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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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李芸汐再次回到了久违的永安候候府，算了下，距离她上次来到永安候府早已是两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她与父亲母亲要离京回豫州，特地来这跟老太君道上一别。
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写着“永安候府”四个大字的镶金匾额，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陷入了沉思，身旁背着包袱的玉儿看着她呆滞的目光，心中微酸。
她明白小姐这是触景生情了，想来上次来这，小姐还是跟着老爷夫人来的，这次却只有小姐和她前来。
“小姐，我们进去吧。”李芸汐被玉儿唤醒了神思，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后走了上去。
门房是新来的，并不认识她们，待回了府里的管事后才放她们进去。
永安候府掌权的是二奶奶赵毓芝，她在下人的通报下早已坐在了大堂.，三奶奶魏筠也坐在了下方。
李芸汐一进去便跪下行礼“拜见二奶奶、三奶奶。”
二奶奶赵毓芝站了起来，来到李芸汐跟头儿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脸上笑意不减“汐儿快起来，果真是女大十八变，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真像你娘亲。”
这话儿让李芸汐羞得不敢抬起头，口中柔柔答道“多谢二奶奶夸奖”。
“姐姐，咱们芸汐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这眉眼，更是艳绝无双。”魏筠也走了过来，握起李芸汐的手。
李芸汐又是一番羞涩，但她心中也明白，这两人嘴上这般说，但里边客套居多。
毕竟，在她们眼里，她只是个外来人。
赵毓芝看着她害羞的眉眼，又道“不过，芸姐儿到得不巧，老太君这几日带苒儿去古宁寺还愿去了，可能还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李芸汐顺势道“那过几天，侄女再去给老太君问安。”
随后两人又温言问起了她家中的一些事儿，李芸汐捡了些重点来说，说完后那二奶奶就点了个婢子带她们去安置。
婢子走后，玉儿看着落满灰尘的的厢房，很是有些不满“小姐，她们这是欺负咱们，居然给咱们住这种地方。”
李芸汐拍了拍床榻间的灰尘，口中安慰道“不碍事，我不委屈，倒是劳累你跟着我吃苦了。”
听了这话儿，玉儿立刻嘟起了嘴，鼻头起酸“小姐，你再不许这样说，老爷夫人对玉儿有恩，临终前嘱咐玉儿要好好照顾小姐，这都是玉儿该做的。”
老爷夫人这个称呼让李芸汐眼眶微红。想起了昔日陪伴在二老身侧的年月，往日的欢声笑语，和美欢乐烟消云散，她还来不及承欢膝下，二老却早已驾鹤归去。
父亲在弥留之际还惦念着安排她今后的去处。
此番她来到京城便是父亲临终的嘱托，京城永安候府的老太君跟母亲有些渊源，两家偶有些来往，还算相识，所以父亲才将她托付给永安候府，在来之前她就将父亲的亲笔信寄了过来。
她操持完二老的后事后，便典买了家中的一应物什，遣散了家中的一众仆人，只留下一直尽心服侍她的玉儿，并带着她来到了上京城。
如今她一介孤女，如何值得人家显贵的永安候府的看重，人家肯收留她们便是给了最大的恩赐，她再不敢想别的了。
*西大街
余锦在“素珍楼”吃饱喝足后，望了望天色，觉着时辰尚早，便想着去书斋淘几本好书回去看。
但她四处逛了逛，却看不到一个书斋的影儿，莫非，这个朝代没有书斋？
久寻无果的余锦打算找几个人问问，正巧有一路人走过，她叫住了那人“这位大哥，请问书斋怎么走？”
那位有些大哥拿眼打量着余锦，随后豪爽道“小弟一看就是读书人，难得难得啊。”
余锦一脸雾水，不知他为什么答非所问，但继而又听他道“我朝书斋不多，这条街的话也就亓南角那里有一家。”说着便指给余锦看，余锦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个街角处，有些偏僻，余锦便没有去寻过。
她向那人躬腰道谢后举步往那处去。
既是街角，进去里边便是一条小巷子，巷道幽长狭小，只容得下一人行走，两面墙壁都长满了青苔绿廯。
余锦有些纳闷，做生意为何选怎么个地儿？
走了一会儿，余锦才看到尽头立着一个古朴的书斋。
斋名很文雅，叫“贤聚斋”。
何似贤才遍中外，自然朝野足欢娱。”余锦脑中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么一句诗。
她抬脚走了进去，里面有些黑漆漆的，只有微弱的亮光从门口透了进来，余锦闻到了浓重的书香味。
有一白须老人正躺在藤椅上，余锦瞧不清他的脸，因为有本书正摊放在他的面上。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老人拿下书坐了起来，慈眉善眼。
看见余锦的到访，老人开怀大笑，露出了他没有几颗牙齿的嘴“老头子我终于等到有缘人了！”
而后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余锦面前“哥儿，你就是我这书斋的有缘人，老头子我等你很久了。”看见余锦有些茫然的表情，老人缓缓道了缘由。
原来，老人是这书斋的主人，本朝那些读书士子日益减少，甚至是出现了读书无用论，后来，重武轻文的风气随着先帝风靡各地，年轻士子都争先恐后地充兵建功立业。
文人逐渐被人们遗忘，诗词歌赋也被铁甲银盔替代，他隐隐觉得，不久以后，这天地间将再无文人雅士的存在。
老人自知时日不多了，他想将他此生的挚爱—文书，赠送给一个有缘人。
可他等啊等，就是等不到那人，他想，若是等不到的话，那便让这些东西送他一程吧，陪他走那孤独寂寞的黄泉路也好。
但在他即将放弃之际，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等到了余锦，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这红尘浊世了。
