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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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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苗怕楚晖哭出来，连忙递给他一个帕子，但少年却生生将泪水咽回了肚子里。
“我与大哥都是齐州人氏，我们楚家祖祖辈辈都以铸剑为生，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我打小性子顽劣，自由随性。一年前，我与下仆在山中打猎，无意中看到有三人正在虐待一个小孩，我上前与那三人理论，谁料话不投机，大家动起手来，我……我失手打伤了那为首的人……”楚晖说到此处，语气中含有无限悔恨。
云苗瞧出他情绪波动，安慰道：“楚晖兄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为人正义，做得很对。大不了赔些钱财给他们。”
楚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原本也觉得此事容易解决，但如今看来，是我多管了闲事，才……才酿成如今的恶果。”
“是那被你打伤的家人找上门了吗？”云苗推测道。
“是，原来我打伤的人，竟然是天禄观主大弟子玄度道人的外孙！”
“天禄观主？”云苗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当日逍遥峰的幻境之中。
“齐州本就在天禄境内，我们楚家的生意也总是受到对方的照顾，如此一来，我们便……”
“但她外孙欺辱无辜孩子，有错在先……”
“韵杪姑娘，那并非普通的孩子，而是……而是一只狐妖！我竟然为了一只狐妖而去招惹了天禄观的人，我……”
云苗一听此言，神色一凛，肃然道：“楚晖兄弟，是狐妖如何？是人又如何？难道你知道他并非人类，就不去救他了啊？没有人拥有剥夺其他生物生命的权利。更何况如果你知道天禄观主如何对待那些妖族中人的，你便更加不会后悔往日的行为。”
她不禁想到了浓暖和永明真君，双眸黯然了一下。
楚晖仿佛是被云苗的话震撼到了，直勾勾地盯着她，好像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一般，云苗自知自己的这种观点在这个世界可能显得过于前卫，便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续道：“那……之后呢？”
楚晖回过神来，轻轻点点头：“之后，我们家给人家赔了些钱，但玄度道人说要用我家的一块顽石打造一样物品，我爹娘以为他们不计前嫌，还愿意与我们做生意，便欣然接单，谁知……谁知……”他说着，泪水终于止不住留了下来，“谁知我们家的铸剑室发生了爆炸，我家很多人都当场被炸死了，也包括我爹和我娘，我大哥则被炸断了一条小腿，炸瞎了一双眼睛……”
云苗低呼了一声，她原本就猜测楚晟的病情是遇到了什么不测，看来果然够凄惨，同情地道：“请你节哀……”
“不！”楚晖红着眼睛，猛地打断了云苗的话，“韵杪姑娘，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我曾在案发当日，看到玄度道人的手下在我家铸剑库逗留过，都怪我当时粗心没当回事，不然也不会……”
“你的意思是，是玄度道人害死了你父母？”
楚晖不说话，气息明显不稳，显得异常激动。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鹿皮。
云苗摊开一看，上面绘制的一只栩栩如生、颇具风采的麻雀。
“韵杪姑娘，这是我从墙上拓下来的，虽然我从未见过此图案，但我猜这一定与玄度道人脱不了干系！”
云苗刚想反驳，在她看来，没有凶手会在杀了人之后故意留下带有自己标记的线索的，但她又一想，这里的世界本就与现实生活不同，很多武林高手或者什么魔头都会故意留下些东西，好让大家知道此事是他们做的，有点显摆自己能力的意思。
因此此刻，云苗也不再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听楚晖继续说下去：“我身负深仇，但却无能力去报仇，只盼着能找到一位神医能治好我大哥的眼睛，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云苗见不得他说什么死啊活的，连忙打岔道：“你来找慕大公子医治眼睛，可是他真的不在这里，想必，他此刻正在琼琚巅吧。”
“不在这里，我们便走，还啰嗦什么！”
冷不丁的，一个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云苗一转头，只见床上的楚晟动了动身子，但双眼依然紧闭着。
