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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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菜怎么卖。”
“老板，2毛钱就算了吧，就凑个整数好了，再送我一把葱吧。”
“你这个菜都快烂了，还卖这么贵，便宜一点。”
夏黎身边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家庭主妇，个个彪悍如虎，而她在这群人之中显得格外生嫩，她身边不时有人挤来挤去，夏黎犹如一片落叶，在茫茫大海中随波逐流。
来往的人群不经意的擦过她的右手，一阵灼灼的疼痛让夏黎不禁皱眉。她微微把手往怀里拉去，想避开别人无意识的碰撞。
却有人在这时，轻轻拉过她的右手，顺势揽住她的肩，把她受伤的手护在了怀中，那人怀中清风般的味道扑面而来，在人声鼎沸的菜市场，她似乎听见了一阵狂乱的心跳。
夏黎惊讶的抬头，望见莫祈年理所面无表情的揽着她，也不看自己，手微微用力，步子直直的带着她往前走去。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惊讶，让男子的耳根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红晕，忍无可忍，莫祈年恼羞成怒的转过身望着夏黎，“没看过帅哥啊，赶紧去买菜。”
“可是，”夏黎偏头看着他，眼里晶亮如星，“我们已经走过了好远。”
“……”
就这样，在拥挤的闹市街头，一个穿着简单，右手被纱布厚厚包裹的女人，被一个硕长俊俏，一手提着各式各样的塑料袋的男子揽在怀中，男子的表情淡淡的，似乎还有些别扭，但是却小心的护着怀里那人手上的右手。他们没有太多的话，却让人觉得，舒服的养眼。
说到为什么从不下厨房的莫大医生为什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莫祈年耸肩，解释颇为无奈。
好人做到底。
他只有勉为其难在夏黎的操纵下去给她家亲爱的爷爷做饭了。
只是。
“为什么油会炸起来！”
“要放多少盐啊！”
“油热到七成熟，难道要用温度计吗？”
“……”夏黎无语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男人，还有忙了一个上午终于做好了的午餐。
“你试试看？”他的眸里有些许期待的目光。
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子等待着的表情，熟悉的场景扑面而来。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满汉期望的等着师傅品尝自己的手艺，夏黎目光一黯。
“青菜味道淡了，汤里面少加了点鸡精，豆腐的勾芡不够。”左手笨拙的品尝着每一道菜，每讲一句话，莫祈年眼中的光色就会黯淡一分。
“没见过你这么打击人的。”
“这是事实。”望见男子沮丧的表情，夏黎声音里带着些好笑，“算了，还是我来，你帮我打下手吧。”
说着走进厨房。
同样一件事，夏黎却却做的从容不迫，甚至每一个转身，都仿佛是料定好了的一般契合。别人是在为吃而做饭，而她则是把厨艺当成了一种享受，那种怡然的气氛，即使是站在一边莫祈年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不得不承认，夏黎在厨艺方面，有着极高的造诣。
“看不出来，同样的步骤，你做的东西是极品，我的就是垃圾了。”莫祈年微微笑着，带着点遗憾。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品尝各式各样的味道，我们不同，我是被训练出来的。”夏黎偏头想了想，“就好像，属于我的厨房，和属于你的手术台一样。”
眼前的女子在讲到厨艺的时候，眼里总会绽放淡淡的光芒。那种光芒，曾几何时，镜中的自己，也是带着这样的光芒，以为自己能够所向披靡，以为只要有满腔热爱，就能够一直沿着自己喜欢的道路走下去。
望着夏黎的眼睛，莫祈年一时有些失神。
好眷恋，这样的神采。
夏黎的手伤了，不方便拿东西，见时间还早，两人便决定步行到医院。
从莫祈年的家里到医院这一路上，穿过了一条繁华的大街，街边的店铺琳琅满目，夏黎看的有些目不暇接。即使她每天都从这里路过，这样悠闲地走路，不赶时间的漫步，还是头一回。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附近么？”莫祈年忽然开口。
“恩？不知道。”
“看到没有，”莫祈年停住脚步，指着马路对面一家并不是太大，却装修的异常雅致的西餐厅，“我发现，那家饭后的甜点，特别的好吃。”
又笑，“当然，现在我的胃口被你的甜点彻底弄刁了，但这家的真的不错，等你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试试。”
夏黎没有接话，莫祈年当她是默认了，又兴奋的跟她讲着最近吃到的甜点。
“莫祈年，你这样，不会担心蛀牙么？”
女子突兀的问出一句话，让莫祈年微微愣神，旋即咧嘴微笑，漂亮的牙齿衬得他如光般耀眼，“你觉得，我还会有蛀牙？”
“你这样不克制的吃下去的，总有一天会的。”
又来了，莫祈年看着她认真到不忍心阻止的表情，头疼的叹气。她为什么总会在一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抓的这么仔细？似乎好像除了这个，就没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我是医生，我比你懂，好了好了，去给你爷爷送东西吧，我上班去了。”不知不觉走到医院门口。
“恩。”
“诶，那个，”莫祈年叫住夏黎，见她不解的回身，想了想，还是嘱咐道，“你软一点，多笑笑，我觉得魏老不会那么生气的。你这样跟他一样倔到不肯回头，不是两败俱伤么。”
好吧他最近肯定是被杜乌龟传染了，居然这样八婆。
“我知道了。”夏黎冲他微微一笑。
这个带着些熟稔而温暖的笑容，似乎是见过她以来的，第一个吧。
仅仅隔着一扇门，两边却是完全不同的光景。
门里面，老人像是永远只有一个动作一般，靠坐在床上，孤单的盯着落地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萧索而空挡的房间，怎么也掩盖不住其中凄凉的味道。
深吸一口气，夏黎轻轻的说，“爷爷，我来了。”脸上有微微的笑容。
“你还来干什么，”向外望的眼收了回来，轻轻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右手，魏洪昌冷然开口，“怎么，还嫌被我伤得不够重？”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老人的身型一震，复杂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望向夏黎，又尴尬的掩饰住，“你知道什么，你知道。”
“我知道，您不是讨厌我。”
“哦？”他似疲倦似不经意。
“您只是在试探，我的真心。”虽然付出的代价有些惨痛。“您只是想赶我走，没有恶意的。”
“那你为什么不走？”
“那是因为我还知道，”她的声音柔软了下来，“比起想赶我走，您更想在一个人的时候，有个人在身边陪着。”
“所以，我不走。”
我不走，我陪着你难过，陪着你孤单，陪着你天天等着一个人，陪着你彷徨恐惧。
“他，会回来的，爷爷。”
“是吗？你真的相信，他……他会回来吗？”老人的话语里隐着淡淡的期待，好像只需要你一个点头，他便拥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他的身边，那张被擦的一尘不染的照片，老人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起，时间定格在了他们的笑容上。
“会的，他会回来。”
因为他，是绝对不可能抛下任何一个人的。
夏黎把保温盒递到老人面前，“所以，我们健健康康的等他回来，好不好？”声音充满了诱哄。
老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的眸澄澈透明，带着些坚定的期待，微微点头。
夏黎唇角微扬。
其实她并没有见过莫医生和老人见过多少次面，但是却能被莫祈年这么准确的摸清老人的脾气，他的细腻，让她叹为观止。
久违的温暖气氛，却在下一秒，被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打破了。
“我回来了。”
一个优雅的声音忽然从门口飘来，夏黎伸过去的手微微一顿，僵硬在空中无法动弹。
“夏，我来晚了。”
那样熟悉的，温柔的声音。
夏黎的眼有些酸涩，她眨了眨眼睛，泪却始终没有滴落。
因为，他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