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屎官上位史》打豆豆吖

5、5经纪人约谈

　　陈誉被那如鬼魅般的人影吓得往后踪跑几步，一屁股摔在了草坪里。
　　泥水瞬间浸湿了衣裳，冻得他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谁！”
　　“谁在那里？！”
　　他来不及计较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猛地将手电简照向对面，却忽然发现那里已经空无一物。
　　惨白的光打在地上，周围又是那样寂静，连冷风都像吹气似的，阴阴地拂过后脖颈。
　　手电简的光四处扫过，没有任何活物。
　　仿佛自己刚才看见的人影只是错觉。
　　可是明明那人很高，头顶的路灯打下来时背着光，让陈誉在慌乱之间没有看清模样。
　　他背后靠着被浇湿的灌木，水从叶片上滴答滴答落进土壤，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为00:34。
　　居民楼里的老人家和小孩都睡得早，只有电视声和猫狗叫或近或远地传来。
　　寒风推着石子路上的落叶，发出窸窸率率的刮擦声。
　　在这样的黑夜里，一切都诡异极了。
　　陈誉皱着眉，手学上沾满了草坪里的湿砂砾，有点硌人。
　　头皮一阵阵发紧，他艰难地吞了口睡沫，感觉世界观在方才那一刻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完全隐匿在树上的苗之一垂眸看着那蠢笨的两脚兽，碧绿的眼珠闪了闪。
　　而后轻盈一跃，仿若一片羽毛似的，落地时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大黑！”
　　两脚兽瞪大了眼睛看过来，然后长长松了口气。
　　又问：“大黑你去哪里了?！”苗之一不屑地斜他一眼，甩甩尾巴。
　　哼，本喵去哪里为何要向你这个厨子汇报。
　　刚才还与那橘猫聊得正高兴，本喵倒还扰了你的兴致不成?
　　黑猫极其优雅地走在前面，陈誉在后头跟着，身上也放松了些。
　　古人诚不欺我，黑猫果真辟邪。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方才的阴霾也消散了许多。
　　可是那鬼魅一样消失的男人就像扎在陈誉心上的一根刺，让他接连几天都不太对劲。
　　因为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眼花。
　　程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陈誉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庙子里求个平安福。
　　“哥，你那猫还在吗?”她问。
　　“在啊，怎么了?”他一边回答着，在画板上的动作也没停。
　　那边顿了一下，又笑着道：“是这样的，最近超市里间老鼠，我爸买的粘鼠板一点儿都没用。”“然后我妈就忽然想起你那只大黑猫了，让我来问问你那个捉老鼠行不行?”陈誉停笔，转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另一边的黑猫，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
　　“怎么了?是不是不太方便啊?”电话那头问道。
　　作为一只妖兽，苗之一的耳力自然不在话下，他只懒懒扫了一眼两脚兽，依然趴在桌角没有动弹。
　　被阳光照耀着的那一块皮毛几乎在反光，毛色光滑极了。
　　“额，我觉得大黑已经废了，可能不太会抓老鼠吧-”陈誉慢吞吞道。
　　黑猫伸出锋利的爪子，睨着他在桌角划出三道抓痕。
　　程梅的似是笑出了声，电话里响起了小姨的声音。
　　“我看你们年轻人现在养猫都这样，这么宠着干嘛，吃饱了都不做事了。”
　　随即她话题一转，又问：“小誉啊，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该谈个恋爱了啊?”“啊-…-这，可是我现在工作还不稳定，还是别了吧。”陈誉讪讪道。
　　小姨的声音离电话更近了些，大声道：“又不是结婚，怕什么?最主要是你得谈恋爱，工作的事迟早会找到，现在这社会又饿不死人。但你都25了，眼看就弃三了，一直不谈恋爱怎么成
　　?*
　　“这工作吧，准备一段时间就行。但这结婚谈恋爱，得要花好几年的，是终身大事。”“你看我要是不提，你又怎么想得起来?你得把这事儿提早安排上知道吧?”陈誉哭笑不得，又不能拒绝，只能磕磕巴巴地应了。
　　等挂了电话，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又低头看了眼屏慕上的画稿，是凭着模糊印象所描出来的那个男人。
　　其实他不太擅长人像，但对光影的把握倒是蛮准的。
　　自己178，而那人比他高了个头，粗略估计得有190了。
　　虽然记不清五官，但感觉那人很瘦，好像还是长头发来着?
　　难不成是很有年代的鬼魂?
　　线稿被他修修改改，最后心烦得干脆把整个人影部糊成一团黑灰了。
　　苗之一在旁边默默盯着，看了眼两脚兽，没想到自己只是露了个面就让他这么念念不忘?
