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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打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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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浸闭上眼睛在最右侧默默假寐,听着他们在旁边跟粉丝们聊天互动。
不到十分钟,门口响起开门的吱呀声,队长连忙把摄像头转向门口。
余浸睁开眼睛。
一个脑袋探出来,是一张还带着一点稚气,从少年逐渐过渡至青年的脸。双眼皮很宽,像刀刻的雕塑那般深,瞳孔是浅浅的琥珀色,眼尾下坠出一个拽拽的弧度,此时笑起来,被卷曲的睫毛遮掩的卧蚕弯得像一对新月。鼻梁直挺,薄唇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脸上满是邪气。
【小迟妈妈爱你啊啊啊啊!】
【怎么办,对着这样的小迟大四的我竟无法把他当初三的小朋友看】
【我当年十六岁的时候怎么没长成这样...】
【果然接到小鱼的电话就这么快到了吗?我kdl】
迟以阁察觉到镜头,右眼一眨,嘴角一歪,对着粉丝们来了一个wink,然后带上门朝屋里喊了声:“余浸哥~”
“怎么办,我越来越把控不住小迟了。”队长闵霁仰天长叹:“他偏离了我的养成轨道。”
白知炀拍了拍闵霁肩膀:“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磕他的cp。”
说着几个脑袋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余浸。
余浸表情毫无变化:“......滚。”
迟以阁非常自然的绕过其他五个哥哥,跑到离他最远的余浸身边坐下了。余浸这才看见他还是一身蓝白色的初中校服。
【小迟你要不要表达的这么明显!蒸煮按头让我磕糖?!!!!】
【我又可以了!余浸哥哥请你解释为什么小迟一到你就不困了?你睡呀!睡呀!】
【话说宁姐搜好游戏了没?嘎】
宁姐:“小迟回来了,我们开始吧。我刚搜到一个游戏给你们念一下。大概就是抽签抽出来两个人,都蒙上眼睛,封上嘴,让他俩用摸......咳,让他俩用其他方式交流,最后猜出来对方是谁。可以吧?”
“可以。”大家点头认可。
【我可听见了摸那个字......我还不聋......】
“来抽签吧。”宁姐直接上道具盒,抽签之前先给他们蒙上了眼。
几人正要上前,宁姐做了个停的手势:“为了避免你们抽不成一对儿,我来抽,抽五次,基本就不会有人没玩过啦。”
她象征性地晃了晃盒子,伸手抓出来两个小球,对着镜头展示了下。
【正合我意啊啊啊!我是锦鲤!】
“什么啊宁姐?”迟以阁笑问。
“嗷对,忘了让你们把嘴缝上了。”
“缝上?!”林子霖吓了一跳。
宁姐也笑了:“我口误,封上封上,小林拿胶带去。”
林子霖摘了蒙眼的制服领子:“拿胶带封......宁姐真狠啊!”
宁姐把小球藏到身后,神秘的冲他一笑。
胶带拿来后,她并没有给他们粘上,而是让他们互相帮忙给身旁的人粘上嘴。
毕竟身为一个经纪人,她怎么会放弃这种营业cp热度的机会呢?
胶带传到了余浸手里,他想也不想直接递给迟以阁。
“我给你粘,那谁给我粘啊?”迟以阁撇嘴。
“自己粘。”
【woc虽然我磕小迟攻但是余浸哥这个语气!我的耳朵自动翻译成了“自己动”!】
【闵安yyds!闵安cp好甜队长好温柔啊啊啊啊】
迟以阁任劳任怨认真的帮余浸把胶带轻轻粘在他唇上,戴着眼罩不确定位置,手指摸索了两下,还按了按。
【吃鱼cp大站又有了新背景!】
余浸神色不变,抬着下巴安静让他贴好按平整,眼皮又耷拉下来了。
他早就知道宁姐会在抽签的小球上动手脚,一会儿她抽到的必定是他和小迟。
还是那句话,没有一个经纪人会放弃到手的热度。
果不其然,宁姐一拍手,后面的工作人员把他推了出来,然后又去推另一个人:“其他人摘眼罩吧。”
迟以阁耸耸肩,上前一步走近了些,鼻尖一动,冲着镜头的方向挥了挥手,工作人员上前帮他把胶带撕下,他抿了抿唇:“结束了,这我余浸哥。”
余浸什么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动,一把撕下自己的眼罩和胶带无奈道:“你就算知道是我,也好歹做点动作演一下吧?搞得跟你有剧本似的。”
迟以阁扒拉了一下他的发尾,笑得露出虎牙:“开什么玩笑,也不想想我是谁带大的,闻味儿都能闻出来。”
余浸身上有特殊的香味儿,是他洗发水和沐浴露混合的味道,估计已经腌入味儿了,什么护肤品和香水的味儿也掩盖不了。
“扒拉谁呢,没大没小的。”余浸脸上不带笑,但是不显冷淡,伸手捉住迟以阁的手从自己头发上按了下去。
