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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咒术师 ...


  •   解决完夏油杰的甚尔,握着天逆鉾的手顿在了半路,犹豫着是否该刺下这最后一击,他回头看了眼宿傩所在的方向……咒灵的暴动若是节外生枝了。

      正好,哼着某首不知名的平安京小调……宿傩从盘星据点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的样子。

      “这小鬼你想怎么处理?”甚尔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夏油杰。

      可能是之前的追忆让她想起了相近的人,可能是善心上来了想要网开一面,这句话说得宿傩自己都想要笑,也可能单纯是和羂索的约定,谁知道呢?

      宿傩没有做多余的事。
      羂索说留下这个小子还有用,她也不介意施以顺水人情。

      这里的事基本算是解决了,宿傩也决定按照一开始的计划那样……去会会老朋友天元。

      于是眼都没瞧一眼仰躺在地的夏油杰,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反倒是提起了先前被她救治好后,又丢在了盘星教总部的天内理子。

      “那是你的任务对象吧,星浆体。”

      这个回答已经很直白了,甚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夏油杰轻微弹动的指尖,可能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宿傩想起羂索的理论:让规则之外的天与咒缚亲自动手,才可能打破咒术界中因果架构的那环,不然平衡会用自己的方式修复平衡。

      这点,曾经杀过一个六眼的羂索表示很有发言权。

      宿傩不能肯定这个理论是否全都正确,但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天命已经是某些具有实感的东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宿傩对此很是期待,也不拒绝再相信阴沟里的老鼠一次。

      谁叫他们最懂得惜命。

      甚尔听了也没什么感觉:有钱不赚王八蛋。

      既然宿傩说星浆体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废物利用一下也无妨,毕竟悬赏金额还是很诱人的。

      正在两人分工完毕,准备各奔东西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远远的,有些看不真切。

      五条悟的眼中一切都和慢动作一样。

      从再次苏醒起,……神经枝干极为复杂,修复起来绝非一朝一夕的事,至少不是这短短几个小时所能够完成的工作,所以,尽管从表层的皮肤看,那不过是一道小小的伤疤,愈合在前额眉角,像调皮贪玩的稚子跌倒后磕碰出来的第一个教训,却狠狠地在日后的每次镜中回忆起这段经历,但实际……内里错误的连接,强行的兼容,断开又勃生的根须,比每一个醉酒更加迷乱,比x品更让人上瘾。这一刻他明白了真实是疼痛的,世界是有恶意的,这种恶意并非来自任何人,只是感受的代价。

      ——“这个世界让我畅快无比。”

      宿傩走前了步,挡住了甚尔面上不可置信……但已重新组装好武器准备上前的道路。

      你?”甚尔还没明白宿傩的意思。

      五条悟则是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理智回笼了瞬,喋喋不休解释着他反转术式运用的嘴也跟着停了下来。

      反观宿傩唇角勾起,脸上渐渐裂开一个狰狞且比对面那个脑子坏掉的人还要兴奋的笑:“对嘛,对嘛,这才有点咒术师的样子。”

      甚尔当然不会有五条悟那样的误会,自负地认为宿傩是在对他进行维护之类的举动。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咒纹蜿蜒攀附上少女的躯体。

      她仍旧穿着着标示有高专样式的制服,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但在能够露出的肌肤部分——脖颈、手腕、面颊,纹路如同锁链般刻印着,束缚着不至于让过于强大的力量叫形体溃散,而扭曲的是,刻纹内的咒力却轻易地宣泄着,彰显着自己的轮廓。

      宿傩的癫狂只是刹那间的事,情绪收放自如,被激起的战意让她把什么打算都忘到一边了,只想和眼前这个刚蜕变为当代最强的存在打上一架。
      ——“滚开,小子。”这句话是对着甚尔说的。

