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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失去”是一个很有争议的词。
      失去,那就表示曾经是拥有过的,但是,有些时候,明明没有真正拥有,但是有些人就是喜欢用失去这个字眼。柳依依对此很是反感。
      最近某人频繁的骚扰电话让她情绪波动较大,心里莫名其妙的生气。
      范雅茹的回来也没有将她的低落心情拯救回来,花了不少的精力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她,范雅茹啧啧称奇,原来有人要吃回头草啊,这个应该算是浪子回头吧?
      好马都不吃回头草,他连匹马都不如。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称赞。

      最近甲流施虐横行,她去酒吧的次数变多了。把一些之前没有打开的窗都打开了,每天都要亲自检查卫生,监督大扫除。
      北航男生之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网络上发表言的人越来越多。
      她在网上看到了那篇报道,是南方人物周刊的稿子,写的很煽情,看得她差点潸然泪下。
      天气开始有点凉了,但是太阳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很热。她怕儿子感冒,每天出门都多把一件衣服放在他的书包里,叮嘱冷了要记得拿出来穿。学校老师给家长发通知,要求每天早上都要给孩子量体温,要是发烧一定要上报学校,她忠实的执行学校的要求。
      范雅茹笑她像更龄期的老女人一样罗嗦,她白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嘲笑。

      大街上开始看见来往的人流里人人行色匆匆,还有不少人戴着口罩。这让她想起了那年的非典。那年,她挺着大肚子,躺在医院的床上,看着医院里进进出出的医生,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妇产科的病人只有她一个了,很多人宁愿在家里生孩子,也不愿来医院。
      医院的隔离区在C区,整栋楼都封了。里面的病人,有些再也没有出来。之前有个一直照顾她的小护士,主动要求进隔离区,后来,再也没有见过她。2月10日,离她的孩子出世还有7天,小护士就没有了,什么都烧得干干净净,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可是,她知道,她存在过。
      那一年,很多人,倒在了他们的工作岗位上,也是那一年,“最可爱的人”变成了白衣天使。
      疫情解除之后,她也出院了。打听到了一些关于那个小护士的信息,20岁,刚刚从护校毕业。有着甜美的笑容,每天会来陪她说话,说说一些关于怀孕的注意事项,不会问孩子的爸爸是谁••••••让医院无聊的日子,多了许多微笑的理由。
      在小护士的墓碑前,她看见了一个男生,高高的个子,默默的看着碑上的照片。看见她后轻轻点了一下头,踱步离开。
      那一场灾难,夺取了多少无辜的生命,又带给了多少活着的人痛苦?
      她那次站了很久很久。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萧浅红要举行婚礼了,硬是要她做伴娘。她当然不同意,说都有那么大的儿子了,哪好意思当伴娘,叫范雅茹当。
      范雅茹嚷嚷着不要,理由是她都当了三次伴娘了,再这样下去,她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强烈拒绝再当伴娘。
      萧浅红腹诽着,要是陆芸在我也不会找你们。但是还是软磨硬磨,坚决要柳依依出马,没有办法,范雅茹这次是铁了心不愿意的。
      儿子在旁边兴致勃勃的喊着要做花童,顺便也帮忙劝。她最终只好认命的同意了。
      在试礼服的时候,萧浅红不断的埋怨着范雅茹,为什么她就不愿做伴娘,偏偏让依依做,那么漂亮的伴娘,新娘的面子往哪里搁啊。
      柳路伽小朋友当然也不愿意落人后,有人夸自己妈妈长得漂亮啊,直说,是啊是啊,我妈妈当然是最漂亮的,但是干妈你别担心,婚礼当天在干爹眼里你肯定是最漂亮的,其他的男宾客你就不必管了。说得萧浅红直抽气,范雅茹在一边笑道,浅红,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给我做伴娘,我可不要依依。柳依依专注地试礼服,没注意他们的对话。
      洁白的礼服,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子,伴娘的礼服很漂亮,虽然不及新娘的,但是,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却有几分新娘的样子。
      有点熟悉的场景,让她瞬间有点恍惚。
      那是•••
      20岁时候的一个梦境。
      那次,梦里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镜子前,一直打量着自己。梦里,他站在她身边,面带微笑。可是,他们却离得很远很远,不是距离很远,而是他看起来很遥远,远得她连伸手去抓住他的勇气也没有,心里一片荒凉。虽然她从来不相信永远,也从来都不相信,有谁真的能给她幸福,但是,她居然还是做了这样的梦。
      醒来,她觉得这个梦很可笑。
      前一天刚刚拿到的医院的化验单还搁在客厅的桌子上,她从来都相信,梦是现实的某些暗示。那时候的她,不是喜欢拖拖拉拉的人,中午放学的时候,就将化验单放拿到他面前了。
      她在心里是想过他的反应的,只假设了一种可能。
      他拿过,看了一眼,很平静的说,我们分手吧。平静得就像他平时叫她一起吃饭一样的语气。也是,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平平静静的,连一点激烈的反应都没有过。
      她笑,确实像他的风格,她的假设没有错。
      毫不犹豫的同意。
      他又说,把孩子打掉吧。
      她点头。
      转身就走。
      没有和谁赌气,也没有想过报复或者欲拒还迎,当时拿到这个化验单的时候,她就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他们还能怎样呢?这就是最平常不过的结局了。
      过客,终究是过客。我们谁也不谁谁的永远。
      妈妈,我一直相信你是对的,男人,真的没有谁可以相信。
      只是,妈妈,我其实很想找到一个可以反驳你的例子。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找到。

