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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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我已经基本整理好了我的东西，正在收拾最后的几样。
"兰斯，你和德拉科吵架了？"布雷司小心翼翼地伸了个头，看看我耸肩便走进来关上门，"德拉科刚才的目光完全可以杀死一只巨怪……你在做什么？"
"别问，布雷司，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合上箱子，"等放假了替我跟德拉科说一声对不起，我那么做是为了他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布雷司说，"你把德拉科怎么气着了。"
"如果他愿意，他会告诉你的。"我说，"晚饭我就不去吃了，请你照顾好德拉科。再见，布雷司。"
在我关上寝室门的时候，布雷司还在高声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现在请让我先静一静吧。
晚饭我是在厨房里解决的，家养小精灵们受宠若惊地接待了我。吃过晚饭后我向有求必应室走去，这时候全校师生都应该在礼堂里吃饭，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快走到五楼挂毯前面的时候，我意外地遇到了斯内普。
"你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下面的礼堂里吃饭吧，兰斯？"斯内普的表情称不上友好，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一向都是这个样子。
"我不饿。"我说。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斯内普问。
"散心而已。"我看看他，"这不算是违反校规吧，先生？"
"如果你不希望在期末的最后几天里被我关禁闭，就回到你的寝室里去。"斯内普懒洋洋地说。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不，沉住气，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是，先生。"
我只能转头走回去。我能感觉到斯内普一直盯着我，心里有点毛毛地。回到寝室就不一定能出来了，况且我现在也没法和德拉科共处一室。转过走廊，我径直走向一条不久前才发现的密道。但愿他不会发现我不在寝室里，现在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好不容易等到十二点差一刻，我给自己施了一个幻身咒，从密道里溜出来。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我观察了约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向四楼走去。
我来得有些晚了，活板门已经被打开了，看样子哈利他们已经下去了。我叹了口气，克制住因此产生的怒气，给怒吼的路威唱起了安眠曲。
我来得还算及时，骑着飞天扫中费了半天劲拿到长翅膀的钥匙打开门后正赶上哈利将军，于是站在棋盘边等了一会，在他们快要通过的时候按住了哈利的肩膀。
"兰斯！"哈利和赫敏都吓了一跳。
"不等我就下来了？你们几个胆子还真不小。"我冷笑一声，"我还算是你们的朋友吗？"
"我不是……"哈利小声说，透过那双镜片我看到哈利看着我很激动。
"我说过要来的。"我放松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冒险。"
"哦，兰斯。"赫敏也很激动，拉住了我的衣袖，"你能不能去照顾一下罗恩？他晕过去了。"
我扬扬眉毛，我跟德拉科吵了一架被斯内普教训外加藏了大半天难道就是为了把那个姓韦斯莱的红毛蠢蛋抬出去？
"兰斯，可以吗？"哈利也一脸恳切地看着我，"罗恩也是我们的朋友。"
也罢，后面的事情就算是没有我哈利也能处理好……
"好吧。"我终于点了点头，"你们俩要多加小心。"
哈利和赫敏走进下一个房间，门重重地关上了。我来到昏迷不醒的罗恩身边蹲下来。这孩子被那个白棋皇后砸了一下，但是没有受到致命伤。我招出一个担架把罗恩放上去，然后用悬浮咒指挥着担架向回走。我没有背着这个韦斯莱出去的心情。
把罗恩交给庞弗雷夫人后，我在门厅里遇到了邓布利多。
"哈利去盯住他了，是吗？"邓布利多看起来很着急。
