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问候 ...
-
教室里立刻是一阵骚动。原本在睡梦中的人，就像是像是在黄昏时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吸血鬼一样，将布满了血丝的眼球瞄向了小路和我所坐的位置。坐在我和小路身后的腐女们开始兴奋地交头接耳，“哦，我就知道他们俩有JQ嘛。”
“多么有爱的一对啊。”
而男生则是小声地窃笑，“啊哈哈，小路啊，欢迎你再次加入光棍一族。”
“……”会计老师脸一沉，拿着黑板擦一连敲了三次黑板，惊起粉笔灰无数，他厉声厉色地说道，“徐小路和简寿同学，你们给我到走廊站着去！”
倒霉的小路，你叫就叫了，为什么老师还要把安安静静低调做人的我也算在里面。老师绝对的是在公报私仇，不就因为我来课堂时迟到了吗，真是小心眼。我悻悻地站起身，和小路走出了教室，像晒鱼干一样和他并肩站在走廊上。
小路的那把凶器小刀还插在桌子上，所以我觉得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是有一定的保障。
在安静地站了几分钟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路，你和徐晨到底怎么了？我上次在拉面馆里见到你们……不还好好的吗？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嗯？”
“……我已经对他很好了。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对他很好很好了。”小路双眼无神地说道，他面对着走廊的窗户，窗外深蓝色的天空和棉花糖般白色的云彩在他的眼睛上投下重影，他自顾自地说着，“从小时候就这样，他从来就不喜欢我，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对，我记得，他曾经说过，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才会考虑和你在一起。”
我也不敢打断他的独白，只好装出一脸深沉地点头，实际上他说话颠三倒四，我连重点都没摸清。而且他说话越来越文艺，声音也越来越压抑，好像是喘不过气来一般。
“他既然能喜欢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只有我不介意他行为粗鲁品位低俗。只有我知道他表面上装酷其实很害怕蟑螂。只有我清楚他紧张时右手的小拇指会蜷起……你和他在一起也有一年了，你知道他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麻婆豆腐吗？”
我挠了挠头，“的确不知道……但麻婆豆腐的话，正常人都喜欢吃辣的……”
小路直接忽略了我的吐槽，继续用吟诵诗歌的热情，神情款款地说着，“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站在你的身后，等着你回头。就看我一眼，就一眼就好。我不比别人差得，追我的人也有很多，但我哪次不都是拒绝。你挑男人没有眼光我忍了，但是我还能忍多久呢？你喜欢把我当出气筒也就算了，但你不要忘了，我其实也有感情的。”
他这番话就像是后现代的情诗一样，十分押运上口，让我不禁不感叹：不愧是喜欢徐晨的人，这么有艺术细胞，简直是出口成章。可惜这艺术细胞只有当小路同学受到极大创伤后才会大显神威。平时他讲话可真是一点涵养都没有，出口成脏还差不多。
为了他那鲜少出现的艺术细胞，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小路啊，虽然你这话讲得十分漂亮，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貌似把倾诉的对象给弄错了。你这话应该和徐晨说去，你和我说……咳咳，我实在燃烧不起什么莫名的小火花啊。充其量只是觉得你这人在人生这条道路上混得极为悲惨而已。”
小路一脸控诉地看着我，“你就不会安慰安慰人吗？我现在极，其，需，要，安，慰！”
我脸一黑，“你个大男人说这话还能理直气壮的，我真是佩服佩服……”但我还是相应了他的要求，“好吧，小路，我只能给予你精神上的安慰，生理上的我就不负责了。不过我一直都不是那种治愈系的人材，经常能把人安慰哭。更何况，我觉得你需要的不是安慰。我觉得你应该化悲愤为力量，重新把徐晨追回来。”
“你说的倒是轻松。”小路叹了口气，向窗边移动了两步，“这已经是我第九十九次表白被拒绝了。”
我对这个数据颇为无语，但小路从这九十九次告白被拒绝所受到的打击也可想而知，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听地安慰话语，最后我硬着头皮说道，“那个，九十九次算些什么，你可以再接再厉，继续告白，继续被拒，并刷新下一个新的记录。说不定哪天就能破了吉尼斯记录了。这样你不会很有成就感吗？”
“去你的！”小路扭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的右手五指分开紧贴在玻璃上，声音里有说不出来的疼痛和无奈，“我以前对自己立下了誓言……如果表白一百次不成功，我就放弃徐晨，彻底放弃他，以后在大街上见到他也不和他打招呼那种。可昨天已经是九十九次表白了……而且我觉得下一次表白时，他也不会答应我。”
“咳，誓言这种东西……能吃吗？”我斜眼看了看小路，“再说你也不是什么讲究原则的人。”
“嗯，我是无所谓……可问题是，徐晨他也知道我立下了这个誓言。每次我表白后都要在‘告白大作战’的本子上面记上一笔，现在已经划了九十九道。”
“……自作孽不可活。”我摊了摊手，“不过徐晨向来都粗枝大叶的，可能早就忘了之前你那本子上有几道了。你偷偷地把历史记录给改掉不就好了。”
“不，前几天他还取笑我，说我已经告白九十八次都没成功，劝我早早地放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小路一脸颓废地说道。
我抿了抿嘴唇，正想安慰他说‘其实你长得挺帅得，不能随便地被规划到癞蛤蟆一栏’时，忽然发现了走廊尽头出现的一个人影。
这抹人影让我立刻就把站在我面前为情所伤的小路给抛到了脑后。
渣攻正不紧不慢地走着，他身上依旧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巧了，我之前正琢磨着该去哪个教室才能找到渣攻的行迹呢，没想到他就亲自送上门来。
而太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往往就不再是巧合。
小路没察觉我的不对劲，站在窗口，吹着小凉风，又大声地做起了即兴诗，“小草啊你为什么如此的绿，为什么这样的绿……”等到他说道，‘就像我那热辣辣的红心’时，渣攻离我已经只有三步之遥。
我眯着眼睛看他，他也偏着头看我，视线在空中交织出蓝紫色的火花。背景音乐是小路同学感情充沛的诗歌。
小路同学道：“狭路相逢，鹿死谁手？若舍不得吃鹿，便抓只兔子来解馋。兔子于鹿，不可兼得。他们只是路边无辜路过的兔子，我才是你的那只梅花鹿。”
渣攻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都不是盖的，他只是斜眼看了看小路同学，随后面不改色地开口，“我正找你呢，简寿。想问候你一下，昨晚过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问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