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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悲鸣 ...

  •   “我回来了。”脱下鞋,明知不会有回应,可是优子依旧规矩的打着招呼。

      却突然的,从宁静的屋子里传来“怦”的一声,伴随着门外的“小心火灾”的警报,一个女孩面色通红的从幽助的房间跑了出来,“优,优子?你,你回来啦!”

      “……”意外的回应,提着鞋的手停顿了一下,这才想起萤子是来照顾幽助的吧?

      只是,看着她满面通红的脸,优子坏心的指着里面的房间问:“幽助没对你做什么吧?”

      “说,说什么呢!”萤子大叫着。

      优子指着她说:“我记得幽助以前经常欺负你,说出你内裤的颜色……今天穿的是粉色的吗?”

      “讨,讨厌!我,我去打扫屋子!”说完,便匆忙的往厨房赶去。优子耸耸肩,在这个她从小生长的家中,表情意外的轻松。

      “啊,对了,”读完温子留在桌上的留言(萤子,我出去了,浦饭就交给你了!),优子提起手中的宠物笼,交给在厨房的萤子,“能帮我给它喂些吃的吗?”

      家事,这一日本女性的传统技能似乎并没有在遗传给浦饭家的女人。

      “当然可以,这是优子的吗?昨天的剩饭可以吗?”萤子打开笼子,摸着细柔的白毛,结果小动物伸出了尖尖的嘴巴带着友好的轻舔着萤子的手。

      “呵呵~~真可爱~~它叫什么名字?”萤子很开心的笑着。优子以一旁暗自的松了口气,看来把这小家伙带来是正确的。

      “藏马,它的名字叫‘藏马’,是生物课老师托我照顾的。”似乎是察觉在叫它一般,“藏马”晃了晃柔软的粉红色三角耳朵,雪白的尾巴翘起,好奇的侧着头打量着优子。

      “藏马?好奇怪的名字……”萤子摸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家伙,“不如,叫小藏吧?可爱多了,是吗?”

      被抚着背马的狐狸很舒服,于是发出“啾啾”的声音,肉肉的爪子洗了洗脸上的米饭,显得很高兴。

      优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普通女孩该有的反应,既然它本人对于“小藏”的称呼都不在乎了,自己也没有资格反对吧?

      不过,那时的她们完全没有料到,区分“藏马”与“小藏”两个称呼,在日后,是十分的必要的。

      不再打扰,优子悄悄的走到了幽助的屋子,正坐在自己哥哥的面前。凌乱的屋子,平静睡着的面孔上有些灰尘。不过鼻子和嘴的部分倒是被擦干净了,于是优子想起萤子红透的脸,便想说:“为什么只有这里擦干净了呢?幽助,即使睡着了,也别欺负萤子啊……”

      身后,似乎传来某人愤怒的声音,(我才没欺负她呢!)

      优子只能装作没听见,伸出手指轻戳着幽助沉睡的脸袋,“幽助,快点醒来吧……”

      于是,身后便是一阵沉默。

      优子在这一刻,想起的是温子的眼泪。虽然她总是说自己没这么老,不许自己和幽助喊她母亲,只许叫她温子。

      不过,这样的母亲却会在幽助小时候打架输了时,一边骂他没用,嘲笑着他不是男孩子。一边又会在幽助下次去打架时,小心的拉着自己跟在他的后面。直至看着幽助打赢别人,这才笑嘻嘻的去拉面店,买了幽助最喜欢吃的拉面回家。

      想到这,优子有些头疼,究竟是如何的家庭教育,才会如此的失败?

      不过,这也不能怪幽助,因为那些打他的男孩子每一次骂的,都是温子的坏话。于是,即使面对比自己高两个头的高年级,幽助也会毫不迟疑的一脚踢上去!

