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的番外篇》影墨苏笙

5、心事

　　没留意是谁先提出的要吃周纪的求婚宴，等带着三分羞怯七分甜蜜的两人回神，长辈和小辈已经被周家另外两兄弟带走，场子留给了主角以及他们这些昔日的同窗。

　　“得了得了，班长，嫂子你天天能见，就暂且不黏糊一时吧。”猜拳输了的大康硬着头皮上前打断眼神都粘一块去的两人，“我哥那给兄弟们留了最好那个包间，咱们这就转阵地？”

　　“对，难得大康这铁公鸡愿意自割肉，咱几大都去吃一把。”老八箍上来，逗趣道。

　　大康反手给他一拐子，老八夸张的喊叫着，往后一蹦，逃开了大康的反击。

　　“你别在嫂子跟前坏我声名，我啥时候铁公鸡了？”大康翻了个白眼，“还有，这顿说好的大家一起凑份子给嫂子的见面礼，你这家伙……啧，别个还好说，钱我愿意垫，你今天要是不把钱交了，我就把你踢出群去！”

　　“老大，救命！”

　　两人绕着众人追逐，让气氛热闹倒是少了几分初识的尴尬。

　　纪莳被周嘉牵着，笑意盈盈地看着老同学嬉闹着。

　　她知道，这群可爱的人，在想办法减少她的冷场感。

　　直到她的袖子被人扯了扯，她回神，见到张喻还有一丝恍惚，“你不是走了吗？”

　　……怕她面对一群陌生人不自在，特意留下来陪伴的张喻脑门上写着四个点。

　　“噗，我不是嫌弃你，我就觉得有点奇怪，先前你们为了帮周嘉整那出，可是对我避而不见呢。”纪莳放开和周嘉牵着的手，转头低声和张喻说小话。

　　……提到这个，张喻不太自在，转移话题道：“你真要跟他们同学聚会啊？”

　　纪莳抬眼，不远处老八已经被大康压着胖揍，她不解张喻在担心什么，直觉告诉她，能跟周嘉玩到一块去的这些人，品性都不会差。

　　“哎，这些都是男的，你当然不用担心，你别忘了，刚才那人打电话通知了什么人来，大哥那么优秀，那万一来着是个女同学，又万一那女同学喜欢大哥呢，这饭吃得可不得不平静啊？”张喻越想越不放心，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不行，妈让我留下看好你们，你和大哥好不容易在一起，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中途杀出个女程咬金，我看我们还是找借口溜了吧。”

　　这回轮到纪莳……

　　按她这个说法，她和周嘉在没领证之前，是不是都不要出去接触异性了？

　　“怎么了？”或许看出她脸色有异，周嘉走过来问。

　　张喻张口，被纪莳一把捂住了，“没事，我们在说你这些同学都蛮有趣的，对了，你确定不去劝一下？”毕竟老八那嚎得挺引人注意的。

　　“不用，大康有数。”周嘉十分顺手捏着她一根指头摩挲着，三指交汇处似有微电流在流过，直达人心，愣是经人事多年的纪莳也被他这公然撩拨，撩拨得差点沉迷得不可自拔，脸色比九分熟的番茄还诱人。

　　两人之间多巴胺急促上升。

　　没能把人拐走，却再次当了电灯胆的张喻很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跟大家一起回山沟沟。

　　周嘉表现淡定，等老八被揍得差不多了，他走过去劝架，“得了，把他揍残了，你还得伺候他下半辈子，亏不亏？”

　　正扬起拳头的大康听这话，快速脑补了一下老八坐在轮椅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自己正跟个老妈子围着他转，扬起的拳头上那股劲就泄了。

　　老八耍赖躺在地上，悲愤无比，“老大，你被带坏了！”

　　“行了快起来，我还搁这呢，你倒是自个儿在嫂子面前耍上了，丢不丢人啊？”猴子轻轻踢了老八一脚。

　　老八反手捉住猴子的脚，继续摆烂，“大康那家伙把我揍内伤了，起不来，你弄我我就起。”

　　“滚！”嘴上说着，身体却十分诚实，比老八矮一个个头的猴子最后还得找救兵，“万里，过来搭把手，这八猪又长膘了。”

　　程鹏捂着肚子上前帮忙，嘿，这群活宝。

　　一直在边上抱着手看猴戏的雅美这时来一句，“抱歉，让嫂子见笑了，他几毕业那会暑假跑动物园实习了几个月，这些耍猴的把戏就是那会学的，技能娴熟，至今不忘，偏表演欲过盛，总爱在美女面前时不时来上一场。”

