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禅院直哉今天发现老婆是影后了么？》陌上紫薇

11、第十章 管家

　　第二天，远山莲睡到接近十一点才醒。嬷嬷给她端来了温度正好的早午饭，还特意地说了句“这是少爷特地吩咐给你准备的，让我不要告诉您呢。”
　　远山莲一边吃东西一边想，这句话才是他特意吩咐要说的。
　　温柔贴心的人设凹得真僵硬。
　　不过看在饭菜很合她口味的份上，她便少吐槽了两句。
　　待吃饱喝足后，嬷嬷温声笑道：“看到夫人这么受直哉少爷宠爱，老身也替夫人高兴。只是，男人应以事业为重，也请夫人多多劝勉直哉少爷，不要总由着他任性。”
　　言下之意就是提醒远山莲注意节制，不要让禅院直哉纵欲。
　　“北园嬷嬷，我会注意的。”远山莲随口敷衍道。禅院直毘人都管不住这混账，她又有什么能力管？
　　北园嬷嬷点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御守，道：“这是老身去水天宫为夫人请来的御守，希望您和直哉少爷能早日诞下孩子。”
　　远山莲差接过一看，“子授御守”四个大字映入眼帘，她差点没忍住把那御守扔了。
　　待待应付完北园嬷嬷，远山莲便运转起咒力。幽蓝色的咒力将御守裹住，只要她轻轻一施力，这块布便会粉碎。
　　可思索了片刻，她笑了笑，散去了咒力。
　　她本就不信神佛，又何惧这一个小小的御守。
　　远山莲将御守随手放进抽屉里，然后起身前往琴室。
　　·
　　琴室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甚至熏上了香。只是昨晚的那条被撕烂的裙子也不翼而飞了——大概是被打扫房间的仆人扔了。
　　远山莲暗暗可惜了几秒那条裙子，然后决定过两天刷禅院直哉的卡多买几条当季新款。
　　不过以琴室昨天的混乱程度看，打扫房间的人绝对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远山莲脸皮厚，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演一下就能糊弄过去，就是怕这些仆人嘴碎，万一传到了家主或者什么人耳朵里，总归是不太好的。今天北园嬷嬷都那样提醒了，日后哪天有人看她不顺眼，给她安个祸水罪名，还是会有点烦人。
　　她脑子里飘过了好几种应对方法后，便把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出乎预料的，远山莲一天都没听见什么闲言碎语，倒是有夸她今天气色好的，但神色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远山莲便估摸着可能禅院直哉派人打扫的时候威逼利诱了那么几句。
　　倒是难得干了件人事。
　　果然，晚上禅院直哉一回来，便问她有没有人说闲话，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后，轻哼道：“算她老实，没多说不该说的话。”
　　说完，还瞥了远山莲一眼。
　　远山莲心里憋着笑。禅院直哉这幅眼神，就像是一个想要求摸又不肯摇尾巴的狗狗。
　　顺毛的禅院直哉，还是有几分可爱的。
　　“我还担心昨天的事情……”远山莲配合地演起来，微红着脸说道，“幸好有直哉大人。”
　　“我可不是在关心你，禅院家嫡子的私生活，不是那群下人能议论的。”
　　“是，不过还是多谢直哉大人，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见人了。”远山莲捂住了脸，顺便遮住了自己翘起来的唇角。
　　以禅院直哉那个厚脸皮的程度，根本不会在乎这些。这次大概真的是因为她，或者说因为她所表现出的人设。
　　虽然大和抚子这人设不够自在，但确实很好用。
　　“叫成那样，我看，你是巴不得让别人听到。”果然，禅院直哉的可爱维持不了三秒，本质还是头狼。
　　“我……我没有……”远山莲红着脸争辩，顿了一下，轻轻勾住禅院直哉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我……就只叫给直哉大人一个人听。”说完，似乎害羞极了，将脸埋在禅院直哉肩上，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昨天那么多荤话都说了，现在说这句对人设的影响也不大，权当做一种转变——虽然看起来似乎快了点。
　　这种话一出口，禅院直哉便搂住了远山莲的腰，另一只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
　　“直哉大人，现在天色还早……晚饭都还没吃。”远山莲忙制止住禅院直哉。
　　她可不想空着肚子滚床单。
　　“比起吃饭，我更想吃你。”
　　“可是，我饿。”远山莲眼巴巴地望着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顿了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嘴唇，直吻到远山莲缺氧才放开。