      而自己……或许是背负着温子对自己的期望——“优子”,优秀的人。自有意识以来,便在学习上争取做到最好。只有如此,才不会有人在背后偷偷的说,“看,这就是关系混乱没有丈夫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

      于是,其实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温子。只是优子总觉得,自己无法替代幽助,如此的靠近自己的母亲……于是,优子有些羡慕幽助,而同样的,对于让温子哭泣的幽助,也是十分的讨厌。

      所以,当看着那一夜喝醉了的温子时,优子说,“温子,想揍他的话就打开棺材,狠狠的揍吧?”

      温子听了她的话,打开了棺木,结果……温子又哭了,因为幽助还跳着的心脏。而优子在一边,笑了。

      “优子,厨房已经整理好了,我先回去了?”萤子打着招呼。

      “嗯,真是麻烦你了。”浦饭家的女人,真的是不善家事。

      “呵呵,没关系的,你已经很累了吧?每天从虫寄市来回,很辛苦吧?要早就休息。”萤子有些唠叨,在玄天处冲着“小藏”挥手,告别了。

      于是,这个屋子又是一片安静,安静的只有夜风缓缓吹来的鸣奏,以及……“咕噜噜……”

      “小藏”的耳朵动了动,围着正坐着的优子身体,打着转。过了好一会儿,优子才明白,原来是自己的肚子在叫。这才想起,到现在为止,还没吃过东西。而让萤子害羞的结果,便是忘了给优子准备晚餐。

      这算是自作孽吗?优子想着,捋着小藏的下巴,让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帮忙照顾幽助,我出去吃晚饭。”

      顿时,小家伙轻快的一跃,蹲在幽助的胸口,欢快的挥着大尾巴。优子便提起书包,出了门。

      只是,在经过几条街,转入拐角时,她却停住了。四周没有任何人,而她背靠着墙壁,却自言自语般,“小阎王,好久不见了。”

      “哟,优子啊。快五年不见了,看到你如此健康,我很高兴。”半空之中,浮现一个叼着奶嘴的婴儿身影,肉肉的脸把眼睛夹成一条线。肥嘟嘟的身体裹在围兜之下,光光的脑门上顶着的是巨大的圆帽,上面刻着个“王”字。

      这人,便是黄泉的“小阎王”,有着七十多岁的“高龄”……不过在优子眼中,便是趁着大人不在喜欢胡乱玩扮家家游戏的孩子吧?

      而且更不幸的是,看来无论是幽助,还是自己,都成了他“游戏”中的一员……

      “你哥哥的事,你已经从百合那里听说了吧?”百合,是另一位黄泉使者。

      优子点了点头,“复活……小阎王,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喂喂喂,我‘小阎王’可是很公正。绝不会因为认识你,给你开后门的!”小小的婴儿学着大人的口吻,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不过,他的话,却令优子却觉得放心……

      “毕竟,你哥哥的死连我们都没有预料到,出乎意料(愚蠢)的行为,才让他得到这个复活的机会的!”

      不过,刚说完,小阎王看看四周,在确定没有什么人或是灵魂或是妖怪经过的前提下,偷偷的告诉优子,“其实,要安排他投胎、转世、还有阳寿什么的问题,实在是很麻烦!还是让他复活比较方便吧!”

      “……”优子想,若是幽助听到这解释,会想什么呢?

      “不过,真没想到啊,你的哥哥怎么看都是个不良少年啊!居然会去救一个孩子……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矛盾体。还有,不知道你的哥哥会孵出什么样的灵兽……”

      “小阎王。”突然,优子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啊?什么?”

      “幽助不叫‘你的哥哥”,幽助就是幽助。”优子平静的纠正他。

      “……”小孩的眯着的眼微微的开启,“即使你们曾经共用一个灵魂?”

      “嗯,”优子微笑着很礼貌,却语气坚定的告诉他。“是,哪怕共用一个灵魂,幽助就是幽助,请你在我面前,只要提幽助便可以了。”

      “哦……”小阎王也跟着说,“于是,优子便是优子吗?”

