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绵绵》叙樱

5、第 5 章

　　顾濯甚至明确跟敬国公夫人表明态度，让她不要再往他院子塞人。

　　慢慢的，那些稍有姿色的丫鬟们也不敢动那份心思了，毕竟她们可不想被送走。

　　敬国公夫人自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些世家子弟和名门淑媛们，因为平时京中这些高门大户之间也多的是各种宴会、赛事，只是参加的人未必有今日这么齐罢了。

　　谢卿禾今日虽素着一张小脸，但她肌肤赛雪欺霜，鼻梁秀挺，樱唇粉润诱人，尤其是那双盈盈似水的眸子，美得教人屏息。

　　她容光灼灼，身段已初俱玲珑风姿，被誉为上京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敬国公夫人再次见她，心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谢卿禾这等瑰姿玉骨是在场所有姑娘望尘莫及的，且她身份尊贵，与敬国公府门当户对。

　　敬国公夫人自然第一个猜想让她儿子心动的人是谢卿禾。

　　若真是如此，她一定极力促成这门婚事。

　　众人打过招呼后，敬国公夫人来到谢卿禾面前，目露欣赞望着她，笑盈盈道：“才半年多未见，苒苒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越发的标致了。”

　　谢卿禾脸上亦漾起淡淡的笑意，落落大方道：“多谢顾伯母夸奖。”

　　敬国公夫人萧凌是崇王之女，崇王是今上的皇叔，也是谢卿禾的母亲萧芷晗的皇叔。

　　萧凌与萧芷晗是堂姐妹，谢卿禾还得叫她一声堂姨母呢。

　　看着敬国公夫人单独与谢卿禾说话，其他贵女皆心情复杂，有失望，有嫉妒，也有不甘的……

　　站在人群中的林纾妤更是深吸了一口气，紧抿着唇瓣，连忙垂眸敛去眸子深深的妒意。

　　敬国公夫人又看向挽着谢卿禾的洛明嫣，也夸了她，“明嫣也越发可爱了。”

　　突然被夸的洛明嫣愣了一下，随即开心地道：“夫人谬赞了。”

　　这时，又有一行人前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雍容贵夫人。

　　她的出现，又引起湖畔的这些姑娘们不小的骚动。

　　谢卿禾自小生活在富贵锦绣圈里，自然认得来人。

　　这位身着华美紫衣的贵夫人正是肃国公夫人容青岚，她的儿子柳璟祯与谢卿禾的二哥谢君淮是同科。

　　柳璟祯今年春试成绩斐然，也是会试高中上榜，名次仅排在谢君淮之后几名。

　　他不仅出身高贵，形貌也极为出色，与她二哥不相上下。

　　谢卿禾是重生的，知道柳璟祯会在十几日后的殿试上，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想到探花郎，谢卿禾突然想起她还听说上一科殿试，顾濯就因为容貌太过俊美差点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

　　幸好他的才华实在是太过出众，又得一众殿试考官推举，才让圣上收回了这个心思。

　　肃国公府与威远侯府两家是世交，柳璟祯又与谢君淮是同窗，两人私下关系也极好。

　　柳璟祯经常到谢家找谢君淮，也就与谢卿禾自小相识。

　　他是端方君子，温润如玉，经常带好吃的及新奇的玩意送她，又不会像谢君淮那般管着谢卿禾。

　　所以谢卿禾前世觉得他比自家二哥好，把他当自己的哥哥一样，总是亲昵地喊他璟祯哥哥。

　　谢卿禾现在看到肃国公夫人自然而然就想起了柳璟祯，她赶紧又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掠过一众世家子弟。

　　并未发现柳璟祯的身影后，谢卿禾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前世柳璟祯那样性情温和的人，竟在得知她要嫁给顾濯时，第一次失态了。

　　谢卿禾想起当初柳璟祯满身酒气，对着她心碎痛诉，说他从小就喜欢她，一直在守护她，在等她长大，没想到最后她却要嫁给别人。

　　当时的谢卿禾却被他那从未见过的一面吓坏了，不仅没有被他的深情感动，反而觉得他在无理取闹，只说她一直把他当哥哥就又惊又慌地跑开了。

　　谢卿禾嫁给顾濯后，柳璟祯一直未娶。

　　柳璟祯后来踏上仕途，一直官运亨通，他是先去翰林院再到都察院，在谢卿禾离世时已官至左副都御史。

　　当年的柳璟祯亦是上京女子心头的佳婿人选，身世背景又好，可谓是前途无量，自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

　　现在的谢卿禾心底想着，既然今生决定不再与顾濯有任何瓜葛。

　　而姑娘家终归是要嫁人的，如果真的要她选一个人嫁了，那她觉得柳璟祯是个不错的人选。

　　至少谢卿禾知道柳璟祯人品贵重，谦和温雅，又对她情根深种。婚后她不期待夫妻之间能有多恩爱，做到相敬如宾定是不难的。

　　而且只要她肯敞开心扉接受柳璟祯的话，那他们的小日子定能过得甜蜜舒心。

　　她再也不要跟前世一样，爱得那般卑微，一直在顾濯面前作践自己，拿热脸去贴冷屁股，倾尽所有感情却始终捂不热他那颗冰冷的心了。

　　谢卿禾累了，上一世的痛苦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而且她也不想那么早嫁人了，在家里有父母及三个哥哥的极尽宠爱，她才不想那么早嫁人呢。

