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瞳》琉轩

17、第17章

　　"儿子……"老爸还想说些什么，我及时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他的嘴。
　　"老爸，我只是去庄园玩几天就回来，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摇摇头，"我已经十二岁了，能照顾好自己。"
　　"唉，好吧，玩开心点。"老爸终于让步了，"弗洛威先生，兰斯就拜托您了。"
　　"我不会让兰斯少爷少一根汗毛的，乔伊德先生，他现在可是我的老板。"弗洛威笑着说。
　　"再见，文森特姨夫。"安杰拉乖巧地说，神情还带着一丝腼腆。
　　我对老爸点点头，钻进停在门口的劳斯莱斯。上辈子到死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家境不算富裕的穷学生，大学的学费都是我自己挣的。这辈子摊上的老爸还算是有一些财产，不过也只是个中产阶级。坐在被魔法加大的车里看着街景，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安杰拉是我执意要带上的，反正她是个小巫师，从小在魔法界长大，现在又跟我生活在一起，我不太想让老爸被她忽悠。我们先乘车来到了伦敦郊区的别墅，然后再通过壁炉用飞路粉到位于阿伯蒂莱里的帕兰佩恩庄园。
　　"别墅和庄园都有各种魔法保护着不被麻瓜发现，令尊不能陪同实在是很抱歉。"弗洛威先生说。
　　"我爸爸能够理解的。"我回答，"否则他一定会要求跟过来。"
　　别墅不大，很干净，家具陈设简单整齐，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多，勉强算得上舒适罢了。
　　"罗威尔先生很少来伦敦，因此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不过家养小精灵会来定期打扫，在这里小住几日还是没有问题的。"弗洛威说。
　　我皱了皱眉。葬礼的时候我只是匆匆在庄园的客厅里露了个脸就回到了伦敦，连壁炉都没用过。
　　"罗比，晶晶。"弗洛威叫道，之后便是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两个尖鼻子、怪模怪样的东西出现在我面前。安杰拉尖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一步。
　　家养小精灵的共同特点是蝙蝠一样的大耳朵和巨大的眼睛，老实说这幅长相还真是让人对它们喜欢不起来。
　　"尊敬的弗洛威先生。"其中一个年长一点家养小精灵对弗洛威鞠了一躬，另一只家养小精灵也是如此，他们都穿着一件似乎是毛巾一类的东西。看样子弗洛威在帕兰贝恩家的时间够长。
　　"这位是你们的主人兰斯少爷。"弗洛威向他们示意我。
　　"兰斯少爷。"两只家养小精灵打量了我一下，有看了看我身后不安的安杰拉，不情愿地向我鞠了一躬。
　　"晶晶，把箱子带到庄园去，再准备些茶点。"弗洛威先生说，"罗比，去把庄园收拾一下，兰斯少爷和安杰拉小姐要在庄园住上一阵子。"
　　"遵命，先生。"罗比向着弗洛威深深地鞠了一躬，啪地一声不见了。接着又是啪地一声，那个名叫晶晶的家养小精灵也走了。
　　"看来他们并不喜欢我。"我淡淡地说。
　　"他们会忠实地执行主人的一切命令。"弗洛威温和地说，"你们之前用过飞路粉吗？"
　　"很明显没有。"我摊摊手，"我爸爸的房子里没有壁炉。"
　　"我也没有。"安杰拉摇头。
　　"那可能会有点麻烦。"弗洛威先生从壁炉上拿下来一个红木盒子，不用想里面都是飞路粉，"一定要说清楚地址，兰斯……"
　　我瞪着那个盒子。就算是为了不用飞路粉，我也要迅速学会幻影移形。
　　帕兰佩恩庄园很古老，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被一代一代的帕兰佩恩们扩建、修饰，已经很难看得出庄园一千年前是什么样子了。整个庄园的面积几乎有四分之一个霍格沃兹那么大，可见历代的帕兰佩恩们有多么珍惜这份产业。
　　可惜的是，最后一个帕兰佩恩先生已经死了。
　　花园的草坪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还有一个巨大的玻璃温室；顺着被踩了几个世纪的石板路前进就能看到厚厚的石墙和漆黑的铸铁门，以及门上人立起来的黑铁独角兽和交缠的铁蔷薇。
　　家养小精灵把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我喝了一杯没有加糖的橙汁提神，刚才在壁炉里差点把我给转吐了。
　　"我还有事要办。"弗洛威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孩子们，不要到庄园外面去好吗？我会在晚上回来吃晚饭。"
　　"尽管做您自己的事吧。"我说，"我们不会离开庄园的，您也不用一直陪着我们。"