"是的。"我冷冷地回答。邓布利多看了我一眼，然后匆匆上楼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以一个这个年纪的老人不应该有的速度消失在楼梯上，努力平息着见到他时的愤怒。这只狡猾的老蜜蜂注意我显然不是一两天了，否则他看见我也不会这么问得这么自然。稍稍平息了怒气后我站在门厅里，正对着给每个学院计分的四只巨大的漏斗。我不想回寝室去，而现在也已经是凌晨了，按照校规我不应该呆在这里，要是再被斯内普抓到，我一定会被他踢出学院去。但是这些对我来说有很重要吗？我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目光落在宝石数量最多的斯莱特林漏斗上。
斯莱特林，高贵、权势、抱负、真诚、责任感，学生要有纯正的血统，有野心，有荣誉感，团结，同时有担负起传承大任的觉悟和责任感。而我，兰斯·乔伊德，真的具备这些品质吗？
分院帽曾经说我没得选，也许是因为我的潜意识里在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一个斯莱特林。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进入霍格沃兹后的一切作为都是那么不成熟，我开始质疑自己几个小时前对参与这一切行动的动机。若是真的离开了斯莱特林、离开了霍格沃兹……心脏猛然抽搐了，我忍不住捂住胸口。真的是舍不得，在看过了霍格沃兹的一切之后，我还能忍受作为一个麻瓜的普通生活吗？很明显那是不可能的，我蓦然发现自己实际上并不想离开霍格沃兹，不想离开金碧辉煌的礼堂、宿舍里挂着深绿色天鹅绒床帏的四柱床、不想离开走廊里的画像、过道里的幽灵、每一间我上过课的教室、可爱的哈利和赫敏、总是毒舌的斯内普、还有常常仰着头的德拉科……一切的一切，我都不想离开，不想就这么放弃！
为什么会这样呢？几个小时前自以为是的觉悟就这样被自己轻易推翻了，我实在是不够坚定，跟哈利比起来我真的差远了，真的……
手指触碰到胸前绿底银蛇的斯莱特林徽章，至少我现在还是一名骄傲的斯莱特林，可这份骄傲又能维持多久？我抬起头，对着斯莱特林巨大的漏斗苦笑起来。
"兰斯，你怎么在这里？"赫敏惊讶地看着坐在计分漏斗前的我。
"睡不着而已。"我看了看她，"罗恩在校医院里，他伤得不重，庞弗雷夫人在照顾他。"
赫敏松了一口气，在我身边蹲了下来："兰斯，你没事吧？你看上去很不好。"
"我能有什么事。"我轻轻地说，"我只是突然有些感触罢了。哈利会怎样呢？"
"我遇到了邓布利多。"赫敏说，"哈利会没事的。"
我点点头。赫敏迟疑了一下，轻轻地说，语调仿佛是在跟死者道别："今天下午德拉科来找哈利了。"
"什么？"我猛地转过头去。德拉科居然找了哈利？看来那孩子受到的刺激比我想象地大……
"晚饭前不久的时候，他那时的眼神看上去像是要吃人。"赫敏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然后呢？"我问。
"他要和哈利打架，被乔治和弗雷德拦住了，珀西扣了他五十分。"
我闭上眼睛。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激德拉科。可是德拉科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赫敏问。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此刻我真的在忏悔，"我惹恼了他……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我低下头去，满心都是对德拉科的愧疚。赫敏扶住了我的肩膀。
"谢谢你，赫敏。你回寝室去吧。"片刻后我睁开眼睛对赫敏说，"天快亮了，你不应该呆在这里。"
"你也不应该。"赫敏无所谓地说，"反正都快天亮了，再等等也无妨。"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放在我肩上的手。我和赫敏分别聊起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事，一边为还没有出现的哈利担忧，直到天空蒙蒙发亮。邓布利多抱着哈利出现在楼梯口，看到我和赫敏的时候愣了一下，我们两赶紧站起来。
"格兰杰小姐，乔伊德先生，你们在这里做什么？"邓布利多仅仅是惊讶了一秒不到就和蔼地问。
"先生，哈利怎样了？"我急切地问，和赫敏一起凑了过去。做得太久，腿都有些酸了。
"哈利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对我们点点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我，"我现在要送他去校医室，你们应该回寝室去休息了。"邓布利多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或者去吃早餐也可以。"
老蜜蜂抱着哈利匆匆离开了，赫敏还想跟上去，我拉住了她："既然邓布利多说哈利没事了，那么哈利应该没有大碍了。我们去吃早餐吧？"
