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重的番外篇》影墨苏笙

32、两小无猜

　　周家二少扫鸡圈，战力如同开着大铁皮战车在手无寸铁的万人区横扫，鸡粪有没清扫干净先别说，友军鸡群被轰得差点跳圈自我了断……

　　在厨房的苏文怡听到鸡圈那头的动静，一开始还以为遭贼了呢，提着锅铲心燎火急跑到窗口往那头一看，见周吉两只鼻孔各塞一团纸巾，正在鸡圈里挥洒着竹枝扫把。

　　“这老二今天是吃错药儿了么？”竟然主动去干他最讨厌的活计，苏文怡心里纳闷，但见儿子主动干活，她还是觉得很是欣慰。

　　心头那把火气好像消了些。

　　周嘉把菜洗好端到厨房，刚好听到苏文怡嘀咕，就道：“妈，老二刚从村头看了一出武打片，现在一身力气没地方使呢，反正清鸡圈也是臭，要不您让他顺利洗一下猪圈呗。”

　　苏文怡仔细想了想，以老二那个鸡毛脾气，扫完鸡圈回来肯定要从头到脚换一身，既然都要洗，那就干脆也把猪圈洗洗，于是她到窗口那里对后头喊：“老二你扫完鸡粪，也把猪圈洗洗，洗完再给它们添食。”

　　一下子被安排两样最不喜欢的活，周吉的脸色比苏文怡刚才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过他也没敢不应。

　　早知道他就跟老三一样玩儿到饭点再回，挨一顿棍子也好过做这些。

　　周吉在被安排清猪圈时，也想过撒手不干，但鸡圈都扫了，再挨一顿棍子就不值得。

　　半上不下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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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越升越高，到了正空的时候，苏文怡把饭菜做好了，在外头跟人疯跑的周乐顶着张花脸回家。

　　苏文怡无比嫌弃，撵他去洗脸：“把你那张猫脸洗洗，顺道喊你二哥下来吃饭。”

　　“yes，我亲爱的老妈妈！”周乐作了个怪相，在苏文怡巴掌还没拍下之前赶紧夹着尾巴跑向楼梯。

　　“真是的，老二小时候还要抱着猪睡呢，那会倒不嫌脏，越大越事儿多！”苏文怡叨叨念念着，上了菜坐在椅子上等人齐。

　　周嘉和纪莳一个盛饭一个盛汤。

　　纪莳听苏文怡叨念，就讨好道：“婶子，下次我来扫，我不嫌臭，肉香着呢。”

　　纪莳以前没少跟在周嘉身后做这些活，她还真不嫌脏，有时候蹲在栏杆外头还对着那两头猪流口水呢。

　　吓得两头猪都快有进食阴影了。

　　“还是闺女贴心！”苏文怡转怒为乐，见楼上的兄弟俩迟迟不下来，也不等了，拿起筷子给纪莳夹了一块烧肉，再给周嘉夹一块，然后自己也夹一块放碗里，“吃吧，他俩看来是不饿，咱不等了。”

　　纪莳端着碗，等苏文怡吃了第一口，她才夹起碗里的烧肉吃得津津有味。

　　奶奶教过，不管是自家家里还是外头，吃饭都应该让长者吃下第一口，身为晚辈的她才能动筷子，这是教养。

　　周吉和周乐在纪莳吃了大半碗饭的时候才下楼，周乐一上桌就直奔烧肉去，夹起吃得嘴是油，周吉则还没从鸡粪猪屎中回过神来，用筷子戳着米粒胃口不佳。

　　苏文怡也不管他，转头说周乐：“明儿就上学了，你作业还不做，又想被老师留堂吗？”

　　“我吃完饭就做，这周作业不多，天黑前能做得完。”周乐怕苏文怡再叨他，赶紧回道。

　　苏文怡：“你说到做到才好。”

　　周乐抱着碗转一边去，不太想再跟她说话。

　　苏文怡便放过他，转问周吉：“老二你呢，作业写完了没？”

　　“写完了，周五在学校我就和同学写完了。”其实是抄了班长的作业。

　　苏文怡点了点头，这个虽然平时成绩不怎么样，但在学校也是个安分的，很少有老师投诉到她这里来，老三就不一样，每次家长会被投诉最多的是他。

　　真是愁人！

　　周嘉看了一眼已经有了些食欲的周吉，他问一直抱着碗认真吃饭的纪莳：“莳萝，你们年级是不是有个素养教学？”