　　“噗……没事，很精彩！”纪莳极力憋笑。

　　周嘉：“想笑就笑，如果不够乐，我想他们愿意再表演一场。”

　　纪莳彻底憋不住笑倒在他身上。

　　在场其他被强制安上演员身份的人……

　　“走吧，你们谁没开车来，我车还可以坐两个。”周嘉拉着纪莳，招呼张喻，“小张坐我车。”

　　“我有车，不过我要帮我哥去一趟海鲜城，万里你得帮我，你跟我跑一趟。”大康抢先把人安排给自己。

　　程鹏的家就在大学附近，所以他是走路来的学校，见大康安排自己，知道是去海鲜城跟人核一下账再带一些样品回酒店，也不是什么苦活，于是就同意了。

　　剩下的人里，只有猴子开车来。

　　大康：“那你俩坐中远的车？”

　　猴子表示没问题，“我是没问题，也没少给他们当免费司机，不过我得先绕一趟家，答应了给家里买的东西还在车上，得先送回家给我妈去祭拜。”

　　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可不得绕老大远了。

　　雅美：“那我坐老大的车。”

　　“巴一鸣，你跟谁走？”

　　老八咻一下子抱上大康，缠他：“你把我打伤了，别想丢下我，我得跟你去海鲜城多挑点海货补补。”他面对生人容易社恐。

　　大康无比嫌弃甩开他，“来来来，程主任给这货科普一下，有伤口能不能吃海鲜？”

　　程鹏忍笑，“能不吃最好不吃。”

　　“我不管不管，我就要……”

　　这人如果跟周老三凑一块，肯定能把屋顶掀开那种合拍，纪莳心想。

　　三人吵吵闹闹走向停车场。

　　猴子甩了甩手上的车匙，“那我也走了，一会儿见。”

　　“嗯，开车注意安全！”周嘉看他走向停车场另一向，回头说，“我们也走吧。”

　　聚会的地点离大学大概是三十分钟的车程，周嘉从新通的高速走，由于不是出行高峰，一路十分顺畅，只用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有大康的提前安排，一行人在前台才报了大康的名字，就有专人引导他们坐转梯上了十九楼。

　　连忙不开交的大康总听说弟弟的同学进了包间，都专门抽空过来打了招呼，然后交待门外的员工接待好这些贵客。

　　因为是兄弟们请周嘉和纪莳吃宴，所以客随主人，众人送走大康总之后就喊了一壶热茶，就着工作人员端上来的小零食闲聊着打发时间。

　　也从周嘉与雅美的交谈中，纪莳才知道他们这五人以前大学的时候曾经同舍了三年，后来学校新宿舍楼建好，住宿条件宽裕了，由六人间变成了四人间，尽管后来程鹏和猴子被分到别的宿舍去，但他们的交情已经深到一直延续到毕业之后乃至如今。

　　雅美拉着周嘉回忆同学少年，张喻一直拉着纪莳在千度上扒拉着同学聚会大型挖墙角那些糟心新闻。

　　趁着雅美上洗手间的空档，纪莳问周嘉：“等会你们还有同学要来吗？”

　　正给壶里换新茶的周嘉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然后说：“嗯，大康喊了几个以前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过来聚聚，怎么了？”

　　纪莳也不兜圈子，直问：“有追过你或者打算追你的女同学没？”

　　“吃醋？”周嘉嘴角微扬。

　　纪莳想了想说：“看情况吧。”如果对方不搞事，那各自安好，反之她也不好惹就是了。

　　周嘉先给张喻倒了一杯茶，张喻道谢之后一边假装端起杯子喝茶，一边悄悄扯着耳朵听八卦。

　　再给纪莳倒茶时，周嘉眸子里藏着星星点点，他说：“那时候我的眼里只有知识，心里只有家人。”再无其他，而她似乎也在家人里头。

　　“咳……”张喻一不小心吃了一口粮，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纪莳赶紧给她递纸巾。

　　“谢谢……”

　　打着庆贺周嘉求婚成功的名义举行的同学聚会，在大康带着其他九名同学的到来开始热闹起来……

　　跟着来凑热闹的张喻到聚会结束之后，不得不同意纪莳的直觉，能与周嘉玩得来的人都不差，她甚至因此有幸认识了几个系统的人员。

　　原本周嘉他们是主角，但由于他带了俩家属，老同学们十分给面子，不灌他酒，只浅浅敬他两杯则过，其他没开车的人则没这么庆幸，尤其是老八直接被大康灌倒在桌底，聚会结束的时候老八还抱着桌柱子嚎单身情歌……

