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 出道 4 ...
-
但还没等他们回神，全场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观众席上一片哗然，金灿如日的灯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众人纷纷眯起了眼撇过了头，只听一串清脆的闹钟声响起，台上出现了五个吊挂着的液晶屏幕，上面显示的画面是清晨，纯净柔软的云絮在碧青如玉的天空上漂浮着，有一轮太阳正在慢慢升起，天边还剩下几颗星星。
舞台下部分的灯光也亮了起来，柔和温暖的淡黄光芒，照亮的是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台上的五个男子，他们坐在五个巨大的白色方块之中；方块逐渐上升，和后面的液晶屏幕并排。
远远看去，仿佛有五扇白色窗户，透着逐渐明亮的天空，窗边有个少年倚靠而坐，轻轻地哼着歌曲。
大屏幕也被分成了五个部分，苏俊温和的侧面，昊然明亮的笑容，尚光冷漠的垂目，澈永浅笑的轮廓，和辰一神秘又寂寞的眼神。
白色的装束，淡然的气息，蓝天白云和被温暖笼罩的舞台。
五个男子，清澄如水，温润如玉，似笑非笑，双眸明亮清澈，看向镜头的时候都依然有一丝青涩的不好意思，但握着麦克风的时候却透露出稳重和威严。
虽然是很俗的比喻，但真的很像天使。
神曦出道的第一首单曲：《DREAM》。
不是很快很激烈的街舞节奏，不是太过缓慢哀伤的抒情歌曲。
一首淡然温柔的歌曲，轻快悠扬，带着少许青春所有的悲伤和缅怀，如一杯温水，不冷不烫，喝下去正当恰好。如五个很认真很坚定地在唱歌的少年一样，清新又舒心，完全符合大众的口味，或者应该说，大众女人们的口味。
站在舞台上的艺人们才知道，其实有时候，你根本就看不到观众席上的人们。
或许是因为灯光太强烈，或许是因为只需一瞥便能失去所有的勇气，或许是太过沉浸当时的感受和歌曲，但是神曦的五个成员，没有一个记得当初的观众席是什么样。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舞台被设计成什么样。
想到的是作为练习生时候所看到的景色。
海兰文化娱乐公司第三楼的练习室。有着很简单的布置。左右两边都是镜子，左边有扶手的木杆，右边有一架钢琴，墙角放着经常被踢到而导致CD被卡住的录音机，窗帘上有无数的污点，甚至有黑黑的手印。冬夜凌晨的时候，因为这间练舞室的空间最大，暖气也很少坏掉的关系，所有的练习生都会来到这里来练习。
第五楼的食堂，经常可以看到打工的同伴拿到了薪水而请好友大吃一顿的情景，饭堂的菜不是最好吃的，但因为可以和追逐着同样的梦想放弃了同样的普通生活的那些人而分享着什么，食物便变得格外可口了。
第六楼的策划部的会议室。部长安青总是在会议桌上的皮椅之中冷冷地看着。让人起起伏伏地有着希望和绝望的地方。宣布未来的开始或者旅途结束的空间。
公司里的走廊。曾经在这里看到好多仰慕的前辈意气风发的走过，友好的那些会展示亲切的微笑或者说些鼓励的话，冷漠骄傲地则是目不斜视的理都不理自己的热情。
曾经在楼梯或者教室面前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明星走过。
曾经在街头上百般羡慕地看着某个艺人的海报而感叹。
曾经在食堂里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好吃的饭菜，然后很不好意思地转身数数口袋里的钱。
曾经在练舞教室里撑着快要闭上的眼睛和倒下的身子数着拍子。
曾经被音乐老师骂得快要哭出来。
曾经被安青部长一次次地取消了出道的策划。
曾经，不下一次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我真的会在台上唱歌。
我也会在灯光下，让世界看到我的存在。
不要这样默默无名地活着。不要无声无息的离开。
要留下证据，告诉所有人，曾经有一个像我这样傻这样执着的人，一个什么都愿意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做的人，盲目又笨蛋一样地追逐着我要的未来。
而我做到了，所以你也可以做到。
到底是为了钱为了荣誉为了梦想还是因为喜欢唱歌都不重要了。
初次站在台上的这一霎那，好像这一切都有了相似的意义。
或许过去的经历和苦难，就是为了考验我们的承受力，这样在未来的道路上，一切才不会那么艰难。或许所有坚持的意思，其实就是为了把这样的心情传递出去。
《DREAM》快要接近结尾了，3分钟59秒的歌曲被剪断已经很短了，对于一直期待着这个时刻的神曦的成员们来说更是如一眨眼的瞬间而已。
辰一被安置在左边第二个位置，看着在灯光下的四个同伴们，顿时觉得辛酸苦辣都同时涌上了心头，在灯光慢慢黯淡下来的时候，往后台的地方一瞥，正好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流晨的身影，于是不知为什么，最后一句歌词唱得比前面更投入更有感情。
“如果时间停顿，我会在即将天长地老的这一瞬间，永远看着你。”
灯光熄灭，银色蓝色紫色的舞台归回了寂静，五个白色身影逐渐隐不见。