　　纪莳吞了口中的菜，才点头回道：“嗯，老师让我们回家给长辈洗脚，洗完还得写一篇作文，这个是参赛的，一等奖能奖好几斤肉呢。”

　　“那你完成了吗？这是你们班还是全年级的事啊？”周嘉无视周吉那目瞪口呆的傻样，再问细一点。

　　纪莳没留意到嘉哥在坑人，照实说：“全年级的大作业啊，周吉也要做的呢，他没说吗？我一早就做完了呢，周五晚上我就给我爷我奶都洗了，作文我那天晚上也写完啦。”平时老师布置的作业纪莳还是很积极去完成的，除了寒暑假，她觉得时间太长，作业拖一拖也没关系。

　　“什么洗脚？什么作文？老二，怎么没听你提起呢？”

　　面对苏文怡的三连问，周吉只得心虚得找个借口：“这不是我爸还没回吗？我想等老爸回来了，我再给你们洗。”

　　“既然是作业，就该尽早完成，你这拖着拖着忘记了呢。”苏文怡直接拍板，“你爸晚上也不一定能回，你先给我洗吧，早点洗完把你作文写一写，作文认真写，写完拿给我检查，每次语文考那十几分，我都替你害臊。”

　　原本想明天提前去学校随便找个同学的东抄一段西拼一行的周吉……

　　“哦。”

　　周吉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些臭味起来的食欲，就被作业冲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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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谁去前湾喊莳萝她爷奶回来吃饭？”苏文怡在饭煮好之后，菜下锅之前到二楼找跑腿。

　　还在写作业的纪莳一听，丢下笔就想起身，周嘉按住她，然后说：“妈，让老二去吧，他作业写完了的，我和莳萝还没写完。”

　　纪莳正想说她的作业剩下不多了，吃完饭再写也来得及，却被捏了捏手心，她就不作声了。

　　“那就老二去……”

　　周吉：“老三也在玩。”

　　正在厅里推小火车呜呜呜的周老三……他也不想去啊！

　　“四舅说老三还小，这个月晚上不要出门，尤其不能去山边和水塘。”

　　周嘉这么一说，苏文怡直接拍板：“老二去，赶紧，叫你做点小事都推三推四，我还能指望你点啥？”

　　周吉……

　　“嘉哥，周吉惹你了？”等苏文怡拎着周吉下楼之后，纪莳问周嘉。

　　“写你的作业，写不完再哭鼻子我不帮你。”周嘉将她按回作业本前，不愿意满足她的好奇心。

　　切，我总会查出来的，纪莳咬着毛头上的橡皮心想，却被迎头一敲，“啊……”

　　“不准咬橡皮擦。”周嘉说。

　　纪莳瘪了瘪嘴，但看周嘉脸色，还是讨好地笑了笑，埋头去专心写作业，不敢再作妖。

　　周乐见状丢开竹子拼成的小火车，上来拍马屁：“哥，大哥，您就是我亲哥，往后大哥有啥事，我周乐必定舍命相拼！”

　　周嘉立马安排：“不用往后，也不用舍命，你现在收好你的玩具，去帮妈烧火。”

　　周乐脸就垮了。

　　“你不去，我告诉妈你的作业是抄周芙的。”

　　哎，亲哥的保质期有些短过头了，周乐收拾小火车和轨道的时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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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盐了？老二去，他天天跑小卖部。

　　给二舅送菜？老二去，他自己骑过车去，路比老三熟。

　　找七叔公要老卤？老二去，他最喜欢狗，七叔公家的狗跟他熟，老三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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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一次两次，周吉还没察觉，但想想自己这两天被安排的活，周吉再迟钝也闻到味儿了。

　　老大这两天明里暗里点他干活，肯定有事。

　　周吉悄悄找纪莳，问她：“我哥这两天闹哪样？”

　　纪莳朝他笑了笑，一副你应该知道的表情，溜走。

　　速度快到周吉都没能拉得住她。

　　接下来，她似乎有意要躲开他，每次他想找她说话，她比泥鳅还滑，要不就死粘着周嘉身边不离开。

　　周吉无计，只能从周乐这边下手。

　　“老三。”

