膊肘顶着夕宸过去，谦让地让夕宸先换。
　　夕宸刚想走过去，就有个人横冲直撞走进去，夕宸一个不稳差点摔了，穆达直言骂什么素质。
　　那人看也不看只道对不起啊对不起“啪”地大力关上厕所门。行为相当粗暴。
　　那人力气也是真大，撞的夕宸轻抽了一口气。
　　还好有人扶了他一把，不然直接磕墙上。
　　夕宸还没看见扶他的人，先道了谢，抬头才看见是林梓耀。
　　他笑：“班长？！”
　　林梓耀有些没好气，可能是因为人冷的关系，反正语气不和善道：“被人撞了还笑。”
　　夕宸几乎秒说：“这不是因为看见你了。”
　　林梓耀没再说话。
　　穆达对上林梓耀眼睛后，不用林梓耀发问，他也秒交代：“不是故意迟的，实在没地方。”
　　他指了指厕所间。
　　徐昆终于出来，穆达赶紧溜进去换。
　　徐昆刚出来就对上班长，忙不迭看向江驷，江驷摇摇头。
　　林梓耀道：“你们也是和女生有的一拼，她们都已经在下面集合了，你们还磨磨蹭蹭。”
　　语气里都是林梓耀自己都不发觉的冲，徐昆他们立马知道班长生气了。
　　班长都发话了，肯定不能再磨蹭了，换好的都你推我赶的下去集合。
　　夕宸也忙不迭换完，出来时看见刚才那隔间还没有开。
　　穆达嗤道：“你以为他真的是要上厕所啊！”
　　夕宸还真是那么以为，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急。
　　那人在里喊：“哎呀，同学之间互相谦让一下嘛！话别那么多！”
　　穆达对于这些人向来看不惯，不过也不会说出来让自己恶心。但是表面关系也不会做的太差。
　　穆达道：“曹亮！当着梓耀的面你也是真敢。”
　　一听到林梓耀的名，曹亮马上出来了，夕宸一看，不由皱眉，原因无他，长得太丑。
　　曹亮“嘿嘿”笑道：“原来是梓耀啊！我可什么也没干，下节救赎我们班主任的课，他上课不让我们去厕所，这不是赶紧的嘛！”
　　林梓耀已经转过半边身，闻言眼光斜瞥过来一瞬，在曹亮的角度看就是斜睨着他。不禁肩背神经绷紧。
　　在穆达和夕宸看来，林梓耀只是轻瞟一眼就收回目光说：“下去集合。”
　　夕宸和穆达紧跟林梓耀下去。
　　好巧不巧，冤家路窄。曹亮和他们一起上体育课。
　　穆达看着曹亮那方，咬牙切齿道：“去他个曹亮，长鼻子朽木没一句真话。”
　　夕宸看向林梓耀，以为林梓耀会让穆达抄校规，却发现林梓耀就像听不见一样，站的挺直目不斜视。不吭一声。
　　如果说曹亮真的急着上厕所，夕宸也不是不可以谦让，但是像这种人夕宸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感。
　　距离下课时间还有几分钟，老师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也不知道曹亮他们班早搞什么，一直在那嚎叫，起哄。
　　刚才热身跑两圈时，经过他们班，他们还吹口哨。
　　更有者在看到林梓耀夕宸时，女生也有些不那么矜持，跟着尖叫，夕宸皱眉，他觉得有点烦躁。
　　他不喜欢过度被人看。
　　明明自己是个大活人，整的跟雕塑似的，被大量人围观。不自在。
　　他回头看林梓耀，而林梓耀也抬头看他，四目相对，夕宸又转回头。
　　奔跑时额前的刘海向后撩，露出饱满的额头，还沾着细密的汗珠。
　　吸进的热空气充进肺里变得更热。
　　他们班跑的整齐，俩俩相对。一般不会出现谁插队。
　　但是林梓耀竟从后面跑到夕宸身后。
　　他拍了拍夕宸的肩，夕宸回头时已经被林梓耀拽到一边。
　　林梓耀言简意刻：“手。”
　　夕宸不明所以的伸出手，手掌心上摊着一块包装巧克力。
　　刚才的那一对视，别人跑步脸上跑出来红晕，夕宸却因为低血糖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更白。
　　他总是忘记及时补糖。
　　自由活动时间，夕宸摊开掌心，是林梓耀给的巧克力包装袋。他还拿在手里。
　　巧克力外面有张金黄锡箔纸，在他的手里反射着的光线很是耀眼，就像真的黄金，他觉得很好看，所以莫名其妙的放进了口袋。
　　下课铃打响。
　　穆达两手做喇叭状喊夕宸一起回教室。
　　抬头间就看到林梓耀笔直的身板，而随着越来越靠近点原因，夕宸也不自觉的挺直腰板。
　　他们并肩走着，就在上楼梯时，夕宸左肩略沉，人被带着右拐，林梓耀的声音在后背说：“走楼梯靠右行。”
　　而后松开手，夕宸木纳的“哦哦”两声，体育过后火力更旺，以至于左肩上还残留着掌心抓过余温。
