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飞鸟与鱼的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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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让你们受到惊吓了。”不光指的是被挟持的优子，还包括了她怀中的小妖狐。
在天空之中飞翔了几分钟，还是数十分钟？反正优子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被一片温暖所包裹，温暖的阳光下，身体没有感到丝毫的寒冷、惶恐以及疲惫。
只是当再次踏上地面之际，一股淡淡的失落以及稍微的失重感，令她感到了瞬间的迷惑。而那低沉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时，优子抬头便望见那美丽的妖魔，正对着自己微笑。
一个很温柔的，比起人类而言，更像是天使一般散发着一种莫名令人安心的微笑。别说优子，连小藏也从刚才的敌意，转为了怔愣。它甚至跳下了优子的怀抱，试探的扯着雀的柔软的羽翅。
这时，优子才发现他的翅膀因为刚才护住自己，被碎石划出了几道血口。而他们降落的地方其实是离BBC总部并不是很远的另一个山头。
于是，理所当然的，优子以为这是因为他的伤势，而不通逃远。不过既然他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识，并且还道歉了……作为感激，优子扯碎了自己衣服的下摆，“附近应该有小溪吧？伤口还是清洗包扎一下。”
“即使你是妖魔，但是伤口还是处理好，才能痊愈的更快吧？”最后的话，打断了欲言又止的雀。
即使他依旧火红的瞳仁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怪异，不过那美丽的面孔，依旧能让大多数人放松了警戒心。
而对于优子而言，他并没有伤害自己，于是更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很快的，雀以及小藏便凭借着敏锐的嗅觉，找到了一个清澈的小溪。
在清洗完伤口之后，优子意外的发现在虫寄市这座工业化城市的附近，居然还有着如此充满了鲜活色彩的山森。
老旧枝叶沉稳的深绿，树枝抽芽而出的嫩绿，以及清澈见底的溪水。闭上眼，优子浑然已经忘了自己人质的身份，反而脱下了鞋袜把脚浸泡在微凉的溪水之中，感受着难得惬意。
甚至连小藏，也欢愉快的学着自己的主人，把尾巴垂入，发出了高兴的“啾啾”声。
倒是一旁的雀觉得此时的情景有些诡异——现在人类的女孩，都是如此的大胆的吗？
“你对我并没有杀意，”倒是优子看着这一脸忧郁的天狗，解答了谜题，“而我，也不会如此无聊的把你当成假想敌。”
瞬间的迟疑后，雀显然也未想太多，只是也坐在溪边疑惑的问：“你刚才，根本就没有瞄中靶子。你，不想赢这场比赛吗？”
那一刻，优子抬头想到了是高桥那自信张扬的脸，可……“嗯，不想赢，也无法赢。”经过几天的思考，优子已经完全明白自己根本就无法再射箭，于是想着天文数字般的欠债，只能暗自忏悔着：真是对不起啊，会长。
“我只是想来找一个人而已。”优子对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妖魔说着。事后她会想，或许正因为他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妖魔，才会说的吧？
“找人？”
“嗯，一个……”瞬间的迟疑，优子有些尴尬的用手指在脸上比划着，“这人的左脸上应该有一个伤疤，很长，划过了眼睑。那个时候，很深，几乎都快失明了那种。”
雀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思考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我在那个人类的手中时，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是吗……”优子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或许，这个人早就已经死了吧？”
即使优子的表情十分的平静，如同报着天气预报一般。可是雀还是敏锐的听出了那淡淡的失望，以及，一种莫名的……解脱？
“对了，你很希望赢了那场比赛吗？”踢着水花，优子轻问着，“你的箭很急躁，甚至没有看清眼前的靶子便射了出去。”
所以，类似于天狗这种擅于使用远程射击类武器的妖魔，居然会有如此的成绩，真的让优子很意外。
而被她点名的雀，却是陡然间红了脸，露出了一个羞涩的表情，“因为我却想赢……如果赢了，他们答应能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独自进入这片山林。当然，是戴着妖力锁及监视器的情况下。”
优子眨眨眼，有些不理解，“所以，你并没有直接逃离？而是来到了这片山林？”
“是的。”雀勇敢的承认着，“我和那人的约定，那个少女的约定，就是今天。”
“……”先不论约定是什么，但是，“如果BBC的人过来把你抓回去呢？”
“这个啊……”天狗族，有着天使般羽翅的雀，一脸无害，微笑着告诉优子，“所以，直至我能躲过他们的追捕之前，你依旧是我的人质，真是抱歉。”
即使嘴里说着抱歉，可是行动上，依旧是毫不迟疑的要达到目的吗？
