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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我只是路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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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章前的话:你的背影落寂悲凉,我只是无意路过,不打扰岁月的安宁静好。
今年的中秋节很巧合地和国庆节重了,所以,即使知道回程的火车票会很难买,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回家陪老妈过节。
人山人海中,终于挤上回家的火车坐好,我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骆浠发了条短信:我要回来啦!
这条短信发得没头没脑,我却笃定他一定能够理解。果然,手机很快有了反应。
骆浠:几点的火车?
我:11点24分,我已经在车上了。
骆浠:哦,吃过午饭了吗?
我:可怜的我,赶了一早上的路,哪有空吃午饭啊?现在肚子都是扁的。
骆浠:真是可怜啊!随便在火车上买点什么,垫垫肚子吧!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家?
我:三点吧!该不会…你要请我吃饭?
骆浠:唔…可以考虑。看你运气!
骆浠:我今天要陪我妈回老家。
我:吓吓!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无缘无故去府上叨扰?
骆浠:…
你想多了!我妈一直跟我二姐住,在那里哪还有什么家?只是那边有些朋友和亲戚在,我妈不时要回去探望下而已。而且,很大可能上,你回到家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我二姐家了。
我:哦…火车开了。
骆浠:一路顺风!我吃午饭了,先这样!
我:拜拜!希望能够见到你。
这最后一条短信在手里停顿了很久,我犹豫着该不该发出去。挣扎到最后,还是把后面那句删了,只发了“拜拜”二字。
火车很快驶出站台,景物在快速倒退,我的心,比以往回家时多了一份期盼和雀跃。归途漫漫,希望能在终点遇见你。
归程出奇的顺利,下午2点,挤上最后的交通工具——公交车,终于只要再过40分钟我就能到家了。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现在就发短信告诉他。
我:我坐上5路公交车了哦,很快就能到家了。
我把行李放在脚下,一手握牢扶杆,一手抓着手机,眼睛全力盯着屏幕。
一分钟,手机屏幕完全暗了下去。
两分钟,仍然毫无反应。
二十分钟,手机铁质的外壳上已沾满了我的手汗。
半个小时,车上原本拥挤的人群已经下得差不多,我也找到座位坐了下来,手机却像是坏了一般,完全没有反应。难道…我停机了?
我不确定地按上拨出键,正要打10086试试,手机却正在这时一阵震动,伴随着“嘀”的一声短促的提示声,有短信进来。
我急忙退出当前的界面,打开短信,是骆浠!
骆浠:对不起,刚刚在睡午觉,没察觉到有短信。
我连忙回过去:
没关系,我快到家了哦!而且,马上就要经过我们的小学,还有你老家了。
骆浠:这么快?
我:嗯!你呢?还在本区吗?还是,已经回去了?
骆浠:抱歉,今天我妈突然临时有事,所以就没回。
看到这儿,我一颗提起的心彻底落了下来。原来,他不在啊!
心情很沮丧,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半真半假地回复道:
没关系,我在车上买了盒泡面吃了,现在已经不饿了。
骆浠:呵呵,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我:好!别忘了你的承诺!你也领教过的,我这人的记性可是很变态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给我开空头支票哦!
骆浠:不会!我会记住的。
把手机收回口袋,我把身体整个靠在椅背上,打开手边的窗户,纾解下有些郁郁的情绪。
车窗外很快出现了我们初识的地方:xx小学。
我是五年级的时候才转到这所学校的,当时在班里一个朋友都没有,和老师的沟通上也有问题,所以很是不适应。
就在这不适应里,我认识了骆浠,见识到了他时时展露的温柔和阳光般的笑意。然后他的笑就在无意中奇迹般地荡涤了我心中的失意惶惑,使我孤寂的心得到了慰藉。
之后两年,我慢慢崭露头角,也交到了知心的朋友,完全融入了新学校。而当我满怀期盼,以漂亮的成绩升入他所在的初中时,不想短短一年时间,他已完全忘记了我。
那时的我,总是费尽心思在校园的角角落落里捕捉他的身影。若是某一日看到了哪怕是一个短暂的背影,都值得我回味一整天。
一年不见,他长高了一些,但并不明显。我倒是窜高了不少,显然发育的黄金时间段来临。但是身体在悄悄改变的同时,恼人的痘痘也跑到脸上来凑热闹。若是某一天我脸上冒了一颗比较大的痘痘,远远看见他我都会连忙用手遮住,以防被他看见。反观骆浠,脸蛋依然白白嫩嫩,不特别近看简直是一点瑕疵都没有,水灵得令人嫉妒。
对于这暗生的情愫,年幼的我并不清楚该用什么词汇来描绘它,直到有一次终于忍不住向好友说出心中的疑惑,才被她一语点醒:原来,我是喜欢上骆浠了!
自从有了这份觉悟,我就对自己的外貌和成绩等等各项都格外注意起来。
我积极地参加学校的活动,以期能在全校师生面前露脸。
我认真地读书,努力把每一次考试都考好。因为每次月考结束,在之后的那个星期一的朝会上,教导主任会把每个年级考试前十名的学生的名字读出来,以示鼓励和嘉许。
我想借由教导主任那不算标准的普通话把我的名字传递到你的耳里,骆浠,骆浠,你听到了吗,我的名字?我是单晶晶。
两年的日子就在我的小心思里很快渡过,骆浠毕业了,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而到现在我才了解到,我那两年的努力,全然没有进入过他的眼里。“单晶晶”这三个字,也许曾浅浅地浮在他的记忆里,然而很快,又被时间的洪流匆匆带走了。
车子开过几百米,就又经过了他曾经的家。
他家的外观一直没变,只是那门那窗,旧了,生锈了,染尘了,屋里也换主人了。
骆浠告诉我,他现在和他妈妈一起,住在他二姐家。而父亲家原来的房子,租给了外来打工的人,他已经不再回那里。
即便如此,我还是一直用力望着他曾经出出进进的房子,直到车子驶出老远,再也看不见。
回到家,没想到那个男人也在。我有些不乐意中秋节和他一起过,但也无奈,只能随着他去,平日躲着他点。
那个男人是我妈处的对象,自从父亲因病去世后,母亲也处过好几任对象,可是最终都没能改嫁成功。目前这个,是处的时间最长的,大概也有7、8年的时间了,只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去办过那道手续。
当年我妈下定决心搬家,其间也有一部分这个男人的原因,加上这个男人好像老是换工作,并不固定住在这边,给人一种游手好闲的感觉,所以我对他没太多好感,只是碍于老妈的面子,也不会给他难堪。
没有见到骆浠,呆在家里又当了电灯泡,所以长假期间,我大多宅在自己房间,看看电视,看看小说,偶尔给朋友发发短信,日子过得惬意又无聊。
预料到最后一天返程的人流量会很大,我索性提前一天,长假还没过完就打包回学校。
照例坐着公交车去火车站,天气阴沉沉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
百无聊赖中瞄向窗外,却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笔直地站在骆浠老家门下,似乎在很认真地注视着门内的活动。
一闪而过之间,我粗粗看到他的侧脸,心头一跳:这和我记忆里的脸,和骆浠校内上的照片,给我的感觉是多么的相同啊!
我一激动,就想拿出手机打电话过去确认,却觉得眼前的背影似乎透出悲伤来。
落寂渐渐扩散,随后把这背影浸透。我突然,就不想拨出这个电话了。也许是你,也许不是你,但这一刻的安宁,只是属于那个背影的。
而我只是路过,路过过去的我和你,路过岁月,路过成长,路过你的悲与喜,不打扰,没有在你的记忆里,留下一丝波澜或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