　　前面的女生不知道再聊些什么，嘻嘻哈哈走着，夕宸他们不得不放慢脚步，慢悠悠的走，夕宸和女生保持着一个台阶的距离。
　　刚要过拐角，一片阴影一闪而过，前面女老师“哎呀”一声，旁边女生也“啊”惊呼，被吓了一跳。
　　男生就是故意这样走，一半楼道他偏偏要走中间，故意撞了女生，女生踉跄几步险些向后倒，夕宸赶忙扶稳。
　　擦肩而过的男生起哄的吹着口哨下楼，又戛然而止吵吵嚷嚷加快步伐走了。
　　“你没事吧？”一女生关心的口吻询问。
　　夕宸一看，这才发现走在自己前面的原来是柳青，夕宸皱着眉笑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又向后看看林梓耀和穆达，穆达嫌弃的瞥了眼曹亮才抬头，嘴里还碎碎念着“怎么又是他”一类的话。
　　“谢谢。”柳青道谢。她看到夕宸身后的林梓耀，低下了头，这样的情况被自己的心上人看见实在有些尴尬。
　　她拉着朋友，赶快跑了，夕宸看见林梓耀眉头轻蹙，即使他矮了一个台阶，但也仅是和夕宸平视，林梓耀这样看着前面，有种和他对视的样子，夕宸不自然地转开目光。
　　这莫名其妙的偶像剧气氛怎么来的！
　　又那么一秒的安静，穆达来打破：“夕宸，没事吧刚刚？”
　　“没事。”
　　“你知道什么是有事。”林梓耀冷笑，略过夕宸走了。
　　夕宸：“？”
　　林梓耀今天的火气有点大。
　　穆达“哇哦”很假的惊讶道：“我觉得他们可能惹的是耀。”然后拍了拍夕宸走了。
　　留下夕宸原地懵逼。
　　炎热的阳光晒在他身上，夕宸原本就浅的发色变得金黄，每一根发丝都闪现金光，如同美丽的瑰宝。
　　走进教室，夕宸回到座位上，却不见林梓耀的人，他就知道班长大人日理万机，又被老师叫走了。
　　坐第一桌实在是无聊，上课不能开小差说悄悄话，虽然他没有人能说，但毕竟少年心火旺，野性还没有完全褪去，即使他上课时很认真的听讲。
　　夕宸单手撑头看着自己身边没有人坐的位置，内心思考：是不是所有的班长都这么忙。
　　然而他已经高二了，在国外初中升学，高中转过几次班级，但好像都没有几个班长像林梓耀这样忙。
　　不知道谁，可能嫌太阳光太刺眼，拉上了窗帘，桌椅反射的光暗淡下去，夕宸轻眨巴眼睛，适应着光线才睁开眼睛。
　　他低垂着眼，这样的模样像极了困倦，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喧嚣似乎和他没关，或者他开启了屏蔽模式，和一开始的阳光相比，此刻显得有些冷漠。
　　不止是林梓耀没来，陈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没回来，于是回来的两人一时有些孤独，与那些玩闹的人格格不入。
　　穆达摸了摸鼻尖，试图找些话题聊，他见夕宸盯着林梓耀的座位发呆，以为夕宸在想刚才林梓耀说的话，挥手吸引夕宸注意力，找话题道：“唉唉，林梓耀刚刚也就是说笑，他那人就这样，能把别人说再普通的话说的直降零下一百度。”
　　在抬眼的瞬间夕宸又回复成一开始的阳光，眼里的阳光灿烂看的别人也会不由自主莫名开心，“昂？你刚说什么？”
　　见他不在意，更何况此刻夕宸还笑着，笑意太强传染给穆达，穆达挥手笑道：“骇，没啥的，以为你会在意林耀刚才的话呢！”
　　夕宸笑着懒懒的趴下：“不至于这么小气。”
　　“也是，看你也是一个大方的人。”
　　说完穆达又如同深思般道：“依我多年来和林梓耀的关系看，他这只不过是关心你所以这样说的，你不往心里去就行……不过曹亮和柳青什么关系，怎么楼梯口还撞上了……”
　　“可能曹亮喜欢柳青。”夕宸打断了穆达的思考道。
　　穆达一开始有些不解，随后反应过来，悄悄凑近说道：“吸引注意力刷存在感？”
　　夕宸点点头：“我猜是的。”
　　穆达一抬手，又克制缓慢的放下了，低声骂了一句粗，瞪大眼睛，这次是真的惊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在背后八卦别人的事，还是关于爱情的故事，夕宸都觉得索然无味，正想转移话题，穆达又说：“曹亮也不事先打听一下，人家名花心有主，可惜林梓耀不领情。”他忽然觉得有点意思了。
　　他坐了起来，示意穆达继续讲下去。原先有些喧闹的教室突然安静，而走廊却出现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