      “……是的。”闭上眼,“幽助便是幽助,优子便是优子。”

      像是绕口令般的语言,恐怕只有这两人才知道里面包含着的含义。同一个灵魂的分离,造就的便是不同的人生,截然不同,不受另一半牵绊的人生……

      “好的,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叫‘幽助’。”小孩一脸认真的说着。

      “……谢谢你。”难得轻松的表情,在优子的脸上绽放。这样的她看上去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可突然,一股不详的预感猛的冲击着优子的意识。面色瞬间苍白,心脏急促的跳动,甚至有些疼痛,这样的感觉是……

      “啾啾!”细嫩柔软的动物鸣叫,却带着急促的步伐。小藏白色的身影急促的窜入优子的视线。

      “小藏,怎么了?”

      “啾啾!!啾啾!!”白色的狐狸无法说话,只能奋力的跳起,咬着优子的裙摆拼命的向着浦饭家的方向拖去。

      “小藏?”优子有些明白,可却不确定,它是要自己回去吗?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像是知道优子在想什么一般,小藏把自己白色毛茸的尾巴特意的摆在优子的面前晃了晃。

      这时,优子才发现那白色如细雪的尾上,居然被烧焦了一小撮绒毛?瞬时,刚才广播里关于“火灾”的警报,再想起家里堆积如山的垃圾,不详的预感化为了实体,牢牢的扑向了优子。

      没有任何更多的语言,优子迈开大步奋力的向前着家里的方向奔去。

      可是,四周越来越多的人群,前方映红了天际的火光,以及窜入耳边着的消防车的鸣叫都使得优子越来越不安。

      果然!当她赶至自己房间,自己从小和幽助温子一起生活的房间时,冲天的火焰犹如无情的恶魔,把它吞噬贻尽……

      “幽助!优子!”萤子痛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对了!幽助的身体还在里面!复活的关键!优子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此的疼痛,这是预警!

      突然,萤子挣脱了拦住她的街坊,夺过一桶水浇在身上,便冲入了火焰之中!

      “萤子!”火势太大了,萤子会有危险!想到这,优子也想冲进去帮助她。

      可是或许因为萤子的关系,这次拦住她的街坊很用力的把她给拉住,“太危险了!等消防回来吧!”

      那些人真的很用力,甚至压得优子跪倒在地上。“啾啾!”而小藏在一旁见了,也着急的想咬那些压住她的人。可是它的牙齿太幼小,根本造不成伤害。

      不行!不能让幽助有事!不然,温子又会哭的!无论如何,都要救出他们!

      想到这,优子便努力的瞪大眼,瞪得极用力,直视着面前的火焰。那么的专注,那么的用力。以至于那鲜红漂亮的色彩映上了她黑色的瞳仁,那么的鲜艳、美丽!

      (优子!住手!)小阎王焦急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脑中响起,(如果你使用力量的话,会……)

      不!一定要救出他们!稍微的使用一次力量应该……

      可是,这样的念头戛然而止!灼热的烧灼感以及那紧勒着她的颈部,夺去了呼吸的“束缚”……

      咳出了一口血,铁锈味弥漫在优子的口中,却被她又生生的吞了下去。脸颊已经憋的通红,意识也已经迷糊。可她……却依旧无法使出力量……无法,救自己的亲人……朋友……

      失去意识之前,优子突然张开嘴大喊着。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叫声,反而是远处有着强大的灵力的人,收到了讯息。

      痛苦的,绝望的,深渊般的无助……救救他们!救救他们!我,无法作到……救救,他们……

      近乎哭泣,却无法哭出的声音……

      小阎王难受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远处的深山中,幻海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虫寄市,盟王高中——
      “南野君,怎么在发呆?”
      “抱歉,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唉?不会是女朋友在叫你吧?”

      红发绿眼的少年笑容温柔的开着玩笑,“这,或许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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