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26、第 26 章

　　进了高中，认识了LEO，又通过LEO认识了杨雪和何舒。我们意气相投，于是凌零、LEO、杨雪、何舒还有我，便成了死党五人组。LEO是我们班班长，他是我认识的唯一不会打小报告、不会装腔作势的班长。起初，我和凌零联合起来整过他，把一盆擦窗户的水“不小心”泼到他身上。原以为他会发飙，然后到老师那里告状。不料，他没告状，却在当天晚上把我叫到操场上，要和我单挑篮球。结果是我输得一塌糊涂。然后按照约定，我请他到街边小摊吃“龙抄手”。从那开始，我们便好得像亲兄弟一般。凌零称我和LEO为“龙抄手兄弟”，后来她又觉得落单了，灵机一动，改成“龙兄抄弟手姐”。有一个多月，她自称“手姐”，见了LEO就喊“龙兄”，逮着我就叫“抄弟”。
　　那时，我们仨走得近，LEO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女生眼中的白马王子，无奈他对女生的示爱熟视无睹，偏偏只和男孩子气的凌零合得来。于是乎，流言四起，都说LEO和凌零是一对儿。闹得满城风雨，连老师也惊动了。而我也是通过这事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对凌零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中起了质变。
　　清楚地记得那天，我等着凌零和LEO从老师办公室走出来，故作轻松地拍拍LEO的肩膀，说，没事儿，哥们，放开手脚去爱。我觉得自己忒伟大忒英雄，为了兄弟情谊，割舍了爱情，真是讲义气没话说。谁知，LEO瞪大个牛眼，骂我猪头三。凌零更是扯蛋，迎面给了我一拳。后来，我们跑到“必胜客”。凌零把刚才那训她话的老师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狠狠地咬了一口比萨。我才知道，原来真是场误会。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是。心头就那么一爽，爽到多喝了三杯可乐。凌零不屑地瞅瞅LEO，又不屑地瞅瞅我，说了一句让我三天三夜睡不着觉的话：“要我说，他们传我是李思他女朋友也比传我和LEO强啊，好歹人李思长得还算标致嘛！”当时我口中的可乐喷出，溅到LEO的白T-恤上，他居然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点着头，也不知道他在应和什么。
　　凌零又说话了，这次说的，让我七天睡不着觉：“对了，我已经答应何舒班上那个帅哥做他GF了，改明儿请你们吃饭。”哪个帅哥？哪个帅哥？丫的欠扁啊，欠揍啊，敢抢我的凌零！我在心里喊了几千遍，可是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手中的可乐纸杯已经被捏得瘪作一团。
　　从杨雪口中得知，凌零只是借答应那“帅哥”而平息与LEO的传言。LEO太引人注目，她不想连累他被人攻击。知道真相后，我那点死灰复燃的希望又在杨雪一句“其实凌零特烦那些表白的男生”中灰飞烟灭。而正巧又有两个MM向我示爱，我闲得发慌，便选了其中稍微“国色”点的，开始了我的“早恋”生涯。我承认自己懦弱，也承认自己没原则，但天生就是这样的人，我也为此大伤脑筋。
　　高三的时候，凌零突然休学。打电话问她，她只说暂时不想念书，等过些日子再说。我和LEO商量好了，考同一所大学，好日子接着过。我们也要挟凌零、何舒和杨雪，要她们也考我们报考的学校。她们没有表态，我们当是默许了。后来的结果是，我与LEO考上了预期中的N大，他属于正常发挥，我属于超常发挥，外加一点社交背景。何舒“不屑”与我们为伍，考上了她理想中的Z大。而杨雪马前失蹄，到了X大。为此，她抱着LEO哭了一天，支使我帮她买这买那，才算是平息了她心头的怨火。凌零重回高三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大学里向她招手，做好拥抱她跳进大坑里的准备。虽说N大是所一流重点大学，但我丝毫不担心她考不上，凌零可是天才儿童，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果不其然，她上线了。因为是勉强上线，所以被分到一个鸟不拉屎的中文系。不过她说，中文系好啊，陶冶情操、提高品位的院系。而且专养懒人——LEO补充了一句。后来事实证明，中文系的确适合她，她根本就是一个懒人。
