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网王》原秋

9、第八章

　　“喂？”被停学的小香有些奇怪，谁会在这时给她打电话，电话另一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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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去青学的小香在路上有些疑惑，为什么不二前辈会在这时让她去学校，为什么没有说让她过去的原因，为什么会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青学的礼堂前。。。
　　“哥哥！”急急赶到的小香有些微喘，她看到了低头站在礼堂前的海棠薰，喊道。
　　小香刚想问出了什么事，会把她这么急得叫来，就看到了礼堂的门，打开了。。。
　　“好久不见了，小香甜心心！”直接被抱住，她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作风，有时极其夸张的嗓音，小香立刻知道了，抱住她的人是谁。。。
　　凯尔松开手，仔细看看小香，“嗯，好象比以前要瘦些了，没有娃娃肥了。。。不过更可爱了呢！长得也比那时高出好多呢！香香甜心，我好想你啊！来，给我一个爱的吻吧！”
　　“咳！凯尔。。。”忍足无力的在他身后企图让他注意一下形象问题，更重要的是。。。某人的哥哥以及很有可能成为某人的未来男友的人正在狠狠地。。。瞪他。。。
　　“忍足郁士！你混帐！”一听到他的声音，小香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凯尔会出现在这里。
　　忍足挑眉，“小学姐，不是我混帐哦，是你在青学的某位前辈很混帐。”
　　“香香，香香，不要管谁混帐了，来，爱的吻，爱的吻，我还等着呢。。。”
　　齐肩的金发，温柔的眼神，俊朗的外表，一个完美的绅士。。。现在却侧着脸，很孩子气的等着女孩的一个吻。。。而那个女孩现在正怒视着他。。。
　　“这就是你的钢琴老师，那个著名的音乐家，凯尔？”冥户有些不相信，看向旁边的凤。
　　“呃。。。样子不会错，其他的。。。”“哎呀！小香香你瞪起人来都这么可爱！”
　　“凯尔，咳，正事正事！”忍足不得不再次出面，企图让他回到原来的主题。
　　看见凯尔会来，小香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目的，“我不会要你帮忙的！”
　　“哎呀，小香香居然这么见外呢，其实如果小香去国外上学，我倒是很高兴呢！”孩子气的嘟起了嘴，微微侧头，凑到小香的耳边低声喃喃道，“不要再这么倔强了，我知道你现在有多么恐惧，恐惧到半夜会哭醒吧。你放不下你哥哥，别再做没用的抵抗了，你很明白现在我只要一出面，一切都会好的。可爱的你啊，真的可以就这么离开你哥哥吗？”
　　因为凯尔故意压低的声音，其他人只能看到小香突然惨白了的脸，以及微露恐惧的目光。
　　海棠薰上前一把把小香从凯尔身边拉开，护在了她的身前，阴沉不定的看着凯尔。
　　笑得格外无辜的脸，“哎呀哎呀，被护起来了呢，小香香，你的选择呢？给我看看阿。”
　　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抬起的眼中还是带着愤怒与不甘心。。。小香知道她现在能选择的路，想留下，留在青学，在哥哥身边，只有他能帮自己了。。“你打算怎么帮我。。。”
　　“Good girl！”凯尔这时露出了温和的笑，“只要听我的话，做个乖小孩就好了，甜心。。。你的校长已经在礼堂里了，我告诉他你到底是谁了，他很兴奋。但是你知道，有些事还是要确认一下比较好。钢琴就在礼堂的台上，一首钢琴曲，你将留在青学。”
　　该死的凯尔！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想弹，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愿在碰钢琴了！手突然被温暖覆盖住了，抬头看到了一直护着她的哥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化成无法碰触的温暖，笼罩住了小香的心，“不想弹就不要弹，不要勉强你自己。。。”
　　“可惜选择权不在你的身上，海棠薰。”凯尔的笑这时多了几分刺眼，“小香？”
　　凯尔有句话说得很对，她不想离开自己的哥哥，即使不愿。。。“我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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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她到底是谁？”礼堂里聚集了关心小香的青学正选们，当然其中包括狐狸不二。冥户是凯尔特地叫来的，忍足，宫崎与凤是陪凯尔来的，但凤并不清楚小香她。。
　　“忍足没和你说吗？”凯尔依旧关注着小香单薄的身影走向台上，“忍足。”
　　完全沦落为“小弟”的忍足只好开始解释，“凤，你知道宫崎几年前被凯尔收为学生的原因吧，是因为那次全球低龄钢琴比赛获得了第二名的成绩。那是个很引人注目的比赛，几乎这世界上的所有音乐家都是从那里开始的。但宫崎是第二名，第一名你记得是谁吗？”
