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13. 坚持和胜利.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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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眠》，是个每周礼拜四晚上十点播出的脱口秀，向来以现下热门题目而邀请嘉宾的。
主持人宛瞳以直接毒舌扬名，说起话来是毫不忌讳。有时候甚至狠毒犀利，曾多次把来宾逼到极窘的地步或者让他们哭得眼泪汪汪的，虽然受到许多观众的批评和不满，但她仍然我行我素，因此也让节目火爆，是IEM台的三大台柱之一。
其实，论人气或名气，神曦其实还没有资格上这个节目的。若不是现在辰一和尚光的身世被炒得轰轰烈烈，恐怕《今夜不眠》怎么都不会委屈自己的收视率来邀请两个新人。
但无论新人红人，海兰公司的计划一向不容拒绝，所以神曦才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个宣传平台。
当然，也多亏主持人对流晨很有好感，两个人一见投缘，再加上宛瞳自己也对这两个孩子有很大的好奇心。很想知道这些让才华流溢的流晨这样赞不绝口的两个人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和看法，以及研究他们是否有值得让创星师这样拼命维护的原因。
如此，礼拜二的晚上，辰一和尚光便被坐在化妆室里等待拍摄。
都有一点紧张。这是从消息曝光后，第一次面对大众，第一次要在歌迷面前坦诚自己的心情，再加上主持人又是出名的快嘴毒舌，两个人平时再怎么镇定冷酷，也免不了手心出汗。虽然流晨早已亲自打电话来叫他们放心，但还是坐立不安，特别是比较容易暴躁的尚光，就怕自己被逼紧了管不住脾气，评言失误或者破口大骂，让神曦的努力和名声都彻底扫地。
于是两人都忐忑不定，在化妆室里无比安静地坐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被人叫去准备录制了。
为了帮他们打气加油，神曦的成员和关系较亲密的工作人员都到了现场。
辰一和尚光的应援论坛的管理人也带着大批歌迷到场，观众席上全都是支援的海报和灯牌，其他的稻草人也在席中，支持他们两个也支持者整个团体。
八点整，开始录制。
主持人进场，向观众问好和说开场台词，放VCR，两位贵宾入场，双方寒暄打招呼，先用轻松地问候和开玩笑来打破气氛，再慢慢地开始聊天进入话题。都是两人再也熟悉不过的步骤，看着站在后台看着他们笑着点头的苏俊澈永还有昊然，尚光和辰一终于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在谈完和专辑相关的话题，还有聊过其他成员之后，只见宛瞳眼底精光一闪，便似是漫不经心地笑道：“新CD的宣传我都看过了呢，以你们的气势和人气来说，要大卖肯定不会有问题的。但关于你们两个身世的绯闻和传言，这几天可是闹得满城飞，你们是不是觉得这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事业呢？”
果然是一针见血的问题，只见辰一和尚光的微笑都凝固了一下。
在后台的苏俊和澈永听到了也都忍不住扶墙。这也太直接了。
昊然则是顿时涨红了脸，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额……这个啊……”在台上的两个人都忍不住尴尬的苦笑对看，不知道要谁来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辰一先答了话：
“我想这种消息应该是短暂性的，以后就应该慢慢淡下去了。至于会不会影响到，这个我觉得没有多大的可能，我们都是在很用心的做音乐和表演的，这张专辑就是我们努力的成果，歌迷和其他朋友们应该都会喜欢的。”他慢慢地恢复自然地回答着，又转向观众席：“是么？”
“对！”歌迷们都用力地回答道，在宛瞳提问的时候她们就提着一颗心，现在更是大声地喊着加油。
“但这段时间肯定不好受吧？”主持人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她想要这辑节目催人泪下，就绝对做的到：“辰一你小时候受过很多苦，我知道很多人有过不好的经历都不想再提出来，当这件事情被传出去的时候，你有什么感受？”
“这……”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把话锋一转，辰一不禁在镜头面前愣住。有点措手不及，有点茫然。就算是曾跟流晨谈过了也受到了安慰和鼓励，自己亦是能坚强地能够承受这一切，但怎么也都无法把那么矫情的感受曝露在歌迷们面前，于是不觉有点不好意思，便掩饰着尽量淡然道：“起先有点生气……但，毕竟是真实的过去，歌迷和观众都有权利知道真相。”
虽然做了最大的努力说着这样潇洒的话，但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摄影师给了特写，因此所有伪装着的坚强都被扩大了许多倍，完全地展现在歌迷们的面前。