迟以阁从十二岁起就是跟他一起训练的,他是哥哥,虽然只比迟以阁大了一岁,但性格比较稳,相比之下,幼稚还爱闹事儿的迟以阁真可以说是他教着护着拉扯大的了。
那时候sunflower还没成团,成员也不齐,达道的预备役男团们要么上学,要么被关在练习室里拼命练舞练歌。迟以阁依赖余浸,也只信任余浸,他是余浸亲手养大的小孩。
几人闹腾了一阵,雨点打着窗户的声音已经传来了,宁姐赶紧带着工作人员回去了,再下大点就走不了得在宿舍里跟小少年们挤了。
“哎宁姐等等,捎上我捎上我我家里有事我得回去趟。”林子霖连忙回房收拾好自己东西就跑了。
闵霁带着大家跟粉丝说完再见,一脸疲惫的关了直播,连最内向的老二安李都忍不住长叹一声:“真不喜欢周末整天直播,还不如练舞。”说着伸展着筋骨回了房间。
下午他们吃饭的时候余浸还迷糊着,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口没吃。余浸同学虽然长相很不一般,不光帅,两只眼睛底下都有个小红痣还是对称的,算命的都说他吉人自有天相,但他毕竟还是个肉体凡胎,刚来人间十七年不到就算修仙都修不成这么快。余浸终究还是没有研究出辟谷绝活,他从一点多睡醒到现在根本没有进食,全靠喝牛奶续命,晚上十点半多的时候余浸的外卖才到。
大家都回自己房间了,余浸怕惊动别人,并没有把宿舍里的大灯打开,所以周围黑灯瞎火的,借着窗户勉强撞不上墙。
他摸着黑出了房间,轻飘飘地把外卖从门口拎回来,却不料半路杀出一个迟以阁,听见了他开门那点儿动静飞速抱着枕头窜出来,死活不回去,非要跟着他睡。
“哥哥,外面雨下得太大了,还打雷了......”迟以阁身上还披着校服,怀里枕头抱的紧紧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余浸提着一大盒外卖面无表情:“你今年都快十六了。”
“可是打雷了。”迟以阁睁着大眼睛死盯住余浸不动了。
半分钟后,余浸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对小孩要有耐心要有耐心...”,默默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sunflower的集体宿舍挺大,有四个房间,两个人住一间,余浸因为嫌吵和起床气两大问题,毫无悬念的成为了那个自己住一间的幸运儿。每个房间都是两个大床并列排着,平时余浸爱睡哪张睡哪张,后来索性也就把两张床拼到了一块,反正都是自己睡。
反正都是......好吧迟以阁来了,跟他一个房间的林子霖回家去了,余浸这里就成了小迟同学永远的港湾。
迟以阁耳朵被余浸塞上了有线耳机,耳机里是sunflower上回的专辑主打歌,柔缓的旋律替他抵挡住震耳欲聋的雷声。
余浸没骨头似的倚坐在床上,慢悠悠的吃着一盒就好几百的高级盒饭,还不忘懒懒地跟迟以阁扯闲皮:“你这个怕打雷的毛病得有个几年了的吧,估计先天的啊,不去看个心理医生么。”
迟以阁眼圈红红的,双手死命按住耳机,背对着窗户蜷缩在地毯上。
余浸抬脚轻踹了一下他腰间,迟以阁摘下一边耳机抬头看向他:“啊?”
“我说,你怕打雷得有好几年了,不,去,看,看,嘛?”余浸吸着乳酸菌饮料,一字一顿重复道。
“算了吧哥,”迟以阁伸开腿,爬上余浸的床:“太毁我形象了,这种事儿还不够我掉个几万粉的。”
“没事儿,让宁姐给你换个人设,从拽拽的小魔鬼变成胆小的爱哭鬼,多大点事儿啊。”余浸满脸嘲笑。
迟以阁把耳机重新塞上,瞪了余浸一眼:“不要。”
余浸其实并不高冷,也不是什么淡漠疏离的性格,只是常常带着层没睡醒一样恹恹的气质,让人看着不好接触,事实上只要睡醒了,跟其他半大孩子没区别。
“再说了,”迟以阁脑袋埋在膝盖上,闷闷的出声,“打雷我就来找你呗。”
“我又不能一辈子都跟你在一块儿。”余浸可算是扒完了最后一口,随手扔在了床头柜上。
其实迟以阁就算塞着耳机也能听见:“为什么不能?”
余浸拍了拍手,又伸长胳膊拿了瓶乳酸菌慢慢喝着:“没有谁能跟谁一辈子在一块儿,哥只是陪你走了一段儿。”
“那就不能继续陪我吗?”
“会有别人来接哥的接力棒啊。”
迟以阁起身拉灭床头灯,蒙住被子表示不听不听。
余浸看着自己身上只堪堪遮住一角的被子,毫不留情地把被子拽了回来。
可怜的小迟被迫跟随温暖的被窝爬到了哥哥身上。
“滚,他妈压死你哥了!”
“我冷。”
“自己滚回去拿你的。”
“我不。”
“迟以阁!”
“我就不。”
“你再说一遍?”
“......好吧。”
迟以阁伸手塞了塞耳机,翻身从余浸身上下去了,但还是没敢回去拿被子,就蜷缩在他身边,紧紧贴着那片温暖。
片刻后,“阿嚏!”迟以阁小朋友成功着凉了。
余浸:“......”
娇成这样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