　　禅院直哉的吻极具侵略性，饶是远山莲，有时也招架不住。
　　远山莲其实心里有点不服，但也没办法，输给了肺活量。
　　看着远山莲红着脸喘气的模样，禅院直哉颇用了一番毅力才克制住自己继续做下去的冲动，挽住远山莲的胳膊，道：“吃饭去吧。”
　　走了几步，他又道：“工作的事情，我在考虑了。”
　　“嗯。”
　　这件事远山莲也不急，禅院直哉毕竟在禅院家生活了二十几年，认定了女人——尤其是作为他的女人，必须在家里相夫教子，要做出改变并不容易。
　　然而，远山莲没有预料到禅院直哉考虑了好几天的成果会是这样的——禅院直哉把管家的事务塞给了她。
　　“出去工作还是算了，女人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不过既然你这么想工作，就学着管理家务吧。”
　　远山莲气得想当场给他一拳。
　　这已经是禅院直哉第二次偏离了她的预料。
　　天地可鉴，她是来当花瓶和睡男人的，不是来打工的——而且还是打白工！
　　“不用露出这幅表情，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猜不到么？”
　　“直哉大人，管家这样的事情，我，我做不好的，我只是个侧室，何德何能……”远山莲立刻开始推脱。
　　“那就慢慢学，要是这点事情都学不会，有什么资格留在我身边。你是我禅院直哉的侧室，跟那群下人不一样。”禅院直哉却远山莲拍的肩膀，“做得好的话，我会在合适的时候，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远山莲忽然想撬开禅院直哉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地多想。
　　她想要的东西，禅院直哉给不了，她也没指望他。
　　她会自己争取。
　　不过，禅院直哉做出的决定，一般推翻不了。远山莲在心里骂了禅院直哉几句，然后应道：“感谢直哉大人信任，我会尽力的。”
　　·
　　应下这件事后，远山莲便由嬷嬷带着去拜访禅院直美。
　　原本，这管家的权应该属于家主的正室夫人，也就是禅院直哉的母亲，只是可惜她去世的太早。禅院直美是禅院直毘人的女儿，又是嫡系少爷的正室夫人，算是目前是禅院家地位最高的女人，管家权给她也算合情合理。
　　只是禅院直美身体不好，一切由她身边的松田嬷嬷代理。松田嬷嬷是禅院直毘人大哥的侧室，协理家务，合情，却不够合理——若非如此，禅院直哉想把这权力给远山莲，大概也要费一番功夫。
　　这是远山莲第一次正式见到禅院直美——自那次拜访之后，各种大大小小的宴会集会，禅院直美都没出席过。
　　这两个月来，远山莲也听说过几句关于禅院直美的闲言——比如禅院直美曾经是咒术师，执行任务受了伤才引退；再比如禅院直美似乎跟那个叛逃禅院家的禅院甚尔有些过往；再再比如禅院直美因为身体虚弱流过两次产，恐怕不能生育，可又不让禅院甚壹纳妾——因此禅院甚壹近四十岁膝下仍没有孩子……
　　零碎的传言，真真假假，不可尽信。不过远山莲还是大概勾勒出一个体弱多病的忧郁美人形象。
　　如今一见，虽然冷淡大过忧郁，其他倒也大差不离。
　　禅院直美看起来三十多岁，着一袭深色的小纹和服，漆黑的长发被梳成传统的发髻，饰着简约但精美的簪子。
　　她的面容跟禅院直哉有几分相似，不过眼型却是桃花眼，眼角不像禅院直哉挑的那么高，也少了那种锋利之感，显得柔美妩媚。只是她眼里没什么生气，皮肤也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精致苍白的木偶，或者说失去水分的干花。
　　不过，即使是这样，远山莲想到禅院甚壹那模样，还是觉得这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让禅院甚壹纳妾？怕是禅院甚壹碍于禅院直美的身份，不敢吧。
　　换做是她，早想方设法给他纳个七八九十个妾，随他宠谁，离自己越远越好。
　　想到这里，远山莲不禁心中感谢禅院直毘人将禅院直哉生的这么好看，对他的气也消了几分。
　　毕竟，脑子和脸，很难兼得，禅院直哉好歹还有张脸。
　　妯娌第一次见面，自然也免不了客套几句。禅院直美话不多，远山莲也乐得少扯几句。对于让出管家权，她也没什么意见，倒是禅院直美身边的松田嬷嬷有些眼神有一闪即逝的不善。
　　禅院家是传承了百年的大家族，事务庞杂，水又很深，远山莲不敢贸然——也不可能贸然接过管家权。
　　松田嬷嬷说是协理家务，实际上却是架空了禅院直美，还手握管家大权十几年。远山莲真的想顺利拿到管家权，也没那么容易。
　　于是远山莲便装出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跟松田嬷嬷虚与委蛇。谦虚悦耳的漂亮话和略显幼稚的未来展望，配上她认真的眼神和铿锵的语气，显得颇为真诚，又带着些许年轻女孩的天真。
　　松田嬷嬷似乎也略放下了警惕，对远山莲的态度虚伪地和蔼起来。