　　弗洛威盯着我看了几秒，似乎是拿不定该不该相信我所说的。
　　"信不过我？"我对他微微一笑，"要不要我用一篮子小松饼来说服您呢？"
　　弗洛威笑了："你是个很有趣的孩子。那么我不打扰你们两玩耍了，如果有事找我就让家养小精灵带个话给我。日安，孩子们。"
　　"日安，弗洛威先生。"我说。
　　"再见，弗洛威先生。"安杰拉挥了挥小手。
　　弗洛威对我们点点头，出去了。我看着他走出庄园大门，幻影移形离开。
　　"啊，真是累死了。"我倒在壁炉旁边的扶手椅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飞路粉真是要命。"
　　安杰拉在我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来，一个劲地观察房间。这是个圆形的大会客厅，高高的落地窗上挂着深色的天鹅绒窗帘，墙上挂着不少会动的画像，精致的扶手椅、沙发和胡桃木的储物柜摆放的位置很人性化，既不挡路又让人看到，平整的黑色石头地面上铺着古老的地毯，不知道这个地毯以前是不是做过飞毯，顶上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靠墙的大壁炉足有两米高，用青色和白色的石块砌成，几个世纪的烟灰已经把壁炉的内壁完全熏黑了。
　　"你在看什么？"我问安杰拉。
　　"这是你的庄园，表哥。"安杰拉有些局促地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离开一小会。"
　　"叫我兰斯就可以了。你是我的表妹，是我的客人。"我看着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随即邪邪地一笑，"也是主人。请随意吧，海林小姐。"
　　"罗比。"我喊道。已经老迈的家养小精灵立刻冒出来。
　　"请问兰斯少爷有什么吩咐吗？"罗比向我鞠了一躬，但看得出他很不情愿。
　　"你能帮我把庄园里所有的家养小精灵都请到这里来吗？"我很客气地说，"我想见见大家。"
　　"我们只是卑贱的奴仆，没有被主人接见的必要。"罗比看了看我，嘟囔着。
　　跟我杠上了？"可我觉得有。"我放硬了语气，"那么我命令你把他们带到这个房间里来。"
　　"遵命。"罗比拉紧了嘴角鞠了一躬，出门去了。
　　我叹了口气。连个家养小精灵都有这么强的血统观念，我这个继承人还真是名不副实啊。
　　安杰拉坐在扶手椅里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地看着，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她摆明了要看我的好戏。
　　"安杰拉，你为什么要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我问，"我想听的不是你对我爸爸说的那套你叔叔生活不检点的话，我想听听你真实的理由。"
　　安杰拉告诉我爸爸她叔叔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留宿，对自己照顾得也不算好，一听还有个带孩子的亲戚可以投靠，就立刻向邓布利多提出了申请。
　　安杰拉戒备地看着我，并没有开口。
　　"我想我们既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应该把话说清楚一点。"我对她摊开手，"我没有恶意，只是不想在这里也继续听你说谎。"
　　"我只是想换个监护人罢了。"安杰拉看了我许久后说，"以结束我家养小精灵一样的不幸生活。"
　　"你叔叔虐待你？"我皱眉。
　　"他是个很穷的邋遢鬼，但心眼还不算坏。"安杰拉垂下眼睛，"我想他当初答应收养我是为了我母亲的那一大笔抚养费，可那笔钱几乎很快就被他花光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罗比带着其余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客厅里，在门边站成一排。
　　"兰斯少爷。"六个家养小精灵齐齐地向我鞠了一躬。从他们一样的肤色和铅笔一样的长鼻子来看，他们应该是一家子。
　　"我是兰斯·乔伊德，你们的新主人。"我站起来正对着他们，"我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们。罗威尔先生把家族交给了我，我想你们对继续为我服务这件事没有任何不满吧？"
　　除了罗比，其余的家养小精灵都惊奇地看着我，似乎我在说"伏地魔驾到"之类的话。
　　"罗比和晶晶我已经见过了。"我对他两点点头，"你们其他人叫什么？"
　　"我叫大米。""我叫小米。""我叫巴布。""我叫拉拉。"
　　我想我看着他们的表情一定很古怪。
　　"请原谅，在这里等我一分钟……"我实在受不了了，转身捂着嘴笑起来。他们的名字实在是很有喜感！
　　安杰拉也捂着小嘴哧哧笑着。我赶紧咳了一声转回来。