      五条悟:“为什……么?”
      质问声太低,以至于根本没被正在兴头上的宿傩放进耳里。

      宿傩往五条悟的方向攻了过去,一个闪身出现在半空,卷起一片尘沙,带动着俯冲向还在原地傻站着的五条悟。

      “碰——”
      碎石如蛛网状散开,五条悟还站在原地,脚下的地面深陷了几厘米,他的手抬着,想要实验的正极能量与负极能量并没有输出,只是他们之间还隔着无限,五条悟毫发无伤。

      这样的结果在宿傩的预料之内:“真是坚硬的乌龟壳啊。”

      话音刚落,不同角度的攻击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袭来,似乎是想要找出这块防御的薄弱点,纯物理手段的肉搏,没有任何咒术上的运用。

      而五条悟默契地扮演着一个称职的沙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她尝试。

      忽然,他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

      宿傩侧踢袭击上头部的攻击,在靠近面庞前被反手格挡,只是这次阻拦她的不是空气墙,五条悟甚至得寸进尺地做出了一个抓握的动作,白皙的脚踝扣压进体温有些不正常偏高的掌心,肌肤相触的肉感让他不自觉想要摩挲,五条悟撤除了无下限。

      长久的战斗本能,让宿傩并不会因为战场的任何异动而停滞或放弃进攻,她也没有费心去思考这一变故的背后原因,被钳制住脚,重心不稳,干脆放弃平衡,扭转身体,任由头朝下,攻击向对方的下盘。

      感受到手心中的吱嘎作响,骨头错位和将要粉碎的声音,平时与宿傩训练就知道她这不顾及伤的打法……让五条悟下意识地松了手,只是宿傩并不会领情,感觉到又有攻击袭来,五条悟只能退步躲避,并且由于本能反应,顺势一脚踹了出去,位置刚好是宿傩的腹部,让她倒飞出去数十米远。

      重新翻滚落地,宿傩抹掉唇角溢出来的血,脚上有些不自然的站姿在反转术式下恢复:“很好,很好。”

      要是让熟悉宿傩的人来看……都知道,虽然她的脸上还挂着笑,但宿傩已经气得不轻了。

      “啊!?抱,抱歉。”
      本来的阴暗念头在差点伤及对方前清醒,那些掌控欲,还未成型的计划,刚明白过来的感情归于空白……救命!QAQ五条悟也没想到怎么就那么凑巧,不假思索的防御成了挑衅。

      但他心里委屈的情绪更多,被伏黑甚尔打得时候很痛,被炫耀关系时很痛,察觉挚友的同样心思很痛,知道杰偷偷跑去找人了很痛,没收到信息回复很痛,看到你挡在别人面前很痛,知道主人养了其他猫猫很痛……五条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心里酸酸甜甜地,堵得慌,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又第一次意识到对方可能根本不想听。

      从什么时候开始,神子要在乎起其他人的感受了呀,没有尝试过情爱的神子沾染上了世俗的烟火。

      宿傩:“看来你是真的准备好了。”
      宿傩根本没察觉到对面的心路历程,从那一记反击推测出五条悟有迎战准备了,斩击先一步劈了过去。

      “等等,先等等。”五条悟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可以再次开启无下限抵抗,一边躲避,一边问出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那个中年大叔到底是谁啊?宿傩酱怎么会认识他。”

      “宿傩之前不在高专的那段时间是和他呆在一起吗?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博物馆的任务后,那家伙好运捡到了受伤的宿傩酱,然后现在要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相逼,自顾自地贴上来道德绑架。”

      “啊,真不要脸啊,中年大叔就是中年大叔。”

      五条悟好像已经自动在脑内,把故事的剧集编写完毕了,并且深刻坚信着自己的幻想。

      宿傩都没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又是一道攻击被接住,五条悟捏住她的手腕,发力就想往自己的方向带,拉近跌入怀里了更好,另一只腾出来的手还摸向了宿傩的肚子关心道:“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QAQ,有没有伤着……啊!!!!”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在占便宜的手,被什么咬住了。
      痛感传递而来,五条悟低头看去,宿傩战斗中被撕裂的衣服下摆,隐约透过布条能够窥见,自腹部中间裂开的一张大嘴……此时,这张嘴正死死地咬着,胆敢探身前来挑拨试探的猎物。

