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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十五.局中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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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去时代集团找南非。
等了半个小时,秘书小姐才让我进办公室。
南非客套的请我坐下,我照做。
他似乎很忙,一直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上次分开,是他出差,回来后,他约了我一次,结果那天C市在建楼盘出问题,我爽约。于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而第二天,正好就是时代的揭标,他的高调出现,我早可以预见我们的结果。而现在,时隔半月之久,终于找到借口再见。
我端坐着,态度诚恳:“南总,请您高抬贵手,放李氏年华一马,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请您明示,我李桑洁一定谨听教悔。”
埋头审阅文件的南非在听见我的话之后,终于抬起头,那一瞬,我从他的眼底看见了诧异,但我宁愿相信那是自己的幻觉。
放下手里的笔,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良久才开口:“李总严重了。”
我不懂,等待他的下文。结果,他一直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我。我们,就那样僵持着。
秘书小姐送茶进来,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
“李桑洁,你真的很贱,是你揉碎了我的心,既然如此,就请不要再来招惹我。”
我不懂他何出此言,等待他的下文。
他不屑的眼神看着我,嘲讽的样子:“你居然骗我,你和欧阳,你们根本……”
他没有再往下说,我承认,我骗了他,但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若南非因为这件事想报负,他未免太狠。
“没错,我骗了你,所以你报负了。”说完,我摔门而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激动,或许这真的是一场误会,它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解释,但我没有,或许自他美国出差那晚听见的女人声音,我便对他失去了所有信心。也或许,自晚宴那次,他携女伴高调出场,我就失去了仅存的信心。
那晚,我再一次踏进酒吧买醉。
眼前浮现的一直是南非的身影,但我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南非再不可能出现在我眼前,我们,玩完了。
因为我的善意欺骗,他离开我了,还带走了所有。
所有?究尽,是因为我的欺骗,他想报负,才带走了我的所有,还是他的目的本来就是那些。我不敢再往下想,我怕再一次受伤。
苏然昨天已从C市飞回来,可事情仍处在彻查阶段。F市的彻查也才展开,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事发已经半个月,李氏年华的股票已跌了大半,现在,唯一支撑着股票信用的就是A市时代广场的竞标案。但我想,那也快了,何谓明明跟我说了南非的决定,而昨天我又和南非钻石发生那样的意外,一切,真的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
之后的一周,我又先后飞了两次C市,建委都对我爱理不理,案子也一直那样放着。F市的检查完毕,还在等待检验结果,就这两件事,已经让耸立不倒的李氏年华透不过气,结果,年前H市完结的工程又出现情况,居民普通反应房子隔音效果太差,怀疑我们在修筑过程中掺假。
听到那件事后,我便再也不能平静。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要将我如此赶尽杀绝。
我招开记者发布会,虽然这个举动有些冲动,但我已找不到任何还击的办法。在记者发布会上,我对前两个月李氏年华所发生的所有,都做了明确而简单的回应,让股民放心,李氏年华不会倒,同时拿出早前李氏年华在各省的美誉,让他们相信,我们的工程绝不会出任何问题。
那天,有一位记者这样问我:“请问李总,您有没有想过,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都太突然?”
我没有正面回答,委婉带过。
我知道,苏然知道,李晨知道,宁晓也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李氏年华被人暗算。但我不能承认,我只能当这一切都是巧合。
记者发布会当天晚上,我接到南非的电话。
“桑洁,我们见一面。”他这样对我说,声音平淡之极。
事发两个月,他第一次主动联系我。我应约前往,在一家酒店,他妈妈去逝时,他回国住的那家,38层1920房间。
我敲门,结果门是开的,我摸索着走进去,然后打开灯。那时,南非正仰面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他略微犹豫了会,才慢慢睁开眼,看见是我,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坐。”
我坐下,却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站起身,给我倒了杯热水,在我对面坐下。
“手好点没?”
那一瞬,我怔在那不知所措。手?然后,我下意识的低头,才知道他说的是我的左手腕,去年车祸留下的终生残疾,大概一辈子都不能开车,平日并没有什么异常现象,但左手一直用不上劲。
“好多了,谢谢关心。”我微笑着回他。然后,我们之间的气氛再一次降下来,半晌找不到话说。
僵持了半个小时,我想,够了。起身准备离开,南非先一步握住我的左手,我想收回,结果扯到伤口,我低低呻吟一声,结果换来他的冷嘲热讽:“李桑洁,我一直在猜你的底线,可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
我不明所以,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南非,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我也想知道我们之间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但是,你……”
他没有再往下说,只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良久,他终于松开,背过身不再看我。
那晚,离开旅馆后,我去了酒吧。我知道南非一直跟着我进酒吧,但我们之间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一直在不远处看着我。
本来就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情,身后还偏偏跟了南非钻石,我只在吧台坐了会,喝了几杯红酒便结账离开。出来招计程车,结果一直没有成功。于是,我朝着回家的方向往回走,南非开着他的红色小跑一直跟在我身后。
走到无人的林荫道间,我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等他超过我,结果他停下车,犹豫了好久才下车,走到我面前,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结果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亲吻,那令人窒息的吻,绝望的吻,我用尽全力推开他,然后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我没你想的那么下贱,你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南非怔住,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见了无措。但我无心思考他眼底那是一种怎样令人不可思议的眼神,我早被李氏年华连日的烦恼冲晕了头。
“惺惺作态?李桑洁,我发现我们真是天生一对。”说完,他转身上车,眨眼功夫,红色小跑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没有多想,继续自己的方向。回到家,回到一个人清清冷冷的家,洗了热水澡,我躺在床上,碾转难眠。
房间到处都是南非的气息,我怎么睡得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一切,都毫无疑问的成为现实,而我无力改变任何。如果这就是南非的真正目的,到现在,他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他难道不知道,在他面前,我从来都处于失控状态。
我从没想过欧阳还会给我电话,但这样的寂寞夜晚,他确实给我打电话了……
“过得好吗,桑洁?”他这样问我。
我微笑着答他:“很好。”
他说他在英国开研讨会,下周会回国。
他说这两个月他都在英国,虽然天气多变,但那里的气氛很好,让他有想定居的想法。
他说他认识了一个英国小女孩,虽然只有十五岁,却精通中医。
他说他有一个伟大的发现,在伦敦,有一家中国餐厅,味道特地道,还邀请我下次和他一起去品尝。
所有的所有,我都认真听着,然后点头,答应下来。虽然知道这一刻的我们都很傻,但这样的夜晚,我需要人陪。
“桑洁,你累了吗?”欧阳最后这样问我。
我嘴角始终保持微笑,虽然他看不见,然后温柔的声音回他:“没有。”
“桑洁,有时候你根本不像一个女人,你强悍得令人震惊。”
我不再言语,只默默听着。
“桑洁,我后悔了,后悔让你离开我。”
欧阳的声音很低哑,带着淡淡的哀伤,而我无从安慰。或许是太惊讶,惊讶离别的两个月后,欧阳还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桑洁,你说得很对,在一起的那几个月,其实我们并不相爱,但现在,我突然好想倾尽一切,好好爱一场,你会给我那个机会吗?”
我依然保持微笑,不语。
“桑洁,人生总有那么多的不完美,而你我,又何必一定要追求完美呢?”
“欧阳,追求完美的人,从来都是你。”我淡淡的开口,拒绝的意思已然明了。
“桑洁,对你,我总是很无奈。”他低低笑出声。
“欧阳,很晚了,休息吧。”说着,准备挂电话,欧阳的声音再次传来。
“桑洁,我说过,只要你回来,你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
挂断电话,事情都已明了在心,原来,一切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