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露雾霜雪

2、章节二 新生隐情

　　当我从晕眩中清醒过来时，只觉得自己正在受到外力的挤压，很艰难的向前移动着。
　　“夫人，用力啊！就快要出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刺激了我的耳膜。
　　而身体又是一挤，又继续向前滑行。
　　“出来了，出来了！！”刚刚离开了一个温暖的地方，耳边便又响起了尖锐的女声。
　　“啪！”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我的屁股上，引来了一阵顿痛，我不太高兴的微微皱起了眉毛。
　　“啪！啪啪!”见我没什么反应，抱住我的人又是几巴掌下来，疼痛感顿时加倍。
　　“老…老爷，这可怎么办好？小少爷他怎么打都不哭。”感觉到抱着我的女人焦急的把我放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似乎是这个身体的父亲。
　　感情刚刚打了我这么多下是要让我哭啊！可惜，我现在哭不出来……
　　“哈…”大大的张了张嘴，打了个呵欠，现在我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还没看过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就又困了……
　　抱着我的男子，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疲倦，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微微的摇动着手臂，哄我入睡。
　　舒服的把头靠在了他心脏的位子上，听着扑通扑通的跳动声，我竟然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进入了睡梦中。
　　林海阎有些无奈的看着就这么贴着自己心脏睡着的小家伙，那只顽皮的小手还伸出来抓住了他胸前的衣服，好像是怕他一不小心把他摔在地上似的。
　　“老爷，您看这…”接生婆有些为难的看着这个被自己怎么拍都不哭的孩子。
　　“算了，就让他这样去吧，那女人怎么样了？”林海阎把紧紧抓住自己胸前衣服的小手塞进了裹布中。
　　“大出血，现在有点止不住了。”接生婆擦了擦满头的汗，面露难色。
　　“是吗？”淡漠的声音好像这件事不是关于自己夫人的一样，嘴角似乎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这个结果就是他预料好的一样…
　　“夫人她…有话，想要和老爷你说。”接生婆当了传话筒，在两人之间奔走。
　　林海阎放下了自己的儿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被那个小家伙抓皱的衣服，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向内室。
　　床上的人因失血而脸色苍白，却依旧掩盖不住她绝世的容颜，看着这个身为自己丈夫的人走到自己面前，那双眼冷冷的俯视着她时，水灵灵的眼中溢出了些许绝望的气息。
　　窗外，树叶被顽皮的风带走，慢悠悠的飘落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泛起一阵涟漪。
　　“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始终没有真正的爱过我，或许以前你确实有爱过我…我不管以前你是怎么样对我的，可是，我求求你，在我走后一定要照顾好我的纯儿，他只是一个不应该出生的孩子，不要把对我的怨恨放到他的身上，他是无辜的。”这样的一大段话，对于一个虚弱的人来说已经是消耗了很多精力了，绝世女子望向那个男人，眼中充满恳求。
　　“滴答，滴答…”女子身下鲜红的血液表明了时间正在慢慢的流淌。
　　“我其实还知道…”见男人没有反应女子稍微顿了顿，继续说：“我的大出血是你一手造成的，给我吃的安胎药都是动过手脚的，既然对胎儿没有什么影响的话，我也就认了，算是还给你的，可是，现在我就快要死了，为什么你都不肯答应我这样的一件事情？就因为我害死了妹妹吗？”悲哀，似乎现在可以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这个可怜女子的心境。
　　“好…我答应你。”许久，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一样，林海阎一脸冰冷的撇了女子一眼，不再说话。
　　“谢谢…”极其轻微的声音从床上那个已经失了神的女子口中传出，像是了了什么心愿似的，女子安静的闭上了双眼，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掩盖不住女子心中的悲哀，从她的眼角滑落，在玉枕上留下一个水印…
　　林海阎看着床上走完最后一段路的女人心中却没有报复后的快感，不自觉的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淡淡的对门外的管家吩咐了一下，厚葬夫人，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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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梦中的我是被一只手给吵醒的，那只“魔爪”先生在我脸上碰了碰，然后似乎发现皮肤不错，就变成了两只“魔爪”，开始在我的脸上揉搓。
　　还伴随着小声的嘀咕：“好好玩啊！皮肤好滑啊！摸起来好舒服啊！真是太可爱了。”
　　讨厌的感到脸上的两只手似乎玩的不亦乐乎，没有离开的欲望。
　　我大大的张开了嘴，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上了那只手的手指。
　　啧啧，忘记没有牙齿了…牙龈好痛…一口咬下去我就开始后悔了，牙龈和坚硬的骨头的猛烈撞击瞬间让我皱起了眉头。
　　似乎那个玩的正高兴的家伙，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倒了，愣愣的站着不动了。