　　正在后院摆弄他那辆新得的挖掘机的周乐头也不抬，“干啥？”

　　周吉四下望了望，见纪莳跟周嘉在竹林那头挖笋没留意这边，就悄声和周乐说：“你帮我做件事，事成之后条件任你开。”

　　周乐转了转眼珠子，应下：“可以，但你得借你的坦克车给我玩一周。”

　　一想到周乐那个破坏力，周吉不乐意，“只能借一天，而且不能弄坏，弄坏你得赔一辆新的给我。”

　　“三天，不能再少，再少我不应你的事。”周乐坚持道。

　　周吉为了摆脱自己的困境，只得咬牙答应：“好，但是这件事你得替我收着，不能给第三个人知道。”

　　“我办事你放心！”周乐拍着胸膛不假思索应下。

　　周吉将他拉近一些，耳语道：“你替我去打听一下，我怎么惹大哥了，他要整我。”

　　“你果然惹大哥了！”周乐有点幸灾乐祸。

　　周吉：“滚，你抓紧点，如果晚饭之前你办不成这事，我们的交易取消。“

　　周乐嗷的一声，提着他的挖掘机跑向挖笋的两人，远远就听到他嚷嚷，“我开大家伙来帮忙啦。“

　　周吉有些不安，就老三这不靠谱的真能把事情办好吗？

　　事实证明，老三除了对不利己的事不靠谱，利己的事靠谱得很。

　　他很快就打听出原因来。

　　而且是向纪莳打听到的。

　　周吉听周乐叭啦了前因后果，他忍不住骂道：“大哥这是不是有病啊，二牛欺负纪莳萝，他揍二牛去啊，搁我这找啥存在感，我又没惹他们任何人。“

　　周乐不同意了，他说：“我看你才病吧，你知道这二牛欺负莳萝是谁在背后撺掇的吗？”

　　“谁？”不就小屁孩手贱欺负人女生么，还搞阴谋论？周吉心想。

　　周乐翻了个白眼：“是冯大壮！冯大壮这人贱极了，前头他打死莳萝的麻儿又抢了她的酸藤子，被愤怒的莳萝压着揍了一顿，他心里有怨，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就怂恿二牛伏在木巷子吓她，害得莳萝腿都摔废了，二牛还往她书包里放死老鼠！”

　　“大哥先把二牛揍了一顿，又把冯大壮揍了一顿，二牛那头家里明事理，听说之后把二牛关家里又给收拾了一顿，前儿还押他上纪家老屋赔礼道歉去呢，但是冯大壮……冯大壮那个妈却不分是非曲直，当天就带着他那几个嫂子姑子上门来喷老妈一脸的唾沫星子……”

　　“哦，就是你扫完鸡圈又洗猪圈还给老妈洗脚那天的事儿。”周乐庆幸自己没惹这些事端。

　　周吉冤：“草，这还不是有病？冯大壮那家不讲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也能算我头上？”

　　周乐驳他：“你还冤？明知冯大壮那损色儿，你还跟他好，你这不是自找的咩……我大哥找你麻烦，是护纪莳萝的短，你凑冯大壮那货，你图啥呢？还不是脑子有大病，且病得不轻呢……”

　　“滚！”

　　周乐伸手：“说好的，坦克借我玩三天。”

　　“明天给你，再烦我我就取消交易！”

　　“丢……得，我不烦你，不过你记得明天坦克借我玩啊，不然我就把你曾经跟冯大壮拜把子的事告诉大哥！”周乐丢下这威胁，就逃走了。

　　剩下周吉在院子里烦心得直扯头发。

　　他甚至没发现二楼阳台上看戏的两人。

　　“嘉哥，他会跟冯大壮绝交吗？”回到二楼的厅里，纪莳问周嘉。

　　周嘉肯定道：“会。”脑子稍好点，都不会沾这种人。

　　事实证明，周吉不但脑子没病，还清醒着很，第二天他就单边宣布与冯大壮绝交，临走时又把人给胖揍了一顿，甚至冯家人找上门时，周吉还放言，下次再欺负我们老周和老纪家的人，就天天埋伏收拾，周老二挥舞扫帚的狠样将冯家那帮妇女吓得抱头直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