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露破绽 ...
-
“你没醉吧，我。。。我当然是纳兰飞雪啊。”我强自镇定地说。
“哼！”闻莺冷哼一声，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疼的我的眼泪不自觉地噼里叭拉砸了下来。“还嘴硬！”
我还没开口，身后的纳兰飞花突然伸手往闻莺手背上一挥，闻莺连忙松手，讶意地望着他。
“飞花，你。。。。。。”
纳兰飞花拉过我的手轻笑道：“闻莺你从哪里认定他不是飞雪？”
闻莺目光如炬，瞪了一眼饱含热泪的我，冷冷地道：“第一，他的身高。在街上遇见他时我一站到他身边便有所怀疑，飞雪跟我差不多高，而他却足足矮了大半个头。第二，他的手。飞雪十指光洁，指甲修饰的十分干净整洁，而他的小拇指上却留着半寸长的指甲。”
我一听只有叹气的份。天朝女子喜留长甲，我自然也不例外。可是若留着指甲，做人皮面具就十分不便，于是忍痛剪掉了八个，唯留两只不碍事的小拇指指甲聊以□□。万没想它竟会成为今日露陷的破绽，难怪方才为他倒茶时他的表情那么古怪，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我这边自怨自哀，身边的纳兰飞花却笑道：“闻莺果然心细如发，洛小西，你还不跟闻爷道歉认错？”
嗯？我惊悚地瞪着表情高深莫测的纳兰飞花。和着他们都早看穿了我的身份，只有我自己还自鸣得意地装模作样。我单若曦的易容术就这么失败吗？若是师父知道我这么丢他的脸，恐怕从关外都要跳回来批我了。
他此言一出，不仅是我，闻莺小唐都愣了。小唐唰地闪到我面前，仔仔细细地将我打量了一番，怪叫道：“洛小西？就是你那个连小世子也不认识的迷糊小厮？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呆呆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地重复道：“道歉？”
“洛小西，我顾然欣赏你的易容术，可你未免也太忘形了。这回胆敢装扮成小世子的面貌出来招摇，连我们三个都敢耍，真真是无法无天了。现在你且向他们认个罪，回去后，我再跟你算账。”纳兰飞花凤目冷冷地睨了我一眼。
这厮吃错药了？怎么听起来不象是在指责我，倒象是替我圆谎。我正纳闷，突然感觉到纳兰飞花的手指不动声色地在我掌心挠了挠。
这是暗示？好吧，不管他是何用意，我先就坡下驴摆平那冰山闻莺再说。
“呃。。。哈哈，小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惭愧惭愧。还望三位爷大人大量，宽恕小西的鲁莽，我这里给你们赔礼了。”我抱拳向三人施了一礼，态度甚是谦恭。
小唐兀自不信地发愣，闻莺则皱眉问纳兰飞花：“纳兰你早知道他是谁了？”
“其实我也差点被他蒙了，不过。。。”纳兰飞花抬起浓长的眉，扫了我一眼。“他是我的贴身小厮，到底有些东西是瞒不住我的。”
我脆弱的心肝颤了颤，这有些东西是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落了把柄于他了？此时当然是不能细问，闻言我只得报以两声干笑。
杵了半天的小唐突然一拳砸在我的胸上，突兀地笑道：“好你个洛小西，骗得爷好苦，若不是你这两声傻笑，我还真不相信你不是飞雪。”
我闷哼一声强忍着胸上传来的疼痛，这小唐还真是。。。什么地方不好砸，偏往人家最脆弱的地方下手。这一拳下来我本就束得平坦的胸哟，真正是雪上加霜啊！一时间，吃了哑巴亏的我眼泪流的愈发汹涌澎湃了。
小唐大概以为我是怕他们不原谅我才哭的这么惨，大步走到桌边倒了三杯酒，道：“好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来，你把这三杯酒干了，爷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看了看纳兰飞花，这厮一脸事不关已的样子，再看闻莺，依旧寒着一张脸，深邃的眼眸中隐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又不是毒酒，不就三杯嘛，还不至于醉倒本小姐。我擦了擦泪，一气喝干了三杯酒。
“好！这才象个男人，痛快！”
小唐一只手又要往我身上招呼，我忙不着痕迹地往纳兰飞花身边退了一步，恭敬地道：“多谢各位爷宽宏大量，将军大人，小西不打扰三位爷雅兴，这就回家面壁思过去了。”
“哎，等等。”纳兰飞花还未开口，小唐已经一把将我拉住了：“说实话，这易容术虽早有所闻，但真正会的爷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洛小西，你且把面具摘了给爷看看，没看到真面目，爷这心里终归还是不相信。”