      五条悟的指节已经血肉模糊,但他却像完全无视了这一场异常现象了般,反过来对准宿傩就嘤嘤地撒娇道:“疼,宿傩酱,很疼,松口啦。”

      见宿傩没什么正反馈后,他再次低下头去和宿傩肚子上的大嘴商量道:“嘘……嘘…这样吧,我下次送你喜久福吃,只送给你,不给宿傩酱~先松嘴好不好,松嘴。”

      动作形似逗狗,欠揍非常。

      这很奇怪,不是五条悟的犯贱行为奇怪。

      偷鸡摸狗,啊不对,是招猫逗狗的行为五条悟做的不少,但作为自菅原道真传承起的术式世家,以最高规格培养出来的,未来无疑要成为御三家之首的五条悟,可以说,其他人是有未来的……次子外室普通人出生的特殊孩子、杂仆女佣、不被认可的天与咒缚,他们每个人的诞生是为了什么?他们的未来可以走向什么?
      一辈子的囚笼中,即便逃离也摆脱不了阴影,放弃儿时名为拯救的理想……这些是选择,他们太普通了,他们太微不足道了,他们有意义吗?

      五条悟这个名字生来就是最强的,五条悟这个名字生来就是要成为最强的,他可是打破了天的咒术师啊……怎么会认不清眼前的诅咒呢?

      诅咒是一个很公平的东西,如同某种必然会发生的禁制。

      像厌恶着自己这一脉的狗卷家,只要站在人群中,扯开遮挡,嘴角的蛇目咒纹永远标志着他们为异类,打上的标签,如此显眼。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刚进入咒术界没两年的夏油杰,他可能会为他未积攒深厚的底蕴知识感到歉意,但这样的说辞又刚巧能够帮他诡辩道:“误会你了,这是因为宿傩同学很强吧,以后也要多多关照啊。”

      是的,诅咒师与咒术师,皆为术师。
      我们抛弃立场问题,都是借用了不该归属于人类的特殊力量,必要的等价交换是自然的。

      但她可是诅咒啊。

      五条悟的手仍被腹中长出来的那只大嘴叼着……宿傩有些惊奇地看了眼,现在还在笑嘻嘻地逗着她身体畸形部分,并开始自顾自地碎碎念些什么让动物松嘴的土方法,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地说道:“什么啊,是我看走眼了吗?你……原来已经疯掉了啊。”

      “咒术师。”

      这最后一声称呼没有起到什么提醒作用,五条悟甚至变本加厉地打趣起宿傩来:还说我是乌龟壳,咬得人不放的宿傩酱才是小乌龟。”

      对于眼前站着的不能被称为人的诅咒熟视无睹,宿傩见状也懒得再和五条悟磨蹭,作为曾经的佛门圣子,曾经的诅咒师,她不仅背叛了所谓正论的一方,更是主动背叛了她的种族,她并不会去思考到底是什么让六眼选择装瞎,又是为了什么按兵不动,维持虚假的和平。

      五条悟的手被咬得动弹不得,宿傩则是在主动松嘴的下一秒,由腹中口取出了一直含着的特级咒具缚生啰。

      它被隐藏在舌根下方,如今被卷起顶握在了宿傩手中。
      宿傩的灵魂很强大,但本身并不具备对此类特工的能力,已经回归到原主人的特级咒具补足了这小小的不足。

      它被重新绑定后便具有了将人神魂俱灭的能力,宿傩原本是打算用它来威胁天元的,但现在,直接冲着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已经被松开的五条悟袭去了,位置刚好是五条悟被天逆鉾贯穿的脖颈……在反转术式催生下,新长的嫩肉相较周围的皮肤要淡上一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咒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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