“……”在那一瞬间，优子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另外一只狐狸的笑脸——现在的妖魔，都是如此的……狡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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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天狗一族有自由穿越空间的能力，某一天我在魔界自由飞行时，却突然的失去了意识。”趁着空闲，雀告诉了优子自己的经历。
“等我醒来时，已经来到了这片山林。然后嗅着空中的气息，我知道我或许来到了长辈常说的人界。用你们人类的时间来计算，大概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吧？”
“那时是有些慌张吧？”雀回忆着，“不过，在魔界的自负并不让我觉得有什么可怕。我只是不断的在这附近寻找着空间的夹缝，想回去，然后，我被一个歌声给吸引了……”
“歌声？”午后的太阳十分的温暖，优子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而小藏也团成一团，在优子的身边睡着午觉。
“嗯，很……”一瞬间，雀似乎有些词穷的无法形容这个歌声，“很清澈，带着空灵，像是风刮过山涧，与我们天狗起舞的歌声……”
他真的无法形容，他只知道，在那一瞬间，他知道了什么是灵魂所产生的共鸣。他出生在一个很古老的天狗家族。族里的长老们都活了上万年以前，他们有时迷糊了常常会唠叨着自己的过去。
“海边巫妖的歌声，能与我们天狗的鸣叫产生发自灵魂的共鸣。孩子，在那一刻，你不再是自己，而化身为大自然的一员，与风，与水，与这片大地，混为一体……”
可是雀自出生起，便生在一片山崖之中，他从未见过海，自然更不知道什么是海边的巫妖。于是，他一直不相信长老们的话，更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歌声。
天狗一族没有舌头，所以除了产生尖利刺耳的鸣叫之外，其余时间便只能用腹腔的震动而发声。即使歌唱，可在他们听来，却是十分难听的声音。
可是，那一天，当雀听到那优美的旋律所伴随着的仿佛抚慰着自己灵魂，划过山涧的声音之际，雀知道自己首次的哭泣了……那是上千年，不，甚至是上万年的寻找……唯一的歌声……
于是，循着声音，雀在这山顶的溪水之边，遇到了那个少女……蔚蓝色的如同传说中大海般的双眼，倒映着雀充满了惊讶的表情。
少女有着精致的如同水晶雕刻一般的面孔，纤小的鼻梁，粉色的双唇，睫毛浓密纤长透着无措，细小的身体颤抖着，闪着珍珠般色泽的巨大鱼尾……
“……”优子因为惊讶，而陡然坐起了身。
“是的，她是巫妖族的女孩。”顿时，恋爱的光芒整个的罩上了雀的身体，甚至连洁白的羽翅，都染上了粉嫩的色泽。
此时，即使他不再说下去，优子也知道这俗称的八点档恋爱剧下面的结果了……
果然，“于是，我便向她求爱了……”雀用巨大的羽翅几乎把自己给包住，只是偶尔露出了红色的双眼，“我现在才明白，那时长老们所说的灵魂的共鸣是什么……”
不得不说，身为一名初中学生，对于感情这种东西即使再迟钝，优子还是往了一种较色情的方面思考去了——这算什么？飞鸟与游鱼的恋爱吗？他们生出的孩子，究竟会是鱼还是鸟？亦或两者的综合体？
意外的，优子其实是一个很认真的孩子，正当她纠结于这种生物学上的难题之际，雀继续陷入了自己美好的回忆之中。
不过，显然他比优子想像中的，要纯洁许多。
这，真的只是一场求爱的仪式而已。那一夜，这座平凡无奇，被隐没于日本各大奇山的小小山头上，第一次绽放了它绚烂的色彩。
海边巫妖一族的歌声，有着打开空间的能力。空灵优雅的如同在海水中轻轻飘浮的旋律再也不孤单，有着山林天狗一族，那高亢的撕裂天空的鸣叫。于是，那一夜，天空亦为自己的孩子，披上了七色的彩衣……
时而低吟，时而高亢，他们互相扶持着直至天际的另一头，又互相沉寂的，归入海底最深处。
隐藏在暗处的生灵在那一夜，飞舞在山林之中，求偶之舞如萤火之光，缀满了枯燥的大地。而撕开的巨大空间之门，更是吸引了无数因为这一美景流连驻足……
于是，他们的歌声响彻了整整一夜。
“可是，过了一晚后，她便必须走了……”雀的声音中带着被抛弃的委屈，不过片刻之后又转为兴奋，“不过，我们约定明年的这个时候，再次在这里等待……可，我却在第二天，因为一时大意，被他们给抓住了……”
优子听完了整个故事，沉思着，“所以，你才想在今天完成约定？”这一刻，她不知该说这个妖魔太过于愚蠢，还是单纯——他想让那只巫妖，也被BBC抓住吗？
不过，幸好一切还来得及——这是优子唯一所想的，更何况，她似乎了解了一些，天狗与巫妖族的能力，“你们的歌声，能撕开空间，连接人间与魔界去吗？”
雀有些迟疑，“人间与魔界之间，有着灵界设下的结界。除非意外，并不能打开，只是……”
“只是，那一次，打开了吗？”优子问着，“在你和巫妖一起鸣唱时，打开了吗？”
雀点了点头。
突然，优子扯出了一个居然可以称之为灿烂的笑容，“雀，我可以帮助你逃过BBC的追捕，但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对于优子突然的转变，雀突然觉得有些害怕的反问：“什，什么忙？”
优子笑着告诉他，“我继续当你的人质躲过BBC的追捕，不过，你得带我去魔界！可以吗？”
“……”
“毕竟，对于挟持我，你刚和不是说‘抱歉’了吗？”优子死死咬住雀那仅有的一丝愧疚心理，带着一种莫名的执着，“于是，作为补偿，请带我一同去魔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飞鸟与鱼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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