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转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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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寒潮来得特别早，初冬时，天空已是日日阴霾，晨晨慢慢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两旁高大的梧桐枝干上积着一层细雪，空气冷冷的，晨晨想起从幼时开始，她们便是天天穿过这条路，去幼儿园，去小学，去初中，去高中，直到许久之后，她们偶尔开车路过这里，仍忍不住停下来，慢慢走上几步。
这里直通她们住的家属院，每天上班时间里，总有许多穿着灰白工装的人从院里出来，当年她们上学时，总是早出晚归，林荫道上常常只有他们三个人，又或是只有她们俩。别的孩子都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时，她俩就这么手牵手静静走着。
程家父母只有一个女儿，太多时候关心到专制的程度。他们老说骑自行车危险，家里离着学校又不远，走着安全些。即使晨晨想坐别人的自行车也是不允许的，谁叫那一年，她们有个同学就是骑自行车，死于一场意外车祸。从那以后，晨晨便是天天早一趟，晚一趟的走去走回。
起初徐可凡嫌慢，没跟她一起，直到有一天，她坐着小霍的自行车呼啸而过时，看到晨晨一个人孤单地走过林荫道，当时便跳下了车，从此后，便是两人或是三人路形。那时她们的感情是什么呢？简单的彼此相伴，不离不弃。其实她俩之间，就算没走到爱情，这辈子也难舍牵绊。从小可没出息地瞅上晨晨口袋里的糖时起，她就一步步地被俘虏了。
那晨晨呢？忙也是不知何是甘当俘虏的俘虏了。
晨晨不是神，也不是什么天使，她比别人善良，只是因为有人帮她承担了那份黑暗。从家里到家外，每个人对她的保护都是无微不至的。她能懂，知道珍惜，所以她的保护圈反而越来越大。
只是这次，谁能保护她那份受伤的情感呢？人们已经习惯了徐可凡的不辞而别，可是晨晨没习惯，徐可凡不该对她这样。
雪，越下越大。飘散的雪花像是巨大的棉被，厚厚的压了下来。压抑着空气，压抑着心情，晨晨伸出手，感觉着那雪花的冰凉触到指尖，那寒意像是血流，渐渐顺着手腕进到心间。那阵寒冷冻得她全身发颤。
风雪中她的视线渐渐模糊，那大片的雪花渲染着世界，一切是那么的模糊不清。以至于那件米黄色大衣出现在她眼前时，她任没完全反应过来，就是这件大衣，是她给徐可凡买的。那天梦里，她梦到徐可凡穿着这件大衣和小霍相会。或许晨晨想和老天赌一把，第二天，她硬让徐可凡穿这件衣服。谁知，也就是那天，她失踪了。
再看到这件大衣，晨晨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那张熟悉笑脸更加的不真实。徐可凡就那么温和地笑着，看着她。她帮晨晨拂去身上的雪花。她看着她的颤抖，抱着她温暖她，很熟悉的温度，暖暖的，直进心里驱散严寒。
晨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问。她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个惊醒，胸中的温暖便会突然抽离。
可是……
梦终究是梦，就算再不愿意醒，也抵不过梦境的远离。当晨晨争开眼时，一切变了。高大的梧桐树不见，漫天大雪、那件米黄大衣，那个温和的笑容，那个暖暖的怀抱都不见了。她的眼前是有旧旧的老房子，还有母亲担忧的脸。
半夜里，程母突然醒过来，感觉天像是又冷了，她轻手轻脚地过来给晨晨加被子，却猛然看到女儿满脸的泪痕。她起初还以为女儿没睡，可担心的看了半天，才发现，女儿是在梦里哭泣。
看到女儿醒来，程母尽量克制着自己，平静劝道，“那个人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晨晨坐了起来，拉着母亲坐到床边，她靠着母亲的肩膀问道，“妈，你很讨厌小可吗？”
“唉。”程母捂着鼻子，苦笑，“孩子，她来这么多趟，我有赶她出门吗？你是我生的，难道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吗？可是，晨晨啊，小可那人根本让人信不过的。你想想，当年她爸被抓进牢里，她都能一声不吭的就走。这样没情没义的人真能陪你一辈子吗？”
“妈。您不相信她，相信我好了。”晨晨看着母亲，露出自信的微笑，“您不是一向夸我聪明吗？我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给自己一个好的未来呢？妈，你别操心了。快去睡吧，瞧你穿得这么少，可别冻着了。”
程母叹气离开，临到门口还叨叨着，“她走了好啊， 走得好。”
晨晨抱着胳膊，缩在被里。梦里的温暖好像还在，枕间还有她的身上的味道。晨晨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她扭到脚，很痛，很痛。那时，小可就那么握着她的手，皱着小眉一本正经地告诉她，“别怕，别老想着痛，你想点别的啊。比方想想，我瞧着你痛这么厉害，肯定得买东西哄你。你想想，关键时刻敲我点什么好呢？”
想到这儿，晨晨忍不住笑了出来，或许，她该找个办法，转移相思，转移心中的疼痛吧。
天大亮时，晨晨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她紧张地按下接听，那头却传来方南的声音，“晨晨姐，我爸找你，我把电话给他了哈。”
那头又传来一声低沉的男中音，“程丫头吧，我是老方啊，有兴趣回医院工作吗？我们市医院可是求贤若渴啊。你有空过来一趟吗？我们谈谈，待遇之类都好商量的。”
晨晨犹豫了一下，应道，“可是我现在……”
“我知道，才刚康复是吧，没事，我们先商量。到时视具体情况再细说。”方院长颇为热情，他女儿更热情，一个劲的在旁边，又打手势，又吱吱的。方院长笑着说，“那行，就今天上午吧。我把所有的会都推掉，那我就让我家方南去接你了。”
晨晨客气地说，“谢谢，不用了。我一会儿打车过去。”
“这样啊。好，那我在医院等你。”
看来医院里的事不少。当晨晨和父亲一齐慢慢走到楼下，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小霍和小黑正站在楼边聊天，一看到她，一齐说，“去医院？我送你。”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20章 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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