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炮灰的小老婆不好惹[穿书]》芸豆湿菇

64、猴子

　　裘士良的死太过突然，在场众人皆惊愕得说不出话来，大家都没有想到，那个一脸病容、弱不禁风的少年会出手如此狠辣。

　　玄度愣怔了一秒，随即发了疯一般嚎哭起来：“小畜生，我不会放过你！啊——”

　　她本来内力受限，气力不足，但见自己的外孙命丧黄泉，气血上涌，不惜损害五脏六腑，也要调动丹田之气，双脚蹬地借力，竟然站了起来，周身散发着诡谲的气息，合掌欲向疏林攻去。九皋眼见不对，伸手去捞玄度衣襟，却没料到她速度极快，只是扯掉了衣角而已。

　　疏林脑后无眼，虽然听得玄度咒骂，但却不知她有与自己同归于尽之心，待他漫不经心转过头去，却见一张青筋爆红的手掌自带劲风地朝自己面门袭来。

　　他毕竟年岁尚浅，纵然心狠手辣，但实战经验不足，被突如其来的敌人吓得双目圆瞪，玄度的气息将疏林包围，令他手脚皆无法动弹，眼看一掌将击中他的天灵盖，却见他身子突然向后一仰，从他左肩推出一条臂膀，“啪”的一声，以掌抵掌，玄度内脏炸裂，不敌那人浑厚的掌力，“噗”的一口吐出满腔鲜血，喷在疏林的脸上和身上。

　　九皋和其他四位壹使尊者已然来到疏林身边，将玄度团团围住。疏林后退了两步，神色由骇然变为厌恶，他摸摸下颌的鲜血，吐了口唾涎。

　　玄度摇摇晃晃地站着，她的内力早已耗尽，五脏也无一完整，又吐了一大口鲜血，但突然屈起手掌变爪，还要冲出尊者的包围偷袭疏林。

　　九皋眼疾手快，长剑出鞘，直抵玄度双腿，“砰”的一声，玄度跪倒在地，小腿被九皋戳了一个大窟窿，不住冒血。

　　九皋剑尖刚要抬起，却听有人急声劝道：“不能杀她！”

　　众人望向那说话者，玄度面无血色、憔悴的脸上也出现些微的震惊。

　　九皋的剑停在半空，沉声道：“适才亏得你救了疏林，我本无意杀她。”

　　萧吟轻咳了两声，虽说玄度中毒，功力受制，但多年的精气依然锐气十足，与其相对的手掌还此刻不住发麻，哑着嗓子道：“多谢。”

　　“萧吟大哥是想卖我一个人情吗？”疏林刚刚逃过死劫，但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声音充满了嘲讽。

　　云苗焦急又关切地扶着萧吟，对疏林道：“你这是什么话，萧吟救了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算了，也不用你谢，快把他们都放了！”

　　满身是血的疏林满不在乎地道：“他救了我，与我何干？这些人都是我的筹码，我才不会轻易放了她们呢！”

　　“你！”云苗真想上去给那个臭小子一脚，能说出如此忘恩负义的话，还是人类吗？

　　大家都被云苗和疏林的对话吸引了去，却无人注意到玄度的变化，突然，九皋觉得剑身一沉，半把剑身没入了玄度的胸口。

　　萧吟大叫一声“不”，急奔青门身前，扳着她的双肩怒吼：“喂，你别死！我还有话要问你！”

　　但玄度心脏被刺穿，只是双唇微微动了两下，便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你不是说不会杀他吗？”萧吟凌厉的眼刀射在九皋身上。

　　九皋冷静地收回剑，擦了擦上面留下的血迹，道：“不是我，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哈哈哈——”

　　忽的，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笑声。

　　只见楚晖抱着楚晟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晖儿……”楚晟帮楚晖拭去眼角的泪水。

　　楚晖握着楚晟的手，轻声道：“大哥，玄度和裘士良都死了，我们的仇报了，我们走吧。”

　　楚晟点点头。

　　楚晖刚要将楚晟背起来，却见萧吟疾冲而来，一手掐住楚晖的脖子，楚晟则从他背上滚了下来，跌倒在地。

　　“说！”萧吟目眦尽裂，逼问道。

　　“哈哈哈……咳咳……”楚晖几乎要停止了呼吸，但依然笑着。

　　“那个图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吟的声音快要撕裂了。

　　云苗赶紧上来，握着萧吟的手腕，劝道：“萧吟，你先冷静一下，先把手放下来吧。”

　　萧吟稍稍放松了手劲儿，但却没有从楚晖的脖子上移开。

　　“魔圣……”楚晟摸索着爬了几步，抓住了萧吟的脚踝，“我求你放了晖儿，我求你了！”