赫敏点了点头，和我一起推开了礼堂厚重华丽的大门。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都住在万应室，吃饭的时候则直接去厨房，有时候自己做，有时候直接蹭家养小精灵提供的食物。万应室根据我的要求配齐了几乎一切生活所需，住在这里真的很舒服。赫敏和布雷司找不到我，只好通过猫头鹰和我联系。罗恩没过多久就醒来了，当他知道是我把他送进校医院之后他非常惊讶。布雷司告诉我德拉科和斯内普知道我夜不归宿后非常着急，接下来的两天我又像是蒸发了一样，德拉科情绪差到了极点，连发胶都不打了，整个一年级的学生都不敢跟他说话。
我叹了口气，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我跟着哈利他们跑到四楼对抗黑魔王去了，现在还出现在斯莱特林面前那不是找死吗？斯莱特林们并不像其他学院的人那么讨厌黑魔王，我都知道高年级有那么一两个黑魔王的崇拜者。给布雷司写了一张便条后我再没想什么。想也是白想，该来的总是会来，一旦来了谁又能真正逃避得了？
在穿越活板门后的第三天，我去校医室看望哈利。我去得正是时候，赫敏和罗恩在哈利的哀求之下被终于放了进去，邓布利多则不知为何站在校医室门口并没有离去。
"日安，先生。"我对他欠欠身。邓布利多和善地看着我，慈祥地一塌糊涂。他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类的表情。
"你好，乔伊德先生。"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半月型镜片后的蓝眼睛犀利地像两柄剑，"整个学校都在讨论你的失踪。我想你若是再不出现，恐怕斯内普教授就真的要开除你了。"
"因为某些私人原因，我这些天没有回寝室。"我做出愧疚的表情，"我甘愿为自己违反校规接受惩罚。"
"我不会惩罚你，孩子，斯内普教授也不会开除你的。"邓布利多说，"我想我们需要聊点什么，今天下午三点如何？"
"能接到您的邀请我倍感荣幸。"我再次对邓布利多欠了欠身，"不过请允许我婉拒。"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乔伊德先生？"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闪了一下。
"我可以不解释吗，先生？"我摇摇头，"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哈利的状况。"
邓布利多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想来找我，任何时候我都欢迎。"
"能在您的指导下学习，我真的感到自己很幸运，先生。"我说。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希望能看到你出席明天的年终宴会。"
"我会去的，先生。"我向他鞠了一躬，转身走进校医室。怀疑也无妨，戒备也无妨，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再没注意到我那他就不是邓布利多了。不过现在的我只是兰斯·乔伊德，一个担心自己朋友的霍格沃兹一年级小巫师而已。
"一次只能进去两个人。"庞弗雷夫人有点不高兴。
"我只是看看，不会打扰哈利休息的。"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就这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五分钟。"庞弗雷夫人最后做出了让步。
我赶紧钻进病房里。
"兰斯，你来了。"哈利最先看到我。我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在赫敏身边站定。
赫敏和罗恩看到我也很惊奇："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城堡里。"我微笑着说，"哈利，你感觉如何？"
"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哈利对我笑笑，"罗恩说你失踪了，差点把我吓出心脏病来。"
我们都笑了。
"后来到底怎样了？"我问。虽说我已经知道了，但是赫敏和罗恩却不知道。哈利原原本本地讲述了和伏地魔面对面的险状，赫敏听到奇洛脑袋后面的伏地魔的时候吓得叫了起来。
"我真不知道兰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哈利说，"里面的果然不是斯内普，你真是太神了。"
"我哪有那么神。"我轻咳一声，"都是我猜的而已。"
"真的很神。"罗恩近乎崇拜地看着我。
"你们呢？"哈利问。
我和赫敏对视一眼，我讲了哈利和赫敏进门后发生的事。
"你说，邓布利多是不是有意要你这么做的?"罗恩说，"把你父亲的隐形衣送给你，引导你去做那件事?"