　　进了大学，我早已拨响小算盘，一定抓住时机向凌零诉衷肠。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许挣的出现无疑宣判了我的死刑。渐渐地，我也看开了，女朋友么，不就是那么回事，隔三差五地换一个就是。而凌零呢，还是留着做我的哥们吧，谁都无法取代的好哥们，永远不换的好哥们。
　　值得一提的是，在许抗家的新年PARTY上，凌零带了一个她班里的女孩来。也就是小D。对此，我深感惊讶。她一向孤僻乖张，只和我们几个老朋友合得来，以往我们聚会，她从来不带人来，那次破天荒带了个陌生女孩加入，我难免纳闷。我也觉察到，她很关照小D，以前任我怎么和女孩子搭腔，她都不会有任何异议，但那一次，她竟然如此紧张我对小D的所作所为。她脸上写满了宝贝和关心的神色，这让我万分不爽，也让我坚定了把小D捣鼓到手的决心。
　　事实证明，凌零关照小D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却屡屡逼问我和小D的进展状况。她老说，小D是个没心计的孩子，你胆敢伤害她，我跟你没完。而我自私地借助与小D的关系，天天跑去凌零家混吃混喝，堂而皇之。小D有没有心计我不知道，但我清楚，她并非因为喜欢我而与我在一起。至于究竟为何，我也不想知道。总之，我们相互利用着，谈着一场既没有爱也没有性的的恋爱，唯一的约会场所就是凌零家。
　　人的忍耐总有个极限。谁也不能确保不发生擦枪走火的事情。那天在凌零家，我的头脑一热，真情勃发，就抱着凌零KISS了。
　　“零，干脆你做我女朋友吧，啊？”我记得自己是这么说的。我认真得不像我，可是她却以为我在开玩笑，以为我吃饱了撑着逮谁就发情。或者，在她心里还是只容得下一个许挣，没有其他人的位置。祸已经闯下了。小D不偏不倚在那时侯出现了。我当然不怕被她看见，可是凌零害怕。她怕小D误会，她怕影响我和小D的“感情”，急于澄清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就像当年为了不让别人误会LEO，而答应一个男生的求爱一样，这次她为了不让别人误会我，把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展示给小D看。我有些怀疑，她到底在乎我多一点，还是在乎小D多一点。虽然我也知道，这种比较根本是无厘头的。
　　那堵暴露在空气里的墙壁，像利箭一般穿透了她的心脏。关心则乱。她关心我和小D，却忘记自己会因此受伤。而我只关心她，完全不顾小D的感受。本能压倒了理智，生平第一次打了女人。一巴掌甩在小D脸上，甩完了还不解气，竟然想多掴她几个嘴巴。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我抱着凌零哭起来。丢脸的样子让她看到了，而且又惹出这么件足以让我内疚一辈子的事，现在，我根本无法面对凌零，只要一想到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包容的表情，我就被愧疚和痛恨的阴云笼罩，挥之不去。
　　……
　　“李思，李思！”老妈抱着支吾冲我喊，“站门口干什么呢你，还不快进来！”我也奇怪自己像个白痴似的一直站在门口。支吾窜到我身上，忙着撒娇，被我一脚踹开。它蜷在一边可怜兮兮地呜咽着。这下把老妈激怒了，谁都知道她疼支吾远胜疼我，她正要教训我以替支吾报一脚之仇——她的手机响了。恰到好处。
　　她接电话时脸上没有平日的笑容，异常严肃。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她在和人商谈国事。我这老妈最让人佩服的就是变脸功夫。刚才还闹腾得像幼稚园小班的孩子，转眼间就成了叱咤风云的政坛女杰。说好听点，这叫“分得清场合”，说得难听了，就是“人格分裂”。老妈挂了电话，说：“妈有事出去，对了，凌零让你有空上网，她找你有事儿。”
　　凌零找我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问我在游戏里怎么挖宝，要不就是要我帮她搞点病毒去黑哪个仇家。登陆MSN，凌零一见我上线，就飞快地发来一条讯息——快，上号，我被人PK死了，开你的大号帮我报仇啊！
　　果然，是玩游戏的事。顺她大小姐的意，我进入游戏，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玩家PK死了二十多次才作罢。看着那人的装备扑扑的掉，凌零嗷嗷地笑。我在游戏里英雄气十足地说：“敢K我老婆，找死啊！”理所当然地叫她“老婆”，也是始自游戏，现在LEO他们都习以为常了，他们都说，哪天李思不叫凌零“老婆”了，那才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