　　肃国公夫人容青岚也是出身高门，她因柳璟祯只在她面前提起过谢卿禾这么一个女孩子的缘故，一直都非常喜欢谢卿禾。

　　她今日来留园也是受了进宫出席水滨祓禊之礼的长宁长公主萧芷晗的邀约，绝大部分是因为许久未见谢卿禾，特意来看看她的。

　　肃国公夫人刚走来就看到敬国公夫人站在谢卿禾身边，似乎相谈甚欢的样子，顿时提裙快步行至她们跟前。

　　肃国公夫人淡淡地看了敬国公夫人一眼，微笑道：“顾夫人来得好早呀。”

　　敬国公夫人含笑点头，“柳夫人也挺早，我刚到你就来了。”

　　两位公爵夫人虽面带笑意，话语柔和地相互问候，却让谢卿禾无端地品出了一丝丝暗暗交锋的火花。

　　“见过柳伯母。”肃国公夫人都走到面前了，谢卿禾跟洛明嫣连忙行礼问安。

　　肃国公夫人连连点头，笑盈盈道：“好好好，苒苒，明嫣，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真是嫣然百媚，比整个留园的春光都养眼呢。”

　　由于肃国公府和威远侯府两家交好，柳夫人平日里也唤谢卿禾的小名。

　　容青岚夫人作为过来人，又极为关心自己的儿子，在自觉窥得儿子对谢卿禾的心思后，对谢卿禾更是满意。

　　她甚至动了去威远侯府求亲的念头，心想等他考取功名后，定要早些定下这门婚事。

　　如今柳璟祯是会试上榜了，柳夫人心里想着，等殿试成绩出来后，她第一个亲自上门去给儿子求亲。

　　所以肃国公夫人一走近前，一颗心都扑在了谢卿禾身上，对她是越看越满意。

　　谢卿禾微笑着谢道：“柳伯母谬赞了。”

　　洛明嫣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容貌与谢卿禾相距甚远，第一次被人把她们放在一起夸，心里自然是高兴坏了。

　　她本是活泼单纯的性子，遂毫不扭捏地开心谢道：“多谢柳夫人夸奖。”

　　肃国公夫人闻言笑眯眯地看了洛明嫣一眼，觉得这个明俏的小丫头着实单纯可爱。

　　也是，在京中贵女圈，只有被家里宠到不识世道险恶的姑娘才有资格单纯。

　　肃国公夫人虽也喜欢洛明嫣，但她更在意的是谢卿禾。

　　“苒苒莫要害羞，你的生辰是八月份吧，很快就及笄了呢。”

　　这时一旁的敬国公夫人不乐意她们继续说下去了，便道：“柳夫人，既然大伙都到齐了，是不是该开始了。”

　　肃国公夫人笑着说道：“也对，看我许久未见苒苒这丫头，一时高兴就什么都忘了，只想着跟她说话了呢。”

　　敬国公夫人见肃国公夫人又暗戳戳地把谢卿禾捧了一遍，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未表现出来。

　　谢卿禾这颗上京最耀眼的明珠初长成，自然是各家都争着想娶回家的。

　　两位公爵夫人也知道就算她们使劲全力也无决定性作用，关键还得靠她们的儿子去俘获人家姑娘的芳心。

　　以谢卿禾受宠的程度，她要是不点头，威远侯府谢家乃至皇家都不会强迫她嫁给谁的。

　　为人母的自然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天下顶好，所以两位公爵夫人都对自己儿子充满信心，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她们尽管心思各异，在外人眼里也只是客套问候罢了，只有那些心思细腻的姑娘才看出了她们在暗戳戳地拉拢谢卿禾呢。

　　别的姑娘只要被她们中的一个挑中就会欣喜万分，更何况同时讨两位夫人的喜欢，心里不禁羡慕极了。

　　人群中的林纾妤不甘心地低下头，她掩在衣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得手掌生疼她也浑不在意，就连下唇都咬得泛白了。

　　若是在以前，她此时定是站在谢卿禾的身边的，就能像洛明嫣一样引得两位国公夫人的注意，她也就多了一个在众人露脸的机会。

　　而现在她跟一众绫罗绮带，精心打扮的贵女们站在一起，无论身份或者容貌都拿不出手。

　　敬国公夫人方才看众人时，也未多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

　　谢卿禾方才向后去寻找柳璟祯的身影时注意到了林纾妤的神情，不由在心里轻哼一声。

　　她知道林纾妤这会一定是心慌难受还有不甘，一定想跟她问个明白，但这会又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心里定是急的要死。

　　前世她们在这个年纪时好得像亲姐妹一样，谢卿禾出席很多重要的宴会都会带上林纾妤。

　　不过现在的谢卿禾一看到林纾妤的脸心里就不舒服，以后也不会想再跟她走近了。

　　至于林纾妤以后还会不会嫁给顾濯，谢卿禾已经不去关心，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了。

　　她现在只想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