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7、第 7 章

　　后来，我找到何舒，她是个女巫级的人物。不但做的一手好菜，还对什么精神分析、星座命理等等神秘问题颇有研究。我想请她替我释梦。当然，我在电话里说，要她来我家吃巧克力棒，她的最大爱好就是巧克力，令人嫉妒的是，这女人怎么吃都不发胖，每每瞧她翘着两条圆规似的的长腿，我便忍不住感叹造物主不公。
　　她活蹦乱跳地闯进我家，一进屋就四下寻找巧克力的踪迹。我倍儿殷勤，一会儿给她拿巧克力，一会让她喝龙井，把当初李思巴结她烧菜所用的招儿都使将出来。何舒这人，忒情绪化，不管你是谁，只要不合她老人家今天的心意，她死活不搭理你。这可能是天才的通病——孤标傲世。
　　她终于受不了我了，眉头一挑，笑骂：“嘛呢你，净来这假招子！”
　　BINGO！有戏了！我还不知道她么，只要她肯张口骂人，就代表她十有八九肯帮忙！嘿嘿，我的小花花肠子盘算得正是时候，谁知道门铃响了。我咬牙切齿地跑去开门，看看究竟是哪个家伙坏我大事。看到是杨雪和她那据说长得像木村拓哉的男朋友，我恨不得关上大门，把他们撂在雪地里冻死。杨雪半个人都粘在她男朋友身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闪进屋，他们也就顺理成章地跟进来。
　　“哟，小肯也来了？快坐，快坐，正喝茶呢！”何舒倒是热情地招呼着，敢情她是屋主。
　　杨雪和小肯坐下，显得恩爱异常，这边杨雪给小肯喂巧克力，这边小肯给她剥橘子，一口一个“老公”，一口一声“HONEY”。我和何舒跟一旁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俩甭在这儿起腻了，”虽然我早就见识了他俩的超高温甜蜜，但直到如今还是接受不了，“小肯，你今儿可是还我影碟来的？”
　　小肯亲了杨雪一口，佯作生气状：“是啊，小雪又催我啦，我说凌零，你怎么这么小气呢，几张破碟而已，看把你急的！”
　　我也不和他理论，削尖了脑袋想把他们撵走，然后向何舒请教梦的问题。
　　“哈哈，那……你们忙去吧，不耽误小两口亲热了。”我这“逐客令”下得真不老练，一眼就给杨雪那鬼精女人识破了。
　　“嘿哟，凌零，你小子胆大包天啊，居然敢赶我走！”她发飙的样子俨然一个河东狮吼，也不知小肯看上了她什么，没准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此刻，她叉着腰，卷起袖子，冲我耀武扬威，而她那木村拓哉男友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她。晕，他们还真是黄金搭档，整个就是施虐狂和受虐狂的组合。
　　话说回来，我还真不敢跟她抗衡，她的泼辣不是我这种也算是狗脾气的人比得了的。想当初，她和前出轨男友干架，硬是把人一大老爷们打趴下了，末了儿，还逼着人家磕了仨响头。看她那单薄的小身板，实在想象不到，她能有那么剽悍。
　　“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我错了，行不？”我乖乖认输，看来，解梦的事得推后了。何舒才懒得理睬我们这干俗人，她闭着眼睛细细品尝着瑞士巧克力。这个味蕾发达的女人有一颗见死不救的心。
　　杨雪得意地笑了，重新回归她男人怀中。发了会嗲，她终于恢复正常了，丫吃了个大橘子后，宣布道：“我和肯要去旅游啦！”
　　“哦。”我懒洋洋地应了声，给自己倒了杯茶。
　　何舒接过话茬儿，说：“去哪呢？”
　　“先去杭州，再去深圳，然后去海南，呵呵，南下之旅！”小肯笑得脸盘儿变了形，怎么看怎么像汉堡。
　　“就要放寒假了，你们也别老在家窝着啊，尤其是你凌零成天无所事事，还不如出去玩玩，换个心情也不错嘛！”杨雪板起面孔装欧巴桑，还挺像那么回事。她好歹也是规矩人家的闺女，他爸妈都是大学教授，她非但没沾染上一点儿书香，反倒像个拳王之后。
　　她又接着鼓吹了一下旅游的好处，最后连什么促进国家经济发展的狗屁话都说了，我还是冷冷地看着她，作NAÏVE状。凭她说烂了嘴，我铁打不动，哪里有什么美国时间法国闲情去旅游啊。
　　“嘿，凌零，我也觉得杨雪说得对，你是该出去透透气了，你看你老闷在家里，日子都让你过得发霉了！”何舒也插了一腿，怂恿我去。而小肯那“妻管严”更是竭力帮他老婆呐喊助阵。
　　“要是没人和你去，你找李思吧，他反正有空。”杨雪又补充了有一句，小脸蛋还挂上一丝诡秘的笑。
　　“和他？那我就更不去了，没准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他就扔下我，钓美眉去了！”我呵呵笑，打着马虎眼儿。
　　“就你们俩那点猫腻儿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她逮着什么似的，越说越扯淡，“他对你啊，那可是贼心不死！”
　　不想和她多费唇舌，我直接就用橘子塞住她的嘴。
　　说到旅游，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希腊。原因很简单，因为许挣说他喜欢希腊。总有一天，我要去那里，至于和谁一起去，就是后话了。但是，现在我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呆在家里，一个人的家，好好地睡觉，好好地做梦，好好地吃饭，其他的，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