"哎呀，"赫敏忍不住说道，"如果他真是这样--我的意思是--那就太可怕了--你很可能被杀死的。"
"不，不是这样，"哈利若有所思地说，"邓布利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我认为他大概想给我一个机会。他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我觉得他十分清楚我们打算做什么，他没有阻止我们，反而暗暗地教给我们许多有用的东西。我认为，他让我懂得魔镜的功能绝不是偶然的。他好像认为如果可能的话，我有权面对伏地魔……"
我使劲忍住才没让自己哼出来。只怕从聘用奇洛开始，邓布利多就在筹划这件事了。这不过是他消灭伏地魔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伏地魔甚至是之前的格林德沃两个黑魔头的出现，邓布利多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要回公共休息室吗？"哈利问我，"德拉科好像和你吵架了。"
"德拉科不足为虑。大概我得回去露露脸。"我摸了摸鼻子，"如果继续这么玩失踪，斯内普教授估计会用他的目光杀了我。"
当我出现在公共休息室门口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嘿，你上哪儿去了？"布雷司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地把我拽了进去，"就连院长都找不到你，我们都以为你失踪了。"
"兰斯·乔伊德，请对你的行为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级长库伯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会向斯内普教授解释的，库伯学长。"我垂下眼睛小声说，"这样的事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库伯没有再说什么，布雷司赶紧拉着我向寝室走去。休息室里不多的几个人都瞪着我，我也只能权当没看见。
路过德拉科身边的时候，我愧疚地看了他一眼。德拉科精致的脸还是很苍白，像是见鬼一样看着我，目光很复杂，原本一丝不苟的铂金色头发都垂在了额头上。他果真像布雷司说的一样没有打发胶。
"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布雷司关上门，"我们几乎以为你死在下面了。"
"我没有离开城堡一步。"我慢慢地说，"玩了两天寻宝游戏而已，城堡总是能给我惊喜。"
"这话听着像是格兰芬多。"布雷司看了我一眼，"德拉科都后悔死了，院长的脸色简直差得吓人。"
"那真是抱歉了。"我垂着眼睛说。
"不管怎么说你回来就好。"布雷司咧嘴笑了，"不过这两天在学院里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的，我不住在寝室里也是因为这个。谢谢你，布雷司。"我陈恳地说。
"我也是这么跟库伯学长说的。"布雷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我去喊德拉科过来吧，你不是要跟德拉科道歉吗？自己跟他说去吧。"
"喂！"布雷司溜得极快，不待我拦他就已经出去了。我叹了口气，这其实才是我不回寝室的最大原因。
德拉科有点不情愿地推门进来，一张小脸板得像铁板，习惯性地仰起头来："布雷司说你有话对我说，你要说什么？"
我很不喜欢他这个样子，但是现在我不能再跟他起冲突。
"对不起，德拉科。"我低声说，"那天我说得太过了，伤害到了你。我没指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我想你大概不会原谅我说的话。"
德拉科和我不一样，他只有十一岁，而我的话很可能对他影响很大。就为这一点，我也该向他道歉。
德拉科嘴角拉成了一条缝，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要想揍我，那就揍吧。"我说。对男孩子来说，这样的做法往往更解气。
德拉科立刻举着拳头冲了过来，我已经做好了被他打的准备。但是他的拳头却在离我还有三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这样的行为不是一个马尔福该做的。"德拉科的声音在颤抖，慢慢放下了拳头。
他只有十一岁，良好的贵族家教却已经显现了出来。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我真的有些佩服他了："德拉科，你将会是一个很有成就的人。"
德拉科哼了一声。
"我说的是真的，你会很有成就，就为你刚才的举动。"我这是真心的赞许。
"我只是不屑于打你罢了。"德拉科狠狠地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完，摔门出去了。
我轻轻笑了，并不不在乎他的态度。至少他在心里接受了我的道歉，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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