观众席上有许多女孩子都顿时红了眼睛。
“这样啊……”宛瞳似是理解地点了点头：“但这种报道往往都会越传越离谱，你要不要亲自解释一下比较好？或许说说你的经历？小时候……就没了父母是么？”
此话一出，站在后台的神曦的成员们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这样理直气壮地在镜头面前揭人伤疤，放眼整个演艺圈，或许只有宛瞳一个人了。
但辰一反而冷静了下来，微微低下头：“对，不知道我父亲是谁，对母亲模模糊糊有个影子。只记得母亲很小就把我抛弃了，送给了一个男人，那人自称是我叔叔，说要带我去找外婆。后来……”他苦笑：“被卖给了一家人，但是，我那时候忽然病得很严重，他们觉得我可能不会好了，再继续照顾下去很费力也很费钱，就把我还给了那个男人。再后来……就再被卖给了别人，那段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一次次地逃了出来……想要去找母亲。最后因为饿倒在路边，被好心人抱去了孤儿院……”
“那时候你多大？”忽然宛瞳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那个时候……可能有六岁这样吧，虽然不知道父母是谁，但还是知道自己的生日的哦。”他故作轻松地这样说道，还眨了眨眼睛笑了笑，但观众席上的歌迷们却已经全都心疼地眼眶泛红了。
“在孤儿院呆了几年，然后就决定来海城做艺人么？”
“啊，不是呢……原本就流浪到海城的。小时候脾气比较犟，所以没有好好读书，现在很后悔。好不容易考上了高中，却为了当歌手而放弃了，现在有时候却想回学校好好读书啊。”辰一笑着回答，终于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了，现在反而有轻松放心的感觉，于是谈吐越来越稳重，越来越流畅。
“怎么会想到做歌星呢？”主持人有点好奇。
“当时是觉得，做歌星肯定会有很多钱，可以吃到很多东西，有饭吃并且一定不会饿肚子。”不好意思的拨了拨头发，他却是真心地笑了：“后来发现，唱歌跳舞真的很快乐，而且追逐着这个目的的过程，也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做练习生的时候虽然很累，但学到了很多事情，而且还有许多同伴，都和我一样努力，所以觉得受到了鼓励。”
这段话说的的确感人，不知道是谁忽然从观众席大喊了一句：“辰一加油！神曦加油！”然后拿欢呼便像是多米诺骨牌似得，掌声热烈地响了起来。辰一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成员们和经纪人也是在微笑着点头鼓掌，不觉低下了头，眼眶微微地红了。
“真是……很坎坷的一路呢。以后可能也会很辛苦，不过这么艰难的过去都克服过来了，未来的有再大的困难也会挺过去吧？”宛瞳这次是真正地微笑着向他点头说道，看来她已决定让辰一过关了，如果继续问下去的话，对自己也没有好处，过分地煽情肯定会让人反感的，又不是在主持慈善节目。
于是转过头看向了在旁边一直平静地垂着目光的少年：“尚光的故事也是这样感人并且充满挫折的，观众朋友们，我们先休息一下，回来的时候再继续讨论，这两个优秀年轻人的追梦故事。”
PD做了个手势，于是音乐响起，镜头拉远。
宛瞳向前俯身，微笑着拍了拍辰一的肩膀。
等到镜头消失的灯光闪起，观众席上的歌迷们才趁机拿出了手机和相机往台上拍照。化妆师和造型师也围上来开始帮他们补妆和维持发型。
尚光一直低着头握着拳头，沉默不语。似是非常紧张。
辰一也安静了下来，虽然现在卸下了沉重的包袱，但心情还是无法恢复。观众席上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想必是为他心疼的歌迷在哭，想要站起身来安慰对方，但心里的疲惫却是累的连嘴角都无法微扬。
想要安慰一下依然紧张的尚光，抬起头来却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这时旁边一向高傲冰冷的宛瞳也急忙站起身来，笑着往后台走去，向那人伸出了手。
是流晨。
而在她旁边，还站着另外几个人。
辰一睁大了眼睛，急忙暗地拍了拍尚光的肩膀，往那个方向努嘴。
才是抬头一瞥，尚光就觉得这几天的伪装和倔强全都哗啦啦的如被打碎的镜子一样，撒了一地。
在和宛瞳打着招呼握手的流晨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他的姐姐，还有，韩笙，两人正微笑着看向他，眼光里有鼓励和加油。
在他们旁边，还有其他的人。
做练习生时和他们关系很好的几个男生，练舞和练声的老师，和他们很有交情的几个前辈们，都站在摄影师照不到的地方，冲着他们微笑打气。就连策划部部长安青都站在一边，嘴角上扬。
此刻，辰一和尚光只觉得他们是从漫漫长夜之中醒了过来，看到的是一辈子里最完满的景象。
许多年后回忆起来，这么难熬的一天竟然成了最难忘的一刻。