　　“好像是一个比宫崎前辈还要小些的小孩子，他化名‘肖邦’参加比赛，我是从电视上看那次的比赛，也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不过，他弹得真的很好听，完全把人带进去了！”
　　“没错。”忍足点了点头，“会这么嚣张的化名‘肖邦’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信任，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名字。而至于没看清长相，是因为凯尔特地向摄影师们交待，不要照得太清楚。但是比赛结束后，‘肖邦’就再也没出现了。。。”
　　“难道‘肖邦’是。。。”凤这时已经猜到忍足会说出这件事的原因，他看向台上。。。
　　嘴角带笑的，很想揭穿小香最后的面具，“‘肖邦’的传奇，就是。。。”
　　“咚！”巨大的声音在小香指下开始，传出，回荡在礼堂里。。。
　　“不要再说了。。。”她的声音显得极其无力，什么传奇，一切都只是场闹剧。。。她赢了，却是并不光彩的胜利，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由钱来积累？为什么连钢琴这种最干净的东西都要被这样的污染？“你要我弹什么。。。”
　　凯尔完全装没有看到青学校长表示随意而挥的手，他要听的不是普通的钢琴曲，不是去确定小香到底是不是“肖邦”。他要听的是小香指下最成功，最美妙的钢琴曲，他要听是“肖邦”所弹的曲子。。。“肖邦夜曲中。。。bE大调夜曲（注）。。。”
　　三秒后的沉默，礼堂中只听到了忍足的低喃，“真是玩大了。。。”
　　bE大调夜曲，那年比赛时，第一名与第二名弹的是同样的曲子，就是这首，肖邦夜曲中最为熟悉的，最难体现其中感情的曲子。。。“肖邦”，宫崎都因这首曲子而成名。。。
　　慢慢转过头去，小香的沉默更显她的怒火。她不可能要求凯尔再换一首曲子，他定下的事没有任何改变的余地，而小香她自己，也有她的骄傲。。。
　　为了留在哥哥身边，这是她的理由，不停在心中默念。坐下，轻敲了钢琴上的几个键，虽然有几年时间没有在碰钢琴，但是熟悉感依旧是那么的强烈。。。开始了。。。
　　为什么自己现在会坐在钢琴前面？随着弹奏中，疑惑浮起。。。一切的开始，是在那一夜与冥户，凤参加那场糟透了的音乐会。那时她对冥户的印象，是外冷内热的，和哥哥一样，熟悉取代了信任，所以才会靠在他肩上睡着，所以才会扑到他怀里大哭。。。
　　在摩天轮上的照顾，当哥哥不在她身边，很少有人能给她那么多的安全感。就是因为那些安全感下，她放心，放心在那么高的地方，靠在他的身上，安心的睡着。。。
　　但是她对他的好感，信任好像都在那一天破碎了！小香猛地站起，手指飞快地在钢琴上穿梭着，bE大调夜曲的爆发也就在这里开始了。。。为什么会选择那样的无视自己？！明明她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就像对哥哥一样，不想让他为难，不愿看到他难过。。。
　　那样的无视，点燃了她的愤怒以及她不论怎样都无法骗自己的委屈。。。他那样的无视着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在冰帝，她的孤立，她那样扛着自己的尊严，表面上或许没有什么，但是她其实好想哭出来，好想身边有个人可以依靠。。。
　　可她得到的，只有他的冷言冷语，以及。。。“海棠香，你给我滚出冰帝！”
　　仿佛没有力气再支撑她自己，小香跌坐在椅子上，一曲，终。。。
　　礼堂中只有沉默，她感到脸颊上的冰冷，颤抖的手离开了钢琴，抚上自己的脸颊。。。
　　泪水沾湿了她的手，自己还是那样的脆弱，在众人面前竟然会这样的崩溃。。。
　　起身，一摇一晃的走向台下，看到早已等在那儿的哥哥。。。扑进了他的怀里，哭泣声完全隐藏在她紧咬的下唇里，颤抖的哭音良久才传出，“哥哥，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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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看到了小香的钢琴曲，在那之后的第三天，忍足叫住精神依旧不好的冥户与凤。
　　正面有着华丽的喷泉，侧面却是乡间小路，忍足带着冥户与凤走进了凯尔的别墅。宫崎早已等在那里，向他们点了点头。凯尔坐在躺椅上，欣赏着一首他们每个人都熟悉的曲子。
　　结束了。。。凯尔拿起遥控器按下停止键，“bE大调夜曲，这是小香在那次比赛中所弹的。注满了她所有的感情，开始的兴奋，后来的紧张，在结束时难掩的失落，为结束而失落。。。宫崎，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当时你输在那里了，你同样注入了感情，却没有她的那么纯粹。。。而你们听到的，前两天小香所弹的曲子，同样的曲子，带上了不同的感情。。。除了几个音上的不熟悉，那首曲子可以说得上是完美。但她带上的感情不再是小时纯白色的心情，时间在她身上划上了一道道的黑色，那曲子带着沧桑与悲伤。。。哀怨与悲痛，这是肖邦弹奏时的结局，小香她做到了，却让人感到那么的沉重。。。”
　　“海棠她，是个天才。。。”凤发现他只能说出这句话，更多的也不能显示出他的尊敬。
　　凯尔摇了摇头，“她的那首曲子，到最后我只感到了想落泪。。。她的难过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不是天才，她是一个传奇。。。她的传奇给了所有人一个警钟，这世上的黑暗被人们所掩盖，而她用最真实的感觉揭露了所有，白色的天使啊。。。”