听完老人的一席话，余锦感慨万千。
一个书斋便可以是一个人的一生、全部。
老人是在余锦抱着书离开后的三天去世的，那日走之前，老人问余锦能否做他“一日女儿”，余锦欣然答应。
余锦烧了书斋，将书斋的一部分木灰和老人的骨灰放在了一块，她为老人立了个墓碑。
上面刻着“贤德方馨”四个大字。寥寥几字就概括了老人的一生。
*
余锦回去时天色已经很晚了，高门大户门前都挂起了气死风灯，王府亦是如此。
虽说老人与余锦只有一面之缘，但老人身上的故事却触动了余锦的心弦，她心情有些低落地走着，突然，万籁无声的街道上响起了一个女音。
“玹哥儿，是芸姐姐对不起你”。
突如其来的女声惊扰了正沉浸在伤心之中的余锦，她抬眸一看。
一男一女正站在体格庞大的石墩旁，女子正捏着手帕细擦着眼泪，夜色暗黑，余锦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只觉得女子看起来很娇小玲珑，特别是站在对面高大伟岸的男子身旁，越发显得女子小鸟依人。
待看到旁边那男子的真面目后，余锦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旁的遮蔽物后面，心安理得地听起了墙角。
女子哭了好一会才止住了泪，男子也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女子殷殷哀求道“玹哥儿还是不肯原谅芸姐姐吗？芸姐姐当时真是迫不得已才不辞而别的。”泫然欲泣的女音带着低低的娇软，余锦一个女子听了，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然而，裴玹依旧无动于衷站在原地，眼神漠然如冰，就连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冷冰冰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裴玹才开了尊口，语气平静无波“芸姐姐不必再多说了，你走吧，希望芸姐姐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语气生硬。
这不带一点感情的话音一落，余锦看见，女子的身形晃了晃，有些站不住脚之势，就在这时，裴玹的手似乎也动了动，但女子没有看见，她稳住身形后，提起裙摆飞快地跑开了。
三千发丝随着女子的转身飘然飞散，那是很美的一幕，可是个中滋味却是令人悲痛欲绝的。
在女子转身刹那，余锦也看清了女子的眉眼，正是那一日马车中的女子，也就是小七口中的书中女主。
待女子身影消失后，裴玹呆呆地在阴影处看着女子远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地，就在余锦以为他要这站一晚时，裴玹动了动，随后决然离开。
余锦在裴玹前脚离开后，她也回了王府，坐在床榻上之时，小七出现了。
“主人，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你需要帮助书中女主李芸汐得到裴玹的原谅。”
此刻余锦正在想着前世的小说剧本，没有听清楚小七说的什么，于是小七又说了一遍。
这次她听清了，问题也随之而来“小七，为什么我看的小说剧本里并没有李芸汐跟裴玹小时候的事情啊？”
听刚刚李芸汐之言，她和裴玹小时候就相识了，然而余锦看的小说中并没有写到他们童年时的事情，这就说明哪里出了问题。
小七给了她答案“主人，你还记不记得书中乞丐曾在一个雨雪天中救过书中女主一命？”
“废话，我要不是为了躲着那该死的命运会来这？”余锦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小七。
‘’那就是了，主人你逆天改命，违反了世间万物的规则，导致剧本错乱，现在这剧本的走向已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掌控。‘’
“什么！！”余锦的声调陡然开了八度，震耳欲聋，小七很庆幸自己没有耳朵这个东西。
但隔壁的墨染却遭了殃，古人睡得早，这个时辰她正在跟周公会晤，突然被余锦的大喇叭给惊醒，她怕余锦出了什么事儿，赶忙趿拉着绣鞋敲余锦房门“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无事，做了个噩梦，快回去睡吧”。余锦尴尬地应道。
她这般说，墨染放下了心，打着哈欠走回房继续睡。
待听到了关门声，余锦异常愤怒道‘“没有剧本，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功能，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你让我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
小七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女人，终于明白了惹什么人都不用惹女人这句话。
这时候小七就很识趣地不再开口了，摊上这么个主人，它的终极目标是做个隐形机器人。但此刻它只能催眠自己无视余锦眼中的怒火。
余锦自导自演了一会儿后，见小七没有一丝松动的迹象后，她适时地撤掉了演技。
原来，两人都在局中局。可惜这局两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反而是余锦演了一场独角戏。
小七一看余锦这切换自如的情绪后就什么都明白了过来，它很愤怒“主人，你居然欺骗我的感情，我好心通知你任务，你居然假装愤怒想骗我给你赊技能。”
看来这次真伤了这孩子的心，余锦有些心虚，欲开口道歉。
熟料。
‘’任务翻倍！！‘’这是小七今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这句话成功地让余锦知道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脚还疼了她一晚上。
这是个祖宗！！得供着！！这是余锦快睡着时幡然醒悟的血泪经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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