　　不过他不喜欢自己的人形，没有毛，丑死了。
　　啤、在他看来、人类都挺丑的。
　　因为很秃。
　　陈誉到底没有去成庙子，因为经纪人又开始夺命连环扣，勒令他必须去公司一趟。
　　毕竟合同还擦在对方手里，万一趁他不注意搞些小动作，也很让人心烦。
　　陈誉淡定地青着包，冬衣里藏了个非常小的录音笔。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大黑却慢慢践到了他脚边。
　　一人一猫在相处之中已经有了几分默契，再这样下去，陈誉觉得自己可以去申请“猫味微表情大师”或者编写《猫味肢体语言大全》。
　　“你也想去?”陈誉低头看着黑猫。
　　黑猫跳上鞋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我是出去办正事、不是去买菜啥的、现在不方便。”陈誉解释道。
　　黑猫眼睛都没眨一下，继续盯。
　　“”又来了、这种死亡凝视、陈誉扶额。
　　本来他试图用食物引诱，打算转移猫的注意力，然后自己悄悄走，但大门稍微开了一条小缝，猫就嗖地流了出去。
　　如此三次，陈誉那一口气提不上来，也下不去，终于认栽了。
　　大半个月过去，公司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进去的时候前台小妹正在举着小镜子刷睫毛，目光瞄到陈誉了，便将人叫住。“哎，你是干什么的?”
　　陈誉顿住、看见两个前台确实都是新面孔。
　　只是这大冬天的，还露着半片胸脯，让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是这里的艺人。”陈誉朝她们耐心解释道。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前台小妹两根指头非常不熟练地敲着电脑键盘。
　　似乎最后终于调出了他的信息、然后抬头眨了眨眼睛。
　　“原来是陈誉小哥哥啊，哦，你上去吧，总监已经等你好久了。”“总监?”陈誉皱眉。
　　“哈哈，是啊，前几天刚升职的。”前台小妹对咧开红唇笑着道。
　　他虽然宅着，但又不是与世隔绝，一直和同期艺人保持着联系。
　　怎么之前的经纪人一下就变成公司总监了?
　　那其他艺人知道吗?
　　包里的猫很安静，看上去又睡着了。
　　陈誉紧紧拧着眉头，调整了一下录音笔的位置，然后才敲开总监办公室的门。
　　“进来吧。”里头懒洋洋答应了一声。
　　经纪人个子不高，在接手陈誉的一年里，变得越发油光水滑，脑门秃得更厉害了。
　　他坐在大皮椅里，凉凉扫了一眼陈誉。
　　看见人居然还背了个猫包、脸色顿时不阴不阳起来。“说呗，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誉淡淡道：“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你跟我装?”
　　经纪人嗤笑一声，“小陈啊，做咱们这行不就是在吃青春饭吗?你要懂点规矩，去适应社会规则，而不是死潭，趁现在有人看上你了、我在中间牵个线，那资源不是直接就到手了?”青春饭?陈誉本来就没打算走偶像，对这个观点相当不认同，男演员的花期比女演员长多了，大器晚成的多得是。但他不打算和经纪人去争辩什么、又疑惑道：“总监是怎么回事?”说起这个，对面的人便露出了几分得意。
　　在旋转皮椅上晃了晃，“怎么回事?当然是我出力最多、最得新老板赏识略。”
　　陈誉明了，难怪他被瞒着了，敢情其他人都被说服得差不多，真的半推半就的答应了?“文乐和秦露呢?”
　　这两个人，文乐是和他同期的在公司里呆了五年的艺人，两人共同出演了好几部网剧。
　　关系比不上高清、但陈誉也是真的将他看做朋友了的。
　　而秦露是去年才签进公司的大一新生，状况和他当年非常相似，陈誉在生活中总是很照顾她。
　　现在他被排挤在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失望。皮椅上的人往后仰了一下，抬高了下巴，又接着道：
　　“我就这么说吧，公司签约的二十个艺人，只有一个出了违约金，五个和你一样被冷藏的，其他的都已经从了，全都出演了上星剧，公司的资源也比以前好多了。这你好我好大家好，说真的，你不亏。”
　　他视线从上到下将陈誉扫描了一遍，挑起眉毛。
　　“你条件不错，又听话，说实话我早就想培养你了，你看现在机会来了，干嘛非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呢?”
　　“最近那部古装权谋，大制作，班底又硬，明眼人部看出这剧能火，你要是够聪明，那老板把你塞进去不成问题，后面的资源自然也不差。”“你看看现在手上一两万能干啥?”
　　他摊开手，又耸肩道：“万把块钱吃顿饭都不行。”
　　“那人家投资商放个屁的功夫就哗哗收回几百几千万的现金流。”
　　“只要你懂规矩，这些东西怎么部传不出去，你以后该结婚结婚，好好包装一下就行。我看你就挺适合人浇如菊那人设的，清流嘛，现在粉丝就吃这套，运营好了不成问题。”说着，他又笑了起来，隔空对着陈誉点了点头，长叹道：“小陈啊，好好考虑考虑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知道吗?”冬衣里的录音笔闪烁着极其微小的红光。
　　猫包里的苗之一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
　　这秃头谁?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