　　“凯尔，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逼她到那种地步？”宫崎忍不住问出口。
　　而凯尔却像没有听到宫崎的话，看向了沉默的，自责的冥户，“我听说过你，冥户。听忍足说过一些，大多都是有关你和小香的。也听凤说过你，那才是真实的你。。。冥户，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你和海棠薰很像。同样有着不服输的热情，也有着细心保护最重要的人的那种坚定。在冰帝，你对小香说过的话，我也听说了。不意外的，我很愤怒，很少有人会忍心把她伤的那么重，虽然不想说，但是我也是其中一个。。。因为我的错误让她放弃了钢琴，我以为这是一个人对她能做的极限了，可没想到你啊。。。有自责吗，冥户？看到你所做的那些要付出的代价了吗？完全的无视，你的心，痛吗？”
　　想起小香之前的冷漠眼神，想起她扑在海棠薰怀里的哭泣，抽痛的感觉再次回来了。。。虽然有些反感眼前这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凯尔，但他说的都是事实，他的心，痛了，很痛。。。即使他不曾真正认真地听过什么钢琴曲，但是小香所弹得每一个音符都在那之后绞住了他的心。。。他想抱住她，说出“对不起”，但一切都没有可能了。。。
　　“看到那边的奖杯了吗？”冥户的表情已经让凯尔明白了大半，他指了指右边桌上孤零零的奖杯，“那是小香留下的，她当时放下了那个奖杯，就离开了这里，离开了钢琴，也离开了音乐。。。奖杯的杯中有一张支票，是她赢得的奖金，她也把那个一起留在这里。我的错误，我的不信任换得了她的放弃，她的失望。我在她纯白的心灵画布上抹下了第一道黑色，她只是沉默的离开，却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后，我肯定那画布上还会有更多的黑色，但是冥户，你知道吗，你的那一道确实最深的。。。”
　　冥户抬起头，对于凯尔的话，他的痛更多了，“最深的，也是伤她最狠的吗。。。”
　　“你可以这么想，这么想也没有什么错误。小香有时像我一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里只有她和她的哥哥，就这么两个人。面对一个又一个的过客，她会被伤，但是不会被伤的太重，因为那些人不曾进入过她的世界。而你，冥户亮，你进去了，却又伤害了她。。而证据就是那首曲子，那样的开始，爆发与结束，里面有着她对你的感情。。。”
　　冥户沉默了，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他已经伤了她，还伤的那么重。。。“一开始，我只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后来则是很在意她哥哥的小孩子。。。直到真正看到了她，看到了她一个人时的无措，我才逐渐感到了心疼，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她。。。”
　　“感情就是这样，突然的出现在人们的心中。。。冥户，不要再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或许这一次你还有补救的机会，但是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她的决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的原谅。”
　　“你是说。。。”听到了凯尔的话，冥户明白了原来还有希望，他和小香。。。
　　“如果只是个过客，小香不会显出这么明显的感情波动。宫崎你刚刚问为什么我要逼她，因为我要知道冥户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她之所以会被停学，一切的源头都是冥户，她弹琴的时候，当然会想到‘罪魁祸首’。。。我一直希望钢琴可以成为小香的空气，可惜啊，被冥户你抢先了一步，看来我只有努力让钢琴成为小香的‘食物’了。。。”
　　空气，已经成为了她的空气了吗。。。“你，你之前是怎么伤害她的？”
　　“呵，那是个愚蠢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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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肖邦的21首夜曲，几乎每一首都是那么迷人。其中最为广大听众熟悉的可能是第二号《bE大调夜曲》，它的主旋律早已深入人心：中段开始是圣咏般的和弦进行，从容而又威严，蕴涵着内在的力量。这力量开始是片断的显露，逐渐积累，显露的片断在增大，终于，酿成双手八度齐奏从上往下排山倒海式的暴发，此时，真是身在“黑夜”心在“白昼”了。经过中段的暴发，“夜”再也无法平静，当第一段再现时，同样的曲调用了织体完全不同的伴奏，原来严整的节奏现在变成了惶惶不安的三连音，音乐变得哀怨、悲痛，久久不能平息。在增加了一段扩充的终止后，才勉强安静下来，最后消失在延长音里，可留下的沉重心绪始终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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