从黑暗一片的观众席传来的，是比之前的节目更加强烈激动的掌声和欢呼。
神曦。
是一个非常美好又充满希望的名字。
上台之前因为紧张而影响了情绪，表演的时候因为压力而表现的无比专业，该神秘的落寞低头，该装忧郁的眼带哀伤，该冷漠的毫无表情，该可爱的憨然眨眼，该温柔的低头浅笑；但是一旦落幕，所有的情绪便都爆发出来了。两个月的不安和紧张和几年来的跌跌撞撞全都铺天盖地的扑来。
一回到更衣室，等门一关，昊然拿着刚刚和爷爷奶奶通过电话的手机，马上伏在化妆台上像个孩子一样地崩溃大哭。
澈永则是进了厕所，把水龙头开得很大，却也有哽咽的声音连连续续的传来。
苏俊身为队长固然稳重，只是红了眼圈，然后就低下身去温柔地安抚着昊然，时不时去听听厕所的动静。
尚光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到脸和表情，却也见一串泪珠滚落到表演服装上。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却鼓不起勇气打任何电话。
辰一倚靠在墙上，有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在一天承受了这辈子所有的感受，一旦轻松下来，便有一种太不真实的感觉。
刚刚下台时候的掌声和欢呼还在耳边回响，他忽然有点恐惧地觉得这次的表演是个梦，明天早上醒来，自己还在那个简陋的公寓里，旁边睡着昊然和澈永，饿着肚子感受着寒冷。
在他正要紧紧掐自己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不好意思，我可以进来么？”流晨探了个头进来，笑眯眯地问着。
她见外面的四人都是眼眶红红地抬头看向自己就忍不住地笑了，还有一个可能在某个角落里大哭吧。不过见平时在家里四处活泼蹦跳、脾气有点火爆的几个大男生哭成这样子，想到他们一路的辛苦，也觉得鼻子有点泛酸。
于是打开了厕所的门把澈永拖了出来，转过头大大的张开了双臂，笑道：“来来来，你们做的很好啊！”伸长手臂把离自己最近的辰一和澈永抱了过来，又让他们把其他三个人拉来，六个人拥抱在一起，是一个完满巨大的圆圈。
感觉到彼此的温度和汗水，原本一直忍着眼泪的几个人也终于哭出了声。
分明都还是孩子，偏偏选择承受了不属于他们的忍耐和挑战。
但在感觉到熟悉的气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喜悦。
你看，只要坚持下去，就真的可以成功呢。
还好，就算是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都咬牙辛苦了下去。
还好，认识了你们，以后我们都要这样往前走。一直在一起努力坚持。
还好。
“别哭了……”流晨笑着拍着没有小自己多少岁的几个孩子，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又不是自己的风格，她是对说教比较内行啊。于是想了半天，张开口无数次，这才冒出一句：
“……以后的日子才会让你们哭呢。”
听到她这样不算勉励不算安慰的吞吞吐吐的话，几个人都笑了。
是啊，这才刚刚开始呢。
神曦，才刚出道。
在安抚了成员们又交待一些事情之后，离开更衣室的流晨在走廊被人拽住了手臂。
“流晨！”辰一衣服脱了一半就追了出来，上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背心，立即引来旁边走过的工作人员的青睐。他也顾不得别人的眼神，拉住流晨就往旁边走去，直到墙角才站住。
“怎么？”流晨看着他问道。
“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凝视她片刻，辰一忽然问道，又马上低下头来，吓得流晨立即往后面退了一步。他不觉失笑：“你干吗那么紧张？”
“潜意识反应。”难道有人忽然靠近你，你就不会往后退么？流晨有点不耐烦地答道，她以为辰一追她，是来说关于他被关被耍的事情，多半是要她保密什么的。哪会想到他的脸会忽然离自己那么近，一副想要吻她的样子？想到这里不禁有点不自在起来，立即咳了一声，又撇开头皱眉道：“找我有事？”
见她如此，辰一马上就看穿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忽然就心情良好，不觉抱着双臂，悠闲地看着她，微笑说道：“明天，公司给我们放假吧？”
“嗯，是啊。”干嘛？想要延长假期么？
“那你呢？”
“我？”流晨有点惊诧地指着自己，半天才微微蹙眉道：“我自然也是休息啊。”我是负责你们的创星师，SOMF让我忙了这么大一会儿，不要说一天，一个礼拜的假期我都是应得的。
“那好吧……”辰一低头略思，片刻便拿定主意似的抬头，心情良好的微笑。
“好什么？”
“既然你放假我也放假……”展开平时会迷死人的笑容，辰一低头看着那个满脸茫然的女孩，非常期待即将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那么，我们去约会吧？”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8. 出道 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