      可是,现在,你又回来纠缠什么呢?
      “依依,依依!”萧浅红叫了几句没有得到回应,直接走过来,某个人居然会在试礼服途中走神!
      “啊?什么?”
      “走什么神啊?我在问你,你要选哪双鞋子?我觉得这双银白色的不错。”
      柳依依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银白色,和礼服挺配的。试穿后发现略有点挤,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最后选了一双合脚的微跟米色鞋。
      鞋子,不是喜欢就可以的,要合脚才行。

      回到家,将所有东西往沙发一丢,整个人累趴在沙发上。萧浅红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有关婚礼的事情却一点也不含糊,可把她累惨了。
      儿子也是,下午开始就没有什么精神,晚饭只吃了一点就没有胃口了。她叫他去洗澡,小鬼飞快洗完,跑回房间睡觉了。她揉揉有点酸痛的脚踝,一边考虑着怎么样在当天可以逃脱一些伴娘的职责。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几乎已经睡着了。拿起来,睡眼朦胧的喂了一声。
      “睡着了?”声音有点低沉,与往常的欢快不一样。
      “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还是有点含糊。
      “老爷子知道你的存在了。”有点迟疑。
      她有点清醒了,拿着话筒发愣。
      她记得他说过,他爷爷很注重传统观念。当初因为他在学校一直换女朋友,常常被他老爷子罚跪祖宗。
      “依依,你还在听吗?”她的沉默有点久。
      “那关我什么事。”
      这次轮到他沉默,她有点不耐烦,刚想挂电话,他却开口了。
      “他还不知道路伽是我的儿子,只是知道我在追你,他又发脾气了,叫我回去审呢,我没敢回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家伙在老爷子面前告的状。”语气里好像有点无奈,但又似乎有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没有接话。
      “你可别再说不关你的事了啊,当初我可是为了你跪了好几次祖宗的,这次你可不能不管。”居然开始撒娇?她觉得有点惊奇,几年时间,一个人怎么能改变成这样?
      “那你不再追我不就行了?”一举两得!
      “那我干脆还是回去跪祖宗吧。”假装受伤的语气,连她都听出来了,鄙视一下。
      “老爷子还好,现在我爸妈还不知道,要是我妈知道了,你可能就被直接押上花轿了,要是我爸知道,我可能就被直接打死了。”
      好像顾爸爸确实是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当时,据某人说,他爸爸在外地工作他才可以那么嚣张的,和他爸爸相比,老爷子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打死也好。”
      “依依你可真狠•••”某人嘴巴这么说,但是声音确是欢快的,她觉得他有被虐倾向。
      “要不我直接跟他说路伽是我儿子?不然以老爷子的性格,很可能会直接找你谈的,到时候麻烦的就是你了。你可不知道他这人有多迂腐。”
      “你敢试试?”她恶狠狠的威胁。

      挂掉电话,她一看手表,已经11点半了。洗澡睡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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