　　"我想说的话不多。"我正了正脸，"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样，那就是忠诚。你们能做到保守我的一切秘密、执行我的所有命令吗？"
　　"我们能做到，兰斯少爷。"罗比似乎很气愤，仿佛我把一个粪蛋塞到他嘴里去似的。
　　"那再好不过了。"我笑了笑，"安杰拉小姐是我的客人，我要求你们用你们应有的态度对待自己的主人和主人的客人。如果有谁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我想我会奖励给他一件袜子之类的--"
　　家养小精灵们发出六种完全不同的尖叫声，惊恐地看着我。
　　我仍然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们："请闭上你们的嘴，听我把话说完。"客厅里立刻安静了，"忠诚的家养小精灵可以得到一件他想要的东西，只要那东西我有。"我满意地看到包括罗比在内的所有小精灵们都睁大了眼睛，"另外在今天晚饭的时候我想吃到苹果派，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们可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了，日安。"
　　六个小家伙对我再次一礼，赶紧出去了。
　　"又不是斯莱特林，哪来这么重的血统观？"我嘀咕着。那个罗比的眼神和斯莱特林的某些家伙一模一样，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但是被一只家养小精灵这么看……我真想扔给他一只袜子算了。
　　"兰斯，你不打算去换一身衣服吗？"安杰拉指了指自己裙子上的一块煤灰，"我想去洗个澡。"
　　"嗯，不错的建议。"我点点头。
　　我们挑选了各自的房间。帕兰佩恩的家主几乎世代都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我考虑了一下，便把自己的东西也搬了进去。古老的庄园是个很不错的探险场所。从一楼长长的餐厅到三楼堆满旧袍子的仓库，我都有很大的兴趣。
　　"兰斯，这两天玩得开心吗？"弗洛威问我。第三天的时候他来庄园看我。
　　"当然。"我给他倒上茶，"我很高兴二楼有一个图书馆，先祖留下的财富很让人着迷。"
　　弗洛威笑了起来："看来罗威尔先生没有选错继承人。"
　　"我在这里过得很愉快。"我承认道，"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你迟早得离开你的父亲。"弗洛威意味深长地一笑。
　　"等我成年后是要离开他，过我自己的生活。"
　　"恕我直言，兰斯。"弗洛威用他棕色的眼睛注视着我，"你是一个巫师，而且是古老家族的继承人。"
　　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徽章一瞬间闪过我的脑海，我浅浅一笑："现在就离开他对我来说还有点早。我想在我做好准备的时候，可以请您帮忙吗？"
　　"当然可以。你真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乔伊德先生。"弗洛威说，"每次见你我都有这种感觉。"
　　"瞧您说的。"我摊摊手，"我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巫师而已。"
　　弗洛威看了我几秒，站了起来："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愿帕兰佩恩家族能在你手里重新找回自己的荣耀，这是罗威尔先生毕生的愿望。那么我告辞了，乔伊德先生。"
　　这话听着好像斯莱特林们挂在嘴边的话，难道帕兰佩恩是斯莱特林世家？我记得不是啊。
　　"我会努力的，弗洛威先生。"我跟他握了握手，看着他消失在壁炉的绿色火焰里。
　　"你姓乔伊德。"一直藏在窗边角落里的安杰拉突然说，"这是帕兰佩恩庄园。"
　　"我姓什么并不重要。"我把手插在裤袋里，"重要的是妥善运用手中的东西。"
　　"是利用。"安杰拉尖锐地纠正。我转头看向她。自从那天我问过她之后，安杰拉就在我面前摘掉了她的面具。不可否认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孩子，并且非常善于察言观色。在互相试探了几天后我认定她是天生的斯莱特林，并且比我更加出色。
　　"你的言行不像是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安杰拉。"我指出。
　　"我不过是一个等待进入霍格沃兹的十一岁小巫师罢了。"安杰拉俏皮地对我一笑，金发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作者有话说

　　安杰拉的身份很好猜，真的很好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