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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蓝田日暖玉生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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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柳过去附在墨沫耳边轻语:“公主,那新县主是被将军亲自送来的,席下面刚来那位就是。”
“皇兄派人来说的?”墨沫问道。
松柳否认解释到:“没,刚刚过去准备递消息,正巧又碰上了方将军,盯着梅竹把人给送来了。”
“行,你先下去。”
墨沫转眼看着安冉一直往这边在看,举酒敬她。
安冉也抬手回酒,继续看着席下的情况,正巧看见了白盛净坐在这下面,给墨沫示意了个眼神,自己就走下席去寻白盛净了。
自安冉一下来往白盛净那边走,路上的人尽量避让,谁都清楚,她们可以看不起安冉,但是绝不会赌上家族仕途去得罪她。
唐艺楹也看清楚安冉是往白盛净这边来,慌乱间看到了刚刚来的侯晗殇,和白盛净说了几句就往侯晗殇那边走了。
谢兰楹也是看到唐艺楹动作才发现了侯晗殇,想自己丫鬟使去眼色,丫鬟立马会意下去寻人了。
白盛净心里自然也清楚是冲着自己来的,起身相迎:“民女见过郡主。”
“蜀中一别太过于仓促,听阿嫂时常挂念你,方才在外头的事你也知道我都听见了,没为白家说话是我过错。”
白盛净听这话有些慌乱,在蜀中时安冉见人都是客客气气的,这下子却一如反常,明摆着是试自己口风。
“我们家本来就是一朝得了圣上恩典,才会有今日光景。若是除去这般尖酸刻薄样儿,林小姐说的也是实话。”
安冉听到她的回答,不自觉的轻笑一声:“这可不同,你即是嫂嫂亲妹,也算是我的妹妹,白府和安家有亲,怎么可以别轻易的让人轻看。”
“郡主说的是。”
安冉哂笑:“还唤郡主?”
“安姐姐。”白盛净跟着白烨这么久,学的最多的就是看人脸色。
而唐艺楹那边,才刚刚寻到了侯晗殇,却被皇后的人截胡:“广安县主,皇后娘娘想要见你。”
唐艺楹知道不好多言,只看旁边一直跟着侯晗殇的人站了出来:“璜莹姑姑,我受长公主的命令,要护着广安县主。”
“皇后娘娘只是见一面,没多大事,公主和皇后娘娘素来交好,想必也是同意的。”
璜莹保持着端庄大方的样子,随即也看向侯晗殇。
侯晗殇认出来她,略有几分惊喜和疑惑:“是皇后娘娘要见我?见我做甚?”
“娘娘说,故人情,莫夕辞。”
侯晗殇一幅了然的模样,对着梅竹说道:“姑姑,我去一趟吧,出不了什么事。”
既然是侯晗殇自己开口,梅竹自然没了理由跟着,毕恭毕敬的行礼告退,看方向是往墨沫那边去了。
唐艺楹知道自己不方便多问,捏紧了刚刚一直握住侯晗殇的手。
侯晗殇面色苍白,回道:“没事,去去就回,还等着听你讲后续呢。”
随即转头看向璜莹:“姑姑,劳烦你带路了。”
还一直看着安冉和白盛净的墨沫陡然被梅竹传话,看着一旁的谢兰楹确实起身离席,开口打趣问道:“皇嫂去见广安县主?”
“打过几次交道,京都熟人少,也去熟络熟络。”
这点底气谢兰楹还是拿得出来的,转身就离开了宴席。
侯晗殇被人带到了不远的亭子里,这个期间她一直在回想,刚刚的璜莹是早些年到京都寻亲的人,想必这位皇后娘娘也就是之前的那位姐姐。
不过既然是皇后,怎么会那么狼狈的被自己遇上了。
“娘娘。”
璜莹向着走过来的谢兰楹行了礼,侯晗殇也是怯生生的跟着行礼。
“晗殇妹妹,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疏。”
“兰姐姐,你怎么是皇后了吗?”
谢兰楹说起来眼里面就起了雾:“是我瞒着你,本想着不拖累你,原本也是想着当了皇后有了点实权也好照顾照顾你,也没想到会出来这些事。”
“我不太懂,姐姐细说。”
谢兰楹是有了倾诉的人:“我是谢氏旁支,得了太后信赖成了皇后。但我这个皇后也就是空架子,即无实权,也没法掌权。你最近事变颇多,要把心态控好。”
侯晗殇了然:“兰姐姐你也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死干净了才好。”
正说着谢兰楹发觉不对,对着侯晗殇使了眼色,示意侯晗殇不能乱说。
“姐姐过得还好吗?”