　　这个时候，禅院直美忽然问了道：“禅院直哉，他对你好么？”
　　远山莲愣了下。
　　其实按照禅院家的标准，禅院直哉对她算是很好了，有些行为甚至是在宠爱纵容了——但从来不是爱与尊重。
　　禅院直美低头饮茶，辨不出情绪。
　　远山莲不知道她只是随口一关心还是别的原因，只低眉一笑：“直哉大人对我很好。”
　　禅院直美点了点头，带过这个话题。
　　·
　　松田嬷嬷最终先将人事管理的工作给了远山莲，还让之前主管人事的小岩夫人担任她的助手。
　　指挥家中仆人，数人之下，众人之上，听起来风光，却不是一个容易的差事，尤其对远山莲而言。
　　院家仆人众多，其中也不乏一些资历深厚的或者背后有几分利益牵扯的。远山莲嫁进禅院家不过两个月，一直在当花瓶，根基浅薄，甚至连仆人都还未认全，难以服众。
　　小岩夫人算是禅院家的副总管，也是松田嬷嬷培养的心腹，未来很可能接过松田嬷嬷的管家权。如今半路杀出个远山莲，还只是一个没有背景和地位的侧室，自然不会服气。
　　松田嬷嬷表面上是对远山莲委以重任，实则是把她置于漩涡之中。
　　若是远山莲没有能力甚至管出了问题，松田嬷嬷自然有充足的理由不放权。若是远山莲还有些能力，琐碎扰人的工作也能拖住她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松田嬷嬷便可趁机使些绊子——甚至可能她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小岩夫人不会就这么坐视她夺走自己的权力，到时候松田嬷嬷只要隔岸观火，适当的时候再煽风点火便好。
　　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远山莲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但其实只要自己能力够强，破此局并不难。她本就极其聪明，当年也学过管里家务，这么多年戏精下来，称得上长袖善舞，只是缺少一些经验。
　　不过，远山莲是真的有点不想打白工——尤其是第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她都想干脆顺了松田嬷嬷的意，搞出点事，然后……赌一赌禅院直哉对她的纵容。说不定，禅院直哉觉得她不适合管家，就放她去外面工作了。
　　这个念头在远山莲脑海里一闪即逝。
　　现在，还太早了。
　　可转头远山莲越想越亏，于是晚上对禅院直哉便热情主动了许多，往日的矜持也略放下几分，几乎天天勾着禅院直哉缠绵，完全把北园嬷嬷的提醒扔到了脑后——这工决不能白打，她得睡回本！
　　有了禅院直哉的□□支持，远山莲总算是生出了几分工作动力，甚至有闲情每天往禅院直美房间里送几支鲜花。
　　天天看禅院甚壹那张脸，委屈美女了，送点花给她洗洗眼睛。
　　·
　　不过几天时间，远山莲便熟悉了各项事务，也摸清了背后的一些利益牵扯，期间也不是没有遇到麻烦——比如有那么几个仆人看不起远山莲，又觉得她好欺负，便敷衍了事，偷懒耍滑，或者暗暗地刁难，更有小岩夫人在一旁“好心”地帮她分析问题，用极谦虚谨慎的态度提出建议，大半没用的废话里夹着几句像样的分析和一两句不经意可又切中要害的挑拨离间和煽风点火，最后再加上一句恰到好处的奉承，就像是递上了一颗包裹着蜜糖的慢性毒药。
　　倘若是一般人，日积月累，可能还真会被她慢慢带偏。
　　只是，这段位，在远山莲眼里，还差得远。远山莲先是感谢了小岩夫人的建议，又将其中不合理的部分挑出来，细细分析，可对她又没有任何嗔责，只说是人之常情难免考虑不周全，然后跟她一起商量更加完美的解决方案，一番惺惺作态演得比对方还要真诚。
　　倒不是远山莲刻意以德报怨。她虽擅长口腹蜜剑笑里藏刀，但能用蜜糖解决的事情，她犯不着用刀剑。
　　毕竟，她得维持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和抚子设，而且，倘若能将小岩夫人收为己用，说不定日后还会有用处。
　　果然，几次之后，小岩夫人收敛起来，规规矩矩地履行着助理的职责。工作时，远山莲和小岩夫人一柔一刚，倒也配合默契。远山莲又展现出出众的能力，姑且是摆脱了花瓶的身份，站稳了脚跟。
　　当初松田嬷嬷用来为难远山莲的任务，如今反到成就了她。
　　这一番表现，确实精彩，连那些生在大家族里的嫡女都不一定能做得比她好。
　　不过远山莲并不急着收拢权利——这些天接触禅院家的内务，虽然大部分是人事管理，但也察觉出几分猫腻。
　　松田嬷嬷所掌管的日常采买，油水足得很，而她又主管财务……
　　远山莲不信她这十几年一直都两袖清风。若是她逼得太紧，松田嬷嬷狗急跳墙便比较难处理了。另一方面，远山莲觉得禅院直哉的□□的价值不足以交换她积极为禅院家做事，便以精力有限为由，暂时只接手了人事管理，顺便争取人心。
　　松田嬷嬷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对远山莲多有夸赞，维持着表面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