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心酸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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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气息还没到来，可是常休西的心里却已经长了草。想到晏吾和谢冉分了手，她就无法淡定了。
终于在网上遇到了晏吾，她连忙去打招呼：“晏吾，上线了？前天在健身中心都没和你说上话。”
“嗯，后来我忙着去上街舞课，就没去找你。”
常休西真想直接问他谢冉的事情，可是又怕他不想说，最后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说：“健美操的课我落下太多了，白晓晓说她会教我，可是我估计我是学不会了。”
晏吾的回话隔了一会儿才来：“没关系，下个礼拜就学新的一套，你来学吧！”
常休西正要回话，却看见晏吾说：“白晓晓都跟你说了吧？我和谢冉的事。”
常休西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只好回答：“她说了一些，不过她也说了都是猜测的，你也没有跟她说过。”
“我们是分手了。”晏吾说。
“挺意外的。”常休西据实说。她真的很意外，到现在还有些消化不了。
“我没跟大伙儿明说，因为实在是说不出口，有点丢人，好像被耍了一样。”晏吾说。
常休西有些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同时也有点受宠若惊，对别人都没有说，包括当成妹妹的白晓晓，可为什么偏偏对她说呢，难道当她是知心姐姐？
晏吾又说：“当面的话我可能还是说不出口，不过憋得心里难受，你不会笑话我吧？”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再说也没什么可笑的。不过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为什么分手啊，就因为她即将有好的前途？”
“她说好在我们刚开始，趁早结束了，免得陷进去了再分开就更痛苦了。可是我已经陷进去了，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休西你最清楚了。”晏吾好像说不下去了。
常休西想起了他们的初见，那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想起来就会有微微的疼痛，是的，她最清楚不过。她压下自己的情绪，小心地问：“你没有争取吗？也许她只是没有信心而已。”
“我说了，甚至说了很肉麻的三个字，我从来都没说过的。我还说我会努力工作，虽然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可是努力的话还是有希望能买房子的，我说我会努力让她幸福的。”
“她怎么说？”常休西有些难过，如果一个男人对她说这些她会很感动的。
“她说，她没有想这么远。”
常休西隔着屏幕也感受到了他的受伤，她涌起了很多情绪，她不知道是圣母上身还是母性泛滥，或者只是那一份对他的喜欢，让她很想奔到他身边抱住他，要不拉住他的手也好。
可是晏吾好像不想再说了，他说：“跟你说这些挺无聊的吧！没事，反正也没交往多长时间，分了就分了。姐，我要去上班了，先下了。”
常休西看到他的头像暗了，心里很是惆怅，她坐着，反复看着他屏幕上的话，一遍再一遍。
不知道过了多久，常休西猛然从椅子上窜起来，快速穿上大衣，围上围巾，戴上帽子把乱蓬蓬的头发藏在里面，出了门。
她看了看表，现在离他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是要进去等他呢，还是在门口等他来呢？
她也不知道见到他要说什么？安慰他？还是嘻嘻哈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只是想见他而已，见到再说吧！
她顺着大楼根底下向前走，走到照相馆的地方禁不住放慢了脚步，因为这栋楼旁身有个小胡同，里面有一个空场，那个地方就是上次晏吾遭暗算挨打的地方。常休西没事的时候去里面转过，她就是在这儿救了晏吾，虽然对晏吾来说挨打是不好的记忆，可是对常休西来说却是珍贵的记忆。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后来干脆停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进去转一圈，莫名的感觉。
她把掉下来的围巾重新围到嘴边，轻手轻脚地顺着小胡同走进去，空地处有一个废弃的篮球架倒着卧在地上，常休西走到篮球架边，小心地迈开。那晚这个地方显得很恐怖，可是此刻午后的阳光照着它，小小的空荡荡的，车声喇叭声好像都远了，常休西好像忘了，这之外就是钢筋水泥林立的坚硬城市，这个不合时宜的小小角落竟然让她觉得温暖和安静。只是因为这里有她和晏吾的一段记忆吗？