楚晖惊喜地叫道：“大哥，你醒啦！”
“哼，我醒不醒又有什么分别？活着也如活死人一般。”楚晟自嘲地道。
“大哥，等我们找到慕神医，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的！”
“呸！你为我找的庸医还不够多吗？你就是想折磨我！”
“不是的……大哥……”
“好啦！”云苗看不惯楚晟如此训斥楚晖，果断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弟弟一心想治好你的病，你不但不感激，还如此待他，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虽然你们家出事，你弟弟也有点责任，但是那错可不在他身上。”
“我们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插嘴！”楚晖咬着牙，痛苦地锤了一下床榻。
云苗手中的折丹一下子被惊醒了，猛地坐起身，尖着嗓子叫道：“是谁闹事？圣后，我帮你削他！”等它完全清醒过来，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戒备心顿时升起，质问道，“你们是谁？在我家做什么？”
折丹在这曲港轩住的时间比云苗久，下意识地称其为“我家”。
楚晖吃惊于眼前小小的水蚯蚓竟有如此大的火气，又想到既然慕星棋不在家，他也不再做停留，便道：“多谢韵杪姑娘的告知，晚辈这就带大哥去琼琚巅去找慕神医！”
云苗见他要走，也不挽留，他虽然觉得楚晖为人不错，但那个楚晟实在惹人烦，况且他们急着去治病，拖一刻便有一刻的危险，便放他们先行了。
“慕神医是谁啊？”折丹跳到了窗口，看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甚在意地问道。
云苗轻笑了一声，道：“慕神医自然是慕大公子咯！”
“那个臭家伙……好吧，他确实医术高明。”折丹承认道，“不过他们去琼琚巅做什么？”
“慕大公子不是在琼琚巅等着参加晋升大典吗？”
“当然不是啦！”折丹歪着头道，“昨夜那个臭家伙回来，收拾了一些细软，说要去齐州一带走一走。”
云苗立时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他回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
折丹委屈地道：“昨夜太晚了，我见你和圣上都睡着了，便没敢惊动你们。再说了，臭家伙去哪里又与我们有何相干？”
折丹心思单纯，自然不会想那么多，但云苗不同，她料想慕星棋半夜回来，不会只是为了收拾行囊那么简单，一定有其他事情要做，她特意来与折丹告别，可能此事还非同小可。而那对楚家兄弟去琼琚巅，显然是会扑了个空的。
“折丹，慕大公子有没有说，他要去齐州做什么？”云苗细问道。
“这个倒是没说，只是说有些事情要去解决，请圣上和圣后安心在此调养身子。”折丹努力回忆昨夜迷迷糊糊听到的事情。倏地，它脸色一变，慌张地道，“圣后，这会不会只是我的臆想啊？”
“什么臆想？”
折丹扭捏地道：“就是这几日，我总是想着臭家伙什么时候能回来，可能是我昨夜做梦……”
云苗摇摇头，嗅了嗅屋内的气味，此香味非常淡，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萧吟！”云苗向外大叫了一声。
“我们房中也有此香。”萧吟沉着脸，缓缓从房中走出，“而且，我随身携带的‘檀罗珠’也不见了。”
云苗一听“檀罗珠”三字，脸上一红，她没想到自己十年前送给萧吟的东西，竟被他时刻带在身上。
“可是，你不是说，檀罗珠早就失效了吗？”云苗眨眨眼问道。
“所以令人匪夷所思。”
“看来，我们务必要去齐州走一趟啦！”云苗似乎有些摩拳擦掌的劲头。
“没错，还有那玄度道人的事情……”想来萧吟虽然一直没有露面，但却将楚家兄弟的过往都听在了耳中。
云苗试探地问道：“萧吟，你是想帮楚家兄弟报仇吗？”
萧吟握紧拳头，关节咯吱作响：“不，是我自己的仇！”
云苗大吃一惊：“你自己的仇？”
“麻雀。”萧吟盯着窗外，目光聚成一点，“那个图案，我到死也不会忘记的。”
折丹只看到萧吟的侧脸，便吓得躲到了云苗的衣服里。
云苗轻咬下唇，咽了咽唾涎，小声问道：“萧吟，萧吟你……”
“我自己去。”萧吟流光照在云苗的脸上，从冰冷到温柔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怎么行！我得陪你去！”云苗立刻反驳。
“你的伤……”
“我好了，真的！”云苗下意识地握住了萧吟宽厚的手，“我得陪你一起去！”
萧吟舔了舔下唇，幽幽地道：“我不想……不想让你看到我杀人。”
一阵风吹过，云苗的额发飘动了一下，也牵动着她的唇齿一碰：“我愿意……陪着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