　　“行，等班长大喜的时候，你们记得一起来。”大康叨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将家在市里的同学送出了包间，回头从兜里掏出两张房卡，“班长，也不早了，我给你和嫂子们开了两间房，你们自己分配一下吧，回头直接把卡搁前台去就行。”

　　交待完这边，他又得认命和程鹏一起把房里的酒鬼送到自己住的套房去。

　　周嘉将其中一张房卡给了张喻，让她先回房休息，有事找大康或者给他电话，然后牵着人往电梯走。

　　“去哪？”纪莳问。

　　周嘉：“回学校后山看夕阳。”

　　大学后山临海，山城大学后山的日出日落比山城大学的操场风景更受山城大学的情侣们欢迎。

　　“真好看。”两人把车停在半山腰，沿着小路一口气爬到了山顶，刚好赶上了红彤彤的夕阳在天际沉进海里，朝霞和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像是着了火似的。

　　纪莳沉迷在美景之中，她身边的人却沉迷于她的美色，“嗯，是好看的。”

　　如果当年再勇敢一点……，不过就算重来一次，他也许还得选择将心意冷藏，毕竟他比她大那么多，考虑得固然要比她多，拥有与她的幸福相比，后者比前者更能说服他。

　　“怎么了？”也许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纪莳将目光收回，放在他脸上。

　　“没事。“周嘉摇头，“累吗？”

　　“不累。”

　　“嗯，累了跟我说，我们回去。”

　　“好。”

　　一直到夕阳完全坠入海里，山上的太阳能路灯亮起，两人谁也没提下山。

　　能和一起奔赴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情，总能乐此不疲，除非有非常讨厌的人出现。

　　很快，纪莳想抽自己。

　　包里的电话一直在响，似乎主人不接，它就不依不饶。

　　纪莳也不把手机拿出来，伸手进包包里把电话挂断，不一会音乐声又响起。

　　很快引起了周嘉的注意，“怎么不接？”

　　纪莳直接将手机关机，调整了一下自己，转头笑道：“骚扰电话，烦人。”

　　突然头顶暗了下来，很快纪莳就在对方密密点点的掠取之下有点溃不成军了，这是多巴胺过盛的祸……

　　最后，“以后有遇事不决，我可以帮你。”

　　纪莳：“好。”

　　“对于过去，你想知道的可以来问我，我一定据实以告，我不想你从旁人的口中听说那些不一定真实的过去。”

　　他肯定是看到来电备注了。

　　纪莳想了想问他：“吕思怡是那个旁人吗？”

　　周嘉顿了一下，点头，“我和她之前有点复杂，如果你想听，我告诉你。”

　　这时两人面前的房门突然被从里拉开，不知去哪找到面膜敷上的张喻奇怪地盯着他们：“你们就非得跑到我眼皮底下谈情说爱吗？”

　　打破了一走廊的尴尬。

　　“你说什么呢，他送我回来，刚好有几句话要说。”纪莳给了她一手肘。

　　“哦，那你们继续，我就出门想看看我的外卖来了没有。”张喻说完想关门，却被纪莳伸一脚挡住了。

　　纪莳转头对周嘉说：“你先回去吧，那事咱晚点再聊。”

　　周嘉有点失落，但他向来面冷，没表现出来，他点了点头：“嗯，你们也早点休息，醒了给我电话。”以为可以坦白了，这可是她头一回主动问。

　　纪莳朝他摆了摆手，拉一头雾水的张喻进了房，反锁上房门。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怪怪的。”张喻问。

　　纪莳把包放台子上，敷衍她：“没什么，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啊……”

　　张喻将她压在床上，“我不信，瞧你那做贼的样儿，没点事谁信，快说，不然大刑伺候！”

　　“哈哈哈……痒……我说……张喻你……你能不能不……每次都用这招……”纪莳用力挣脱她的控制，跑到床的另一边随时准备着逃跑。

　　张喻一把将脸上的面膜纸扯下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直到纪莳被她睨得越发的心虚，纪莳只好坦白：“她约我见一面。”

　　“谁？”张喻没回过神来，毕竟纪莳萝天不怕地不怕，妥妥的社交牛B症一枚，还有不敢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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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康南熙：外号大康，周嘉大学三年舍友，毕业后与周嘉合伙开设计公司。
程鹏：外号万里，周嘉初中和大学同学，三甲医院主任医师。
李中远：外号猴子，周嘉大学舍友，大学毕业后回家接任县一中正门前文具店。
相雅美：雅美，喜欢粉色，不婚主义，毕业后在酒吧驻唱，后来借钱与朋友合伙开清吧“陌路故人”。
巴一鸣：外号老八，周嘉大学舍友，毕业后与周嘉合伙开设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