常休西暗笑自己的文艺，慢慢回过身，准备出去。前面三层楼的后身有一个外侧楼梯，转了几转才到地面，她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注意到根底下的楼梯上坐着一个人，头和上身都趴在自己支起的腿上，好像睡着了。常休西更放轻了脚步，可是走到侧面的时候，她发现这个人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晏吾。
“晏吾！”又惊又喜的常休西小声喊。
可是这个人没有动，常休西又喊了一声，怯怯的但声音略大了些：“晏吾，是你吗？”
伏在腿上的头抬了起来，晏吾扯下耳朵上的耳机，用稍有些红的眼睛看着常休西。
“你怎么在这儿？”常休西问。
晏吾直起了上身，调整了一下坐姿，微微晃了晃头，前额的留海掉下来稍稍遮住眼睛，他有些尴尬，回答：“来的早了，不想进去，就来这儿坐会儿。”
“哦。”常休西咬了咬嘴唇，走到晏吾的旁边，然后也坐在楼梯上。
晏吾侧头看了看她，然后转回头苦笑说：“你不用安慰我，我没事，今天在网上跟你说了，心里舒服多了。谢谢你。”
常休西笑了一下，说：“不用谢，我本来就是知心姐姐的形象，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向我倾诉。”
晏吾没说话，可是刚才努力驱赶走的伤心表情又回来了。
常休西看他似乎不想再硬撑了，心里反而感到安慰，他是当她是朋友吧！她看着前面，慢慢地说：“这里好像是你上次挨打的地方，我还记得你当时满脸血，可是你用手抹了一把，说都是鼻血，还对我笑。”
“嗯，是啊，真够丢脸的。可是姐，你不知道吧，这个地方，有我一个很美好的回忆。”
常休西猛地侧头看他，心禁不住跳动起来，难道他……
晏吾看着正前方，说：“我是在这里向谢冉表白的。”
常休西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也看向前方，心微微下坠。
“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要在这儿向她表白。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当一个地方发生过不好的事情变成了不好的存在的时候，就再在这个地方制造一个好的记忆，遮盖住原来想要忘记的事情。当时我想，反正这里已经是不好的地方了，如果谢冉再拒绝我，那也不会多一个不好的存在了。”晏吾说到这儿，禁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答应了我，所以这里就被我用好的记忆覆盖了。”
常休西觉得有些悲哀，因为她发现她和晏吾的记忆永远是反着的。晏吾第一次见谢冉，对晏吾来说应该是用宝石镶上边永远珍藏着的美丽记忆，可是对她来说却是心里的一根刺。而对她来说无比难忘的拯救了晏吾的夜晚，却是他认为不能更不好的存在，是千方百计要去覆盖的记忆。她永远和他有着误差，从年龄到记忆，一切的一切。
风好像停了，空地也寂寞了。他们坐在楼梯上，背影看着有些可怜，却各有各的可怜。
晏吾终于打破了沉默，他把环在脖子上的耳机绕过来，递给常休西，说：“你听听这首歌，这两天我都在听。”然后把另一边塞在自己耳朵上。
常休西接过耳机，向他身边凑了凑，把耳机塞到右耳里。
伴奏很小声，一个干净的男声，慢慢地吟唱：
走不完的长巷原来也就那么长
跑不完的操场原来小成这样
时间的手 翻云覆雨了什么
从我手中夺走了什么
闭上眼看 十六岁的夕阳
美得像我们一样
边走边唱天真浪漫勇敢
以为能走到远方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常休西侧过头看晏吾，他静静地听，头发遮住的眼睛里闪着遗憾的光。她也很心酸，虽然他们一起听这首歌，可是这首歌仍然不属于她和他，她只是在旁听他的心酸的爱情，那爱情里没有她。
她也曾有过爱情，她一直坚信，即使是暗恋。可是她从来没有相爱，因为从来都是只有她自己。
她不想眨眼，因为怕眼泪滚下来，可是即使这样大滴大滴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晏吾回头看到了她的眼泪，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
常休西头一次这么失控，她努力抑制着，可是更多的眼泪涌出来，她想说话可是怕一张嘴就哭出声来。
晏吾看着她，终于不再追问，他伸出手，轻轻帮她擦掉了眼泪，小声说：“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呢？傻瓜。”
常休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他眼里打着转的泪水，她好像有些安慰，因为他们的记忆终于重合了。
“如果能覆盖住你和她的记忆，我愿意竭尽全力。”常休西默默地想。
循环着的心酸的歌还在唱着：
闭上眼看 最后那颗夕阳
美得像一个遗憾
挥霍哀伤青春兵荒马乱
我们潦草地离散
明明爱啊 却不懂怎么办
让爱强忍不折断
为何生命不准等人成长
就可以锈成过往
我曾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心酸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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