　　“楚晖兄弟，你如果知道那个麻雀图案的含义，请你告诉萧吟吧。”云苗帮着解围，她想起凌淮此刻也在现场，一定是竖着耳朵仔细聆听，为了不让萧吟的苦心白费，她只得含糊地如此说道。

　　“没想到……堂堂的魔圣……也有被骗的时候……咳咳……”楚晖唇角上扬，毫无惧色。

　　“你骗我！”萧吟的手劲儿比先前更加重了，几乎要将楚晖的喉咙掐断。

　　正在此刻，突然听得连续不绝的几声呻吟，声音越来越响，发出者的数量越来越多。

　　待大家反应过来，竟发现玄度的女侍和疏林的黑袍军团的人数所剩无几！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不见了？”符瀚盘腿而坐，冷汗涔涔。

　　“符瀚，凝神！大家都不要分心！”澄怀到底是仙族真君，能在如此危急时刻临危不乱，带领着大家调理内息，将内力损耗的伤害降到最低。

　　凌淮和花渝皆未喝那杯酒，因此行动自由，但花渝心忧百里清让，早早冲出去暴露了自己并未身中玎苧之毒的身份，如今只剩他一人还在伪装。

　　不，凌淮低估了在场某些人的能力，他可以假装中毒，同样有人也会如此，而且不只是一人！

　　“萧吟，这是怎么回事？”云苗急切地问道，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萧吟丢开楚晖，指尖出现鲜红的一条细丝，将楚晖紧紧地捆绑了起来。

　　“萧吟大哥，没想到你还有援兵在场啊。”疏林的人一下消失，他却一点也着急，想必身后有五大尊者护法，早就高枕无忧了吧。

　　“唧唧”——

　　“唧唧唧唧”——

　　一瞬间的功夫，从大家身后涌出无数个白毛“小矮人”，正是它们取代了黑袍军团和道杪妹子的位置。

　　“这是……猴子？”有人叫道。

　　白毛猴子的数量还在不住增加，密密麻麻布满了整个南涧垣，留出一个大圈围住了众人。

　　“猴子？”云苗心念电转，朗声问道，“染霜姑娘，是你做的吗？”

　　染霜被玄度请来参加接任大典，本就令云苗惊奇，但萧吟说玄度的秘密很少有人知晓，想必染霜一定也被蒙在鼓里，但如此看来，她可能早就知道道观一直从事着什么勾当。

　　“染霜！”凌淮心中一惊，低声喃喃。

　　染霜虽然身为一族之长，但她年岁太小，再加上性子沉静，一直没有讲过话，此刻听云苗突然唤着自己的名字，心中“咯噔”一下。

　　她从座位上起身，不见任何内力有损的样子，如果说百里清让是男神，那她就是仙子，两人相得益彰，却都非仙族中人。

　　“小女子染霜见过韵杪仙姝。不错，那些猴子是我带来的。”染霜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早就知道她们是做什么的了？”

　　染霜点点头：“我想，是时候向天下揭露这个秘密了。”

　　云苗长叹一声：“可你未必有证据啊。”

　　“仙姝，真相不会随着证据的消逝而被永远掩盖的，就算天下人不相信又如何，起码我为我的族人，为赤鱬族人，为所有受尽天禄观折磨的妖族同胞报了仇了。”染霜的话语沉重，但语气却还是平淡如水。

　　云苗知道，染霜所说的“仇”，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所谓仙魔妖三界通吃的天禄观主，说得好听点叫做“掮客”，说得难听点就是人口贩子，她们利用着自己的身份特殊，抓来妖族珍惜族群，进行售卖。幸运的妖族，可以身体完好地卖给平民或低等仙族中人，不幸的便如赤鱬族一般，被剥掉鱼鳞、斩断双腿双脚，挖出眼珠，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要劈成两半再卖出，如此惨绝人寰的交易，不知持续了几百年！

　　“仙姝请放心，我只会找道观的人报仇而已，圣上对我有恩，魔族对我族有义，我断然不会伤害他们，仙族固然也曾经想要抓我，但同样也是仙族中人的凌少侠和古少侠救了我，便也因此扯平。从此我长右族在世上再无仇家！”染霜神色凝重地道。

　　“哎呀呀，真是大事不妙啦！”一直看好戏的疏林突然拍了一下手，叫道，“我们这一派怎么一下子成了弱势了。哦，也不对，我们比仙族稍微强那么一点点。萧吟大哥，看来还是你厉害，一统三界的大业，今日便可实现了，可喜可贺呀！”

　　疏林一语道破玄机，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真是谁也想不到。

　　只见萧吟脸色阴沉，不见任何喜色，而是充满了仇怨，云苗知道，她错失了亲手质问玄度父母被杀的机会，就算是把整个地球送给他，他也不会开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