　　“啊呀！！！大少爷啊！原来你来这里了啊！快点跟奶妈我回去，要不老爷又要生气了，不要和小少爷玩了，晦气晦气！！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回去我帮你洗洗身，洒点柚叶水。”门外的脚步声慌慌乱乱的响起，抓起还在我脸上的手就往外拽，粗糙的指甲刮过了我的脸，留下一阵刺痛的感觉。
　　像是觉得我年纪太小还听不明白她说的话，就又对大少爷说：“以后也不要和小少爷玩，说不准什么时候把晦气都带给大少爷你了，大少爷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不能有什么闪失，还有看看这张脸，刚刚出生就长得那么嫩，长大了肯定又是一个祸害，就像他的母亲一样。不要忘记了，大少爷，你的母亲是被他的母亲给害死的！！这个仇，等你长大了，一定要为夫人报。”
　　“可是，奶妈，弟弟他好可爱的，皮肤好滑的。刚刚他还在吸我的手指呢！”大少爷被奶妈吓得一愣一愣的，他也只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毕竟才刚刚长大不久，又怎么能理解奶妈口中说的事情呢？
　　可是，我却不同，好歹在现代的社会生活了这么久，又是在庞大的家族中长大的直系血亲，很小起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否则则会死的很快。
　　克死吗？这个时代还真是迷信。我不愉快的想到。
　　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争吵的声音，两个女人在门口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只不过是想为了自己的小主子争口气。
　　我极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两团光影，还有一团小的光影平静的站在靠近我这边的地方。
　　似乎是新生儿没有完全发育好，眼前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依稀看得清的只是光而已。
　　不过声音还真是听得清楚，她们两个女人一点都不让步，什么难听的都骂了出来。
　　我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裹布有些滑落了下去，露出的肌肤有些冰冷的感觉。
　　突然那只手，拉起了我身上的裹布，塞了塞紧，我心中似乎有一丝温暖的东西一逝而过。
　　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对待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刚刚乱揉我的脸好了。我心中小小的感叹了下。
　　“你们在干什么！！”威严的声音在两个争吵不休的女人这里响起，却是我不熟悉的。
　　“管…管家，你怎么来了？”大少爷的奶妈首先反应了过来。
　　“你们两个，吵的这么凶，整个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要不是老爷现在不在，你们可要挨打了。”那个被叫做管家的人，平了下语气，指责她们两人。
　　“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把大少爷带走？在这个鬼地方，不怕被晦气缠身啊！！”
　　管家吐出的话，像是惊醒了刚刚在争吵中的奶妈。却把我又气个半死。
　　可恶的迷信思想，这么封建的时代，落后的医疗设施才会造成生我的那个母亲的死亡吧!虽然看不清人长什么样子，但我心中已经狠狠的把他骂了个遍。
　　混乱的场景似乎渐渐的平静了，看着眼前的光团一个一个的消失，我感叹似的闭上了眼睛。
　　终于，又可以睡觉了…
　　正当我闭上眼睛后，那个女人悄悄的走到了我的旁边，轻手轻脚的抱起我。
　　“啪哒！”一滴水渍一不小心的打在了我的脸上，却马上被抱着我的女人给迅速的擦去。
　　我心中泛起了异样的感觉，似乎有些事情是生我的那个父亲和我不知情的地方，看来这个女人是想要发泄似的把自己埋在肚子里的话，说给一个她以为听不懂的人听了。
　　那好，我就稍微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吧！
　　“小少爷啊，不是小姐她不要你啊，只是，老爷他以前是很爱小姐。但是自从大夫人来到这里以后老爷也就对小姐不闻不问了，后来大夫人仗着自己怀了老爷的种，处处欺负小姐，小姐为了这个家也就忍了，让她做了正室，自己做了个侧室。当大少爷生下来后，大夫人就更加嚣张了，说什么有了这个家的继承人，小姐还怎么和她争老爷。居然要老爷休了小姐，那时候小姐已经有了身孕了，而小姐一气之下就把正在湖边赏鱼的大夫人推到了湖里，可是，小姐下手后就后悔了，到处找人救大夫人，可惜，下人们把大夫人救上来时，就已经断气了。从外面回来的老爷知道这件时候就动手打了小姐，还好小姐福气大，小少爷你没有被打掉，但是小姐却足足昏迷了一个月的时间。当老爷知道小姐有了身孕后竟然狠心的要大夫打掉你，但是大夫说，小姐怀了你已经六个月了，不能打胎了，老爷也就让小姐生下你，可是，老爷他却在小姐喝的药里动了手脚，这一切小姐她都知道，但是看药物对你没有什么伤害也就全都喝了下去，但是，我心疼小姐啊，几次劝小姐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娘家去。可是，小姐怎么样都不肯，她说，她爱老爷，所以他不介意老爷对他做的事情。”女人淡淡的述说着，说到动情的地方，泪水又会滴落到我的脸上。
　　女人之间的争宠吗？我静静的分析着，或许可以说生我的母亲太过忍气吞声了，不过爆发起来也不是盖的，居然可以把那个女的推进湖里淹死……
　　“呵呵，我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对一个小孩子说这些……”从悲伤中醒悟过来的女人，摇晃着我，让我睡得更加安稳些。
　　自动屏蔽了她最后一句贬低我的话，我停止思考，小孩子果然还是需要睡觉的，受不了周公的召唤，我慢慢的和他去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