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气》褚褐

1、第 1 章

　　K躲到车间后门的楼梯阶段上抽烟，看着头顶上被分割成整齐的四边形天空叹了口气，天蓝得像是疾病一般。耳边忽然被吹进了一股热息。K扭头，然后把烟从嘴唇上拿下来扯起了嘴角：“哟。”夏冲K笑得明朗，伸出手从K的左胸口袋里抽出金色包装烟盒，从里面摸出打火机又摸出自己身上的烟放到嘴边。
　　叮地一声擦亮打火机，夏半眯起眼睛，带着点狡黠的意味：“明天有空？”K白了他一眼哼了声接着把烟蒂按在墙上掐灭：“有空才怪，七夕！你能空出时间？”夏继续笑，笑完后把新的一根烟递到K唇边：“推掉，去打球。”毋庸质疑的语气。K眉毛都不抖一下地从夏手里拿过打火机要点燃。猛然夏整个脑袋凑了过去，烟头碰撞在一起，含着烟口齿却相当清晰流利的夏盯着K深褐色的眼睛道：“帮你打火机省气呢——我说你，到底推还是不推？”眼见着自己的烟燃起一星红点，K随即倒退了一步做到楼梯一阶上，翘起腿懒洋洋地答：“不会打球。”夏摇摇头，拉开了小门转身走进开着强制冷空调的车间。
　　半空中没头没脑的漂浮着一句对白。“你是在怕什么呢？K同志。”很久以后，K才丢下烟蒂一脚踩上去：“谁怕了！”
　　夏哼着小调把玩着手机坐在班车上。左顾右盼的就是静不下来，心念动了动，手机一震动立即着了魔似的低头按掉。K的名字突兀地亮在屏幕上。‘不好意思’那几个字刺一般地映入眼帘。夏合上手机，有点忿忿地闭上眼睛。
　　是谁说过为死党两肋插刀，依他来看是为了女人插死党两刀才是吧！夏盯着手机上女朋友的名字犹豫了半天还是在手机屏幕按掉之后没有行动。其实七夕什么的对于没神经的他而言跟普通日子无异，夏也不喜欢把甜言蜜语放在嘴边不断讲。
　　只是，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时间，却得不到想要的答复，有点胸闷气短，而已。
　　K第四次摇晃脑袋，怀疑是午后阳光太过强烈导致头昏眼花。否则，怎么可能对着漂亮的女孩子叫出夏的名字。嬉笑胡闹是K的特技，摆平了女生反而摆不平自己的心。女朋友发来短信说明天晚上去看电影，别迟到。看电影，吃饭，接吻，拥抱，□□。对于K来说，仿佛中国情人节只比平时多出了一个人在身边，不必，茕茕独立了而已。
　　想到夏临了发来字里行间半是嘲弄的短信，理智和情感在左右交锋。
　　“我说你，还真不会打球的。”夏投进了最后一球，转手看着早就坐到一边休息的K。喝了口水，K无所谓地伸直了双腿答：“就跟你说了不会还泛酸，有本事去踢一场？”偏白的肤色在阳光下透着光泽，K以手背随意擦了擦鼻尖的汗，夏扔了球坐到K的左边伸手戳他的腰际：“算了吧，你搭档可是说过了你的体力不行，玩什么都十分钟限定，我可不能摧残柔弱花朵。”K挡开夏伸到腰上的手哼了声瘪嘴说热死了别往我身上蹭。
　　夏索性整个脑袋都凑过去，贴着K的耳畔吐着热息：“诶，七夕放女朋友鸽子，是什么后果啊？”这一句话倒是准而狠地戳中了K的下怀。他也懒得再推开死活要腻上来的夏，哼了声说那你自己呢。夏一笑，挠挠烫卷了的头顶心坦荡荡地答说谁让你K的魅力比我的老婆大呢，当然要兄弟不要老婆了。一字一句说得跟真的一般。K啐了口拿起了水瓶抿了口，矿泉水在齿间转了一圈吞咽进喉咙，喉头竟然漫过清新的甜。
　　夏看着K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滑动的状态，再强烈的阳光都晒不黑的白皙皮肤实在是很让女孩子妒忌的呢。忍不住地手指指腹就贴着K的颈项小心翼翼地一路轻抚过去。还没等K反抗夏跳起身就扑倒在他身上。彼此身上挥散不去的烟草味道交织着缠在一起。“K……”夏半梦呓似地轻叹了声。身下人难得没有反抗任由夏半强迫地抱着，语气却是丁点都没有软下来：“要抱就去抱你老婆去——让我抽烟。”夏不管K的这句话里面包含了多少泛酸的语气，只径自用力抱着，嘴唇和鼻尖沿着K的肩线一路向下。
　　K咬牙不让莫名的喘息出声。夏湿润的气息拂过锁骨，伸出了舌头极致情色地舔舐光滑的皮肤，牙尖不时刺到K敏感的颈侧。双手则恶质地从背后伸进衣服底下。虽是炎热的夏天仍旧稍嫌冰凉的手温成功让K出声并动作：“放开。”
　　被推到一边的夏意犹未尽地舔着下唇，脸上尽是不怀好意的笑：“K，你害怕了？”
　　“是你的疯发得太荒唐。”K面无表情地整理被揪乱了的T恤，走到不远处的台阶弯腰拾起自己的包。
　　“你不走我走了。”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身，K低下头觉得自己似乎也接近了荒唐的地步。夏坐在原地不动，摸自己的下颌，嘴角一点点地翘起，到最大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