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我的！》犹姜

18、第 18 章

　　许言俞确实没听过音乐会，他小时候学过小提琴，可能是没什么天赋，考级速度很慢，后来他就干脆放弃了。现在听着高雅的钢琴曲，兴致缺缺。

　　能支撑他没在音乐会睡过去的唯一念头就是。
　　张湛怎么也来了？！

　　于静宁怎么还认识他？
　　这个崽种今天穿得人模人样还挺帅的，他不会是想引诱于静宁吧？

　　音乐会不需要视角看台上的演奏，他就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实际上仔细看于静宁座位旁边的人，试图从里面找到那个穿黑衬衣的身影。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耐心和眼力，居然真的从面前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身影中，找到最挺拔看上去最帅的那个。

　　没看到脸——但其实有没有脸都一样。

　　许言俞觉得这个人是张湛。

　　在第一排。

　　自己买票的时候第一排的票已经没了。
　　所以他是在自己之前买票的。

　　确实有可能是不经意凑在一起的。

　　刚刚卸下一点防备，又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自己又不听音乐会，为什么会带于静宁来音乐会？谁给自己出的主意？

　　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在结束前想到了。

　　是张湛。

　　自己没找到合适的电影，是张湛提议可以听音乐会。

　　所以这一定是早有预谋吧？
　　他不仅想引诱于静宁，还让自己邀请于静宁，把于静宁带到他面前？

　　演奏结束，演奏者开始返场，台下观众气氛热烈。

　　许言俞陷在自己的情绪里，只觉得他们吵闹。

　　台上传来钢琴声，如流水潺潺，一气呵成又安宁和畅。

　　许言俞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台上全黑了，只剩下一抹灯光照着后面的一人一琴。

　　台下观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开始鼓掌欢呼。

　　许言俞有点茫然。但刚刚那一小段钢琴确实让他心里欢快些许，他也跟着鼓了掌。

　　返场十几分钟后才是正式结束。许言俞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起来往前走。
　　他叫于静宁，询问：“回去吗？”

　　于静宁还陷在刚刚美不胜收的演奏中，听到许言俞的声音才站起来：“走吧。”

　　她有点激动的告诉许言俞：“返场的时候那段钢琴是杨访老师！她是我偶像！我小时候学琴就经常来剧场听她的独奏！前两年她出国了，没想到现在回来了！真的好惊喜！”

　　许言俞想到刚刚那段钢琴，又被于静宁激动的心情感染，他附和：“确实很好。”

　　两人去了储物柜里的包，出了剧院。

　　今天三个厅都有演出，现在结束后剧院门口出租车打车的路口站满了人，都在张望着试图打车。

　　于静宁原本激动的心一下冷静下来，进场前就开始考虑的问题现在卷土重来并且越发严峻：“人这么多，怎么打车。”

　　许言俞跟着看了看。

　　前面排满了人，出租车刚过来马上就被拦住。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网约车。

　　前面还有一百多个人在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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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点不妙。

　　两个人耐心等了一会儿。

　　十分钟后，于静宁电话响了。

　　妈妈的声音柔和又带着担心：“宝贝女儿，不是说晚上回来吃饭吗？怎么还没回来？”

　　于静宁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许言俞，背过身和妈妈撒娇：“才五点多啊，我刚看过音乐会，马上就回去了。”

　　“要不要妈妈去接你？”

　　“你再过来就要半小时后了，我看看能不能自己打车回去。”

　　许言俞厅于静宁小声和妈妈说话，一边认真手机里前方正在排队打车的人。
　　十分钟过去了，还剩五十个。

　　只要再等十分钟，大概就轮到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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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糟糕的可能。

　　许言俞有点气馁。

　　他觉得郝宇星的攻略不是很靠谱，今天并不是很愉悦。
　　在游戏厅没抓到于静宁想要的玩偶，餐厅味道一般般，于静宁也没有拍照片。到了音乐厅，不仅遇到了张湛，还打不到送于静宁回家的车。

　　身后剧院出来辆车，从剧院停车场一路开出来到了路边。
　　许言俞扫了一眼，没当回事儿，又低头打开另一个软件，接着打车。

　　那辆车却在他们面前停下，车窗摇下去，露出副驾驶的人。

　　于静宁刚挂掉和妈妈的电话，回头想和许言俞说话，余光注意到车上的人，愣了一下，打招呼：“嗨。”

　　许言俞抬头看过去。

　　张湛问：“打不到车吗？”

　　许言俞：“。”
　　他看着这件黑衬衣，都能想到张湛会说什么。

　　但是是主驾驶上的人先开口的：“你们认识？”

　　许言俞和张湛都没说话。于静宁礼貌说：“我们是同学。”

　　主驾驶上的人张着和张湛七分相似的脸，但性格和张湛截然不同，皮肤黝黑眼角有皱纹，看上去非常热情开朗：“小湛同学啊。今天人多剧院不好打车，你们上来吧，我带你们一程。”

