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29、第 29 章

　　回到家，老妈狐疑地审视了我一番。趁我不注意，偷看了我放在床头的礼品盒。好在包装严实，没被她瞧出个究竟。
　　“儿子，明天是什么日子啊？你刚才叫张妈帮你熨西装干吗？”
　　“你管！”我把礼物锁进抽屉，心情舒畅地哼着小曲儿，打算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当然，我还是没穿成西装革履的去接凌零，那还不被她笑死。她在医院被关了几天，现在有点放风的感觉。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过，我没心思理她，只想着杨雪他们是否安排妥当。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今天也过生日。我深知自己的残忍，但还是拨通了余莎的号，对她说分手。我决定，认认真真地追求凌零，谈一次从头到尾只有我和她两个人的恋爱。什么LISA，什么LINDA，什么AMY，统统滚他妈的蛋罢。余莎还是像上次我提出分手时那样，很平静很轻松地答应了。
　　凌零坐在车内，兴致勃勃地看车窗外的风景。她手中拿着的我送的生日礼物，并不像我说的那样“就一破项链”。盒子里装的不是项链，而是戒指。
　　昨天晚上在珠宝店里，我遇见了一对情侣。他们在挑选对戒。女的说：“亲爱的，现在就挑戒指，会不会早了点？”男的说：“宝贝，用戒指套牢你，我才放心。”即而女的羞涩一笑，两人便开始专心致志地挑选。我的牙都被他们酸死。在牙齿还没落地之前，一个想法如电光石火般闪过我的脑际。
　　“小姐，我要这款对戒，”我说，“这个刻上ZERO，明儿一早我来取货。”
　　所以，我送她的，不是项链，而是戒指。
　　所以，我对她，不是简简单单的不负责的“喜欢”，而是计划了未来、准备承担责任的“爱”。
　　山雨欲来风满楼。杨雪那边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她在电话里说：“万事具备，只欠主角。”
　　只有凌零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不知道我喜欢了她好多年一样。直到她收到我们早已安排好的九十九对情侣送的玫瑰，直到她听到我们早以设计好的台词“生日快乐，请接受李思吧”，她才明白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其实，我很紧张，惟恐凌大小姐没走到预期目的地就冲我发飙。尽量装出镇静自若的样子，摆出好似老爸纵横商场时的惯用冷酷表情。
　　我发誓，我这一辈子再不做这样损耗心力的事了。
　　提心吊胆地走完学校那段并不长的路，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学校大礼堂。凌零一脸激愤地把一大堆玫瑰扔给我，说了句什么敢情那九十九朵玫瑰也是你送的啊。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送过她玫瑰，但也不好多问。
　　杨雪、何舒、LEO、许抗招呼我们入座。凌零好歹看着众人的面子，不跟我发作，只待看完服装SHOW。她是专程来看小D的表演。小D没出场的时候，她倚着我的肩膀睡觉。我也不得不佩服她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抗噪音能力。等小D闪亮登场时，我推醒了她。她看小D的眼神，总是带着几分宠溺和维护。她不住地赞叹小D，脸上竟然带着炫耀和得意的表情。一个女人不住地夸赞另一个女人，不是什么正常的事，但夸奖的话从凌零口中说出，就成了由衷的肯定，没有丝毫妒意或者敌意。而那天，小D的表演的确精彩，台下的凌零用赞赏和倾慕的眼光注视着小D，仿佛仰视一个无邪的天使。天知道，在那一刻，我竟然妒忌小D，甚至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要是我把小D的“秘密”告诉凌零，那么凌零又会怎样？
　　服装SHOW结束后，她忙着要向小D祝贺，直奔后台找到小D。她似乎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忘记有九十九对情侣送她九十九枝玫瑰，送她九十九句“生日快乐，请接受李思吧”。还是，她以为我在开玩笑？
　　我说的话，她从来不信。所以，我借别人的口告诉她，“请接受李思”。可是她还是不相信，但当小D涨红着脸，对她说：“生日快乐，请接受李思吧！”
　　她终于信了。在她心里，小D是纯洁的化身，是永远不会撒谎骗人的天使。
　　如我所料，她终于发火。
　　我说：“先走吧，别都在这儿愣着，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别急走！”她狂叫，“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她从来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喜欢一个女孩始志不渝，不相信我喜欢的人就是她凌零，不相信我对她从头到尾都不是玩笑。
　　不过，这次，她终于相信了。不知是戒指的缘故，还是小D的祝福，她终于相信了我。虽然没有收下戒指，但她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说：
　　“李思，不然……我做你女朋友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等了多少年的人，错过了多少年的感情，一下子向我涌过来，似是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砸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快被幸福撞晕的时候，突然想起WEWE的《Sara》，一直以为，那是为我和凌零而唱的歌：

　　Sara

　　……
　　喃喃喃喃喃喃喃喃喃喃
　　本来准备好多话要跟你讲
　　青梅竹马真是让人尴尬
　　过去的丑小鸭变一朵花
　　原谅我到如今才发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