这位小唐兄还真是要命，你倒是过了好奇瘾了，我这假洛小西就悲剧了。面具一摘，露出的可是我单若曦的真面目哇。我心里暗暗叫苦，嘴上期期艾艾地道：“这个。。。”
身边的纳兰飞花捏了捏鬓角，皱眉道：“小唐，你当易容是揭门帘呢，谁摘就摘？这面具摘下来容易，一会儿要戴回去却十分费功夫。这万一戴不回去了，我们要怎么出饮香轩？这楼里的伙计可都亲眼瞧见小世子同闻莺一道进来的，出去的时候小世子不见了，却多出来个小厮，保不定明日会传出什么事来呢。你要瞧热闹也不用急于一时吧？”
我当然是拼命点头，且不管纳兰飞花这厮安的是什么心，先把今日的状况混过去再说。
小唐挠挠头皮，点头道：“这倒也是。”
默然半晌的闻莺施施然重新在席中落了座，举起酒杯道：“既然他是纳兰的小厮，这易容术嘛总是有机会瞧的，咱们还是坐下喝酒吧。”
“对对，唐爷坐，小西给您们倒酒。”我立马热情地替小唐拉开椅子，又替他和纳兰飞花满了酒。
“来，你也坐。”小唐指了指我原先的位置，“虽说你不是飞雪这脸看着让人别扭，不过既然上了酒桌，就没有理由不喝酒的。”
“小西量浅，还是。。。。。。”
“洛小西，别给爷丢脸！”纳兰飞花冷不丁地抛过来一句话，噎得我再不能开口。这厮既然靠这个长脸，看在他方才替我解围的份上，就给他点面子吧。
三杯两盏淡酒后，在小唐大呼过瘾的豪情壮志中，我终于是不省人事地伏在了桌上。自己是怎么出的饮香轩，怎么回的家全然不知。
被人安置在床上的时候因为腰上那只包袱咯得难受，随口嘟囔了句：“紫烟，先帮我宽衣。”
那边磨蹭半天才笨拙地替我脱了外衣，重新舒服地躺回床上，正欲好眠，却总觉得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话，我稀里糊涂地应和着，也不知何时进入的梦乡。
第二日醒来，头痛欲裂，迷糊了半天才看清自己睡的依旧是纳兰飞花寝室外的床。这么说来昨晚是纳兰飞花带我回来的？究竟是怎么个带法我实在不敢去想。
抚额坐起，见纳兰飞雪的外衣和我的包袱都搁在一边，没想到昨晚醉的那么厉害，竟还记得脱衣摘包袱，不禁小小地佩服了下自己。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小心探头朝纳兰飞花房内望了望。账子没放下，纳兰飞花侧身朝里躺着还未起床，淡淡的晨曦里，唯见他一头如墨的发丝披散在枕间，分外醒目。我悄悄退了回来，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间去理理思路，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将将走到门口，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大哥！起床了吗？”
纳兰飞雪！！我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在内心哀鸣了一声。真李逵找上门了，这可怎生是好？
我飞快地在房内找柜子，希望有个地方能躲一躲。一抬眼，见纳兰飞花不知何时已经支身坐起，正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我咬咬牙，继续找地方。
“上床！”
什么？我的眼珠凸了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嗤”，纳兰飞花笑了声，从床上下来，“躲不躲床上随你，我可要去开门了。”说完真的径自往门口走去。
也罢，床上有帐子，躲里面既安全又舒服，我没理由不躲啊。我手脚麻利地爬上床，放下帐子，躲入了被窝。被窝里还留有纳兰飞花的余温，鼻息间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兰香，很舒适的地方，但一个女子躺到一个陌生男子的床上，到底有些尴尬。
外间，纳兰飞花已将纳兰飞雪迎了进来。只听纳兰飞雪问道：“怎地要大哥亲自应门，潇洒还没回来吗？”
“嗯。”纳兰飞花慢应着，“药园已经去过了？怎地这么早过来？”
“听说你昨夜喝多了，所以过来看看。”听着纳兰飞雪温润的声音，我心里却一跳。既然有人告诉他纳兰飞花喝醉了，那就没告诉他纳兰飞花是跟谁一道回来的吗？
却听纳兰飞花又道：“无妨，我梳洗下也就起了。”
“不知大哥今日可有安排？”
“有事吗？”
“我瞧近日春光明媚，和风煦暖，便想邀大哥一起去踏青，亲近下自然。不知你意下如何？”
“唔，倒是不错的主意。”
“那我去嘱咐他们准备下，你漱洗后就过来吧。”
“好。”
我偷偷长出口气，可算是完事了。忽听纳兰飞雪“咦”了一声，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莫非他发现了我？
“我的衣服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露破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