因为聚集着所有最重要的人，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把所有的美好事物和人们圈了起来。
犹如家人的队友，唯一的姐姐，这一生最喜欢的人，还有歌迷们和工作人员。
或许是因为辰一一直紧张的情绪非常明显地流露了出来，或许是因为尚光的脸上自从看到了韩笙就露出了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眼尖的歌迷们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尚光的主要应援论坛的管理员们向其他人使了一个眼光。
只听观众席上一阵骚动。
“啊！”忽然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忍不住低呼道：“快看！”
“尚光……！”忽然辰一急切地拉住了他的肩膀喊道。
后台的成员们和流晨闻言，也不禁转过头来。
放眼看去，观众席上，蓦然出现了一排巨大的字，原来中间的那一排座位全被SCANDINAVUS和异度空间的会员们给包了下来了。只见是十五个闪着银光的字：
—无论未来如何，我们会始终伴随左右。—
一霎那，全场的灯牌也都亮了起来。
苏俊的，辰一的，澈永的，昊然的，神曦的，海报，字牌，灯牌，气球……
那些从8月9日……不，从3月26号就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女孩子们都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东西。
没有呐喊没有尖叫，也没有人说着什么，但那些坚毅而固执的表情上分明就写着她们想说的所有话语。
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你们的身边。
在这个世界上，会有很多人会想要击垮你们，伤害你们，打败你们。
但是，请一定要坚持下去，因为，在你们身后，我们永远站着，支持着，伴随着。
无论风吹雨打，无论道路坎坷。
辰一感到喉咙里一阵疼痛，旁边的尚光微微低下了头，眼角里有晶莹闪烁。
这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爱。
原来自己，是被这么多的爱包围着。
和这样的坚持和执着相比，自己的那些伤口，又算什么呢？
***
受到了这样的鼓励，接下来的节目，便录制得非常成功，几乎一气呵成。
尚光带着平时擅长的隐忍和坚强，说着那些似乎与自己不相关的辛酸过去，因为被刚才的应援给感动着，所以说着说着免不了落下泪来，却是倔强地别过头去急忙擦掉，绝对不让镜头捕捉到，这样却是引起了更大的怜惜和伤痛，观众席上传来一片加油的应援之声。
“有什么想要对姐姐说的话么？”宛瞳在节目快要结束的时候问道，又指着摄影机：“来，在这里，对姐姐说一些什么话吧？”
还真是戳到了痛处，这样怎么都无法避免把脆弱的表情展现在观众的面前，这个节目好似非要逼他崩溃才满足。虽然是这样的在逞强，但在后台瞥到姐姐的身影，还有在她旁边对自己轻轻微笑的韩笙，尚光还是没有忍得住泪光：
“我……我最爱姐姐了……姐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辛辛苦苦地把我养大，连自己的幸福都牺牲了，我以后一定让你过最美好的日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白眼和欺负了。我长大了，以后也会更坚强，让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倚靠……我……”哽咽在一半，硬是别过头去不让人看见，观众席上一片哭声，站在后面的几个人也红了眼眶。
辰一坐在他旁边难过地低着头，却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只见流晨的眼光正温柔地看过来，心中不觉柔软。
最后节目是在一片伤感的气氛结束的。
当主持人已经道别之后，辰一和尚光忽然双眼通红地站起来向观众席鞠躬，引起了更强烈的呐喊和尖叫。
流晨看了之后便转身准备离开，却不由自主地笑了。
在她手提包旁边有一份被工作人员放在一边的报纸，上面也是针对辰一和尚光的报告，她拿起来看了几眼，便把它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轻轻一笑：
“CHECK MATE。”
负面消息、流言蜚语、猜疑和议论，都只不过是这盘西洋棋上的士兵，塔，教皇或者马。
而在早已熟悉游戏规则的她的手上，握着的，永远都是国王女王。
国王，是歌迷的应援和互动。
女王，是努力和坚持的力量。
悲情牌一出，便能擒王，便能使对方崩溃，不堪一击。
将军。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13. 坚持和胜利.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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