　　许言俞和张湛关系好像不怎么样。
　　于静宁心思一转，刚想要拒绝。

　　许言俞先开口了：“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费事。”

　　“谢谢。”

　　许言俞拉开车门，示意于静宁坐上去。

　　于静宁站在原地疑惑看许言俞。

　　许言俞声音很低：“阿姨不是给你打电话吗？别让她等久了。”

　　他微抬下巴，示意于静宁坐过去。

　　于静宁弯腰坐到驾驶座后面的位置，许言俞也上了车，刚好在张湛身后。

　　两人系上安全带。
　　驾驶座的人问：“你们去哪儿啊？”

　　于静宁先问了他们要去的地方，然后折中回答了一个中转处，正好就是他们早上一起吃饭的商场。

　　对方看许言俞和于静宁一起出来，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就没有特地问许言俞。

　　但副驾驶的张湛问了：“你呢？”

　　许言俞还意识到张湛在问自己，直到他抬头，看到前面张湛正透过后视镜看自己。

　　不爽。

　　他忍气吞声：“也在那个商场下就好。谢谢你。”

　　驾驶座的人哈哈一笑，问：“你们兄妹两个今天来剧院看什么？”

　　于静宁：“不是，我们两个也是同学。”
　　许言俞：“听音乐会。”

　　不是兄妹……
　　驾驶座的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眼里带着些许戏谑和祝福。

　　没打趣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他问：“喜欢音乐啊。”

　　说到这里，于静宁点头，话也多了起来：“嗯。我看张湛也去了音乐厅，叔叔也喜欢？”

　　“喜欢，我爱人也是演奏家，我们陪着她来的。这不，演出结束他们聚餐去了，就我和小湛回家吃剩饭。”

　　许言俞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看了眼张湛的头顶，又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张湛。对方正低头看手机，手机页面好像是地图导航。

　　于静宁已经问了：“阿姨也去演出啊！她演奏什么？”

　　“钢琴。”

　　于静宁声音已经带上激动：“钢琴？”
　　“我很喜欢杨访老师，阿姨她认不认识杨老师？”

　　“她就是杨访。”

　　于静宁倒吸一口凉气。

　　许言俞深吸一口气，无声看窗外。

　　很好。

　　这很符合自己的猜想。

　　现在好了。
　　于静宁不仅认识张湛，于静宁最喜欢的钢琴演奏家，是张湛的妈妈。

　　耳边于静宁出奇兴奋了，她激动的说着自己学钢琴时偶像的力量，张爸爸噙笑听着，还邀请于静宁有空去家里玩。
　　说到这里，他还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许言俞，说：“你也一起来玩。”

　　很好。
　　输得一败涂地。

　　自己没有会弹钢琴的妈妈，也没有会热情邀请同学去家里玩的爸爸。
　　糟糕透了。

　　于静宁已经被偶像冲昏了头脑，都忘了张湛和许言俞之间的恩恩怨怨，连连点头，点完头又后知后觉问：“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不会，这两个月我们应该都在家里，随时欢迎你们。”
　　张爸爸说着，看了眼副驾的张湛，“因为我和杨访的工作需要到处跑，他小时候经常转学没什么朋友，你们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朋友，我们很欢迎你们来家里玩，杨访见到你们也会高兴的。”

　　于静宁想到张湛上周转过来，恍然大悟。她不是八卦的人，但面对自己的偶像，她又实在忍不住好奇：“那你和阿姨两个月后就不在这儿了吗？”

　　“我工作安排，这月底就走。她应该还在国内，但具体在不在这儿就看她的安排了。”

　　一直默默听着看窗外的许言俞突然问：“那你到时候也要转学？”

　　张爸爸和于静宁齐齐安静下去。

　　张爸爸是欣喜自己儿子居然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交到了不想他转学的好朋友。
　　于静宁是想到许言俞和张湛间微妙的小矛盾。

　　张湛通过后视镜看他，问：“你想我转学吗？”

　　许言俞：“。”
　　说不上想还是不想。他只想打败张湛，不管是成绩，还是其他任何事情，把张湛按在地上摩擦，接着牢牢坐稳自己第一的位置。
　　在此之前，他不想张湛一走了之。

　　但现在就坐在人家车里，人家爸爸刚刚还热情邀请去他家里玩。

　　许言俞觉得自己应该有一点礼貌，起码不要在热情好心的长辈面前出言不逊。

　　于是他咬牙挤出微笑：“不想。”

　　“好，那我不转。”

　　许言俞：“。”
　　等我重回第一后你能不能哪儿远去哪儿？

　　张爸爸豪爽：“对，他不转，他喜欢你们学校。本来你阿姨嫌麻烦都不想让他转过来，是他自己想转过来的。”

　　许言俞僵硬笑了两声当回应：“哈哈。”

　　于静宁有点担心的看看许言俞，再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看张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张湛嘴角勾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