“很好,家里面的人待我都不错。”
谢兰楹强颜欢笑,她注意到跟过来偷听的梅竹。
宫里面呀,没有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
“听闻是方将军救下了你,看来也是祸中得福。”
“兰姐姐,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呢?”
侯晗殇苦笑,摇摇头也没说话了。
谢兰楹充满怜爱的看着她,也在为这个历经苦楚的姑娘忧心。
男女分宴,明为公主办宴,而男子这边却是皇帝亲临。
世家公子子弟先是震惊,有不少人时时刻刻盯着皇帝的动作。
阮承自然是知道自己就是个活靶子,出门前也好好乔装打扮一份。萧岁说既然是要避着走,不如带个面罩。
带面罩的话很容易就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既然是要在京城里面混,就得大大方方的用着这张脸去。
见过柳青沅的人不多,来打招呼的都是和和气气公子哥。有些见过的倒是不敢贸然出头,毕竟皇帝就在上面坐着的,当年那些事消息满天飞,自然是知道柳青沅和皇帝的过往的。
没几个不要命的大大方方的谈论,有知道的也不敢多说。
“我是白家外亲,姓阮单一个承字,刚从蜀地回来,见识学识自然和大家比不了。”阮承就这么介绍自己。
许多公子见他这般样子,还带有些欣赏:“敢问公子通晓什么?”
萧岁看着阮承一杯酒一杯酒的下在肚子里,幸亏他是见识过阮承的酒量,不然也被这个微醺的状态唬住。
“我呢?诗词歌赋。”
阮承开口说道,下面的人也竖起耳朵听着,接下来就听见阮承哂笑一声:“全都不通。”
何家公子见他这般也圆场说道:“诗词歌赋不过也是些文邹邹的话术,日后学学也不差。”
“马术武艺,我也不晓。”
何家公子最爱结友,来之前家父就透了信说是白家当头盛得恩眷,这赏花宴本质就是为了白家回京,要顾好白家来的人。
“无事无事,敢问阮承公子会些什么呀。”
“我呢,最爱拨弄算盘,视财如命,如若京中有人同我做生意广至全国,我自是高兴。“
这话一出,何家公子无语了,这么看来就是草芥莽夫一辈,只懂得守财,不追求文人风骨。
这时候有人挑事,是林家的,仗着自己爹位高,说得话也比其他人放肆。
林承良看着圣上一直瞧着这边,仿佛也对这个回京的白家颇为看重,如若这时候有人让陛下开心,爹在朝堂之上也更加顺利。
“白家公子,白家是受了陛下特召回京,陛下圣明,白公子也该谢过陛下恩典,以表诚心。”
墨亦陌确实是一直看着阮承这边的动静,还在感概多年未见,变化甚多的时候,林承良出来说话搅局。
聒噪!
看着阮承也听了这话,有些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此言有理!”
阮承对着林承良行礼,随后还真的当着大庭广众之下走到中间,爬上阶梯时还有些摔倒,故做是稳住重心,继续向前。
“陛下,草民莽撞,幸而有人仗义执言,在让草民了解陛下对白家看重,在此草民替白家谢过陛下恩典。”
随后阮承还真的当众三跪九叩,林承良还觉得自己做的对,站出来说道。
“陛下惜寒门子弟,注重贤能,实乃我国之兴也。”
说完也就跪了下去,其余人到底也看得懂眼色,一排排的跪下去附和。
“陛下圣明!”
墨亦陌开口:“各位平身,来是不是说过,今日只是赏花人,并无君臣分吗?”
林承良闻言又继续说道:“陛下珍吾辈才能,礼贤下士,为国之强也。”
随即又是一众人跪下说道:“陛下圣明!”
阮承不自觉的在心里吐槽:第一次见有这么能拍马屁的人。
墨亦陌也觉得苦恼,心想他爹也没见这么能阿谀奉承呀。
“各位请起。”
识得柳青沅的人看着阮承这张脸,心里仿佛明了白家被召回京的由头到底是什么了。
墨亦陌也没有丝毫掩饰:“舟车劳顿许久,就不必这么跪谢了。”
这句话是独给阮承说的。
所有人都能看到皇帝脸上满眼的笑意,识时务者为俊杰,阮承大方一笑:“多谢陛下关心。”
魏绥看着这一切,独独和自己好友说道:“和你说,这白家来的人,和当年柳青沅长得十分相似。”
“柳青沅?!”同僚已经是很小声了,可是魏绥还是皱起了眉头。
“看他这般模样,在看看皇帝高兴的样子,怕是会被人送去宫中为皇帝亵玩。”
魏绥看着这么没有心眼的阮承,心里渐渐产生了同情。
看阮承这般模样,他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同僚也是外姓侯的小世子,叫李祜。
“帝王家的事情,我爹说了,不管不看不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