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那点矫情琐事儿》C逍遥

14、杜彦哲

　　“你俩平时再闹矛盾也没这么严重，到底发生什么了？”刘影灏还在不依不饶。

　　我合上笔记本，一言不发地出了宿舍。
　　走在空荡的宿舍走廊上，我掏出手机，调出许炎的通讯录。

　　一直犹豫到我走到宿舍楼一层，我才最终拨通了他电话。

　　响了数声，那边没人接。

　　我挂了电话，站在夜色里有些无措。
　　肚子因为精神的紧张有些痛。

　　我到底想要什么？

　　往操场方向走，我又拨通了许炎电话。
　　那边还是没接。

　　揉了揉发梢，我长长吸了口气，开始慢悠悠地走动。

　　又绕了大概20分钟的路，我决定再给许炎打一次电话。
　　如果他不接……我今天大概只能选择放弃。

　　手机那边响起数字音时，我莫名感到心跳一点点飙升。

　　知道许炎几乎手机不离身，所以，他没接到我电话的可能性为——

　　“……”

　　电话接通了。
　　但那边没人说话。
　　似乎还有某种坐车时发出的颠簸声音。

　　我停了脚步，以为自己弄错，瞥了眼屏幕，发现通话已经开始计时。

　　沉默了几秒，我率先开口：“许炎。”

　　那边一声长叹。

　　“怎么了？”
　　“为什么……突然搬宿舍？”

　　那边再次陷入死寂。

　　我绷着牙关看着黑漆漆的操场，安静地等待。

　　“实习在公司比较方便。”许炎声音满是疲惫，“不想来回跑。”

　　“是么。”

　　心跳如擂鼓，我捏着手机，重新陷入沉默。

　　许炎等了一会儿，声音幽然道：“说事儿吧。你不是随便打来的不是么。”

　　我走到操场边，在一处双人椅慢慢坐下。

　　思绪混沌不堪。
　　但我突然意识到我想一句话。

　　“对不起。”

　　许炎显然也有些意外于我这无来由的一句。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干么道歉？”
　　“之前，跟你提结婚的事。”

　　许炎愣。
　　很快，他发出一声苦笑：“发现搞错求婚对象了是么。”

　　微微攥起拳头，我摇头：“不是。”

　　许炎没回应。
　　似乎是被我这句话弄迷糊了。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我不想你搬出去。”我垂着脑袋，弓着身体望向地面。

　　“……”

　　我能听到许炎那边清晰的呼吸声。

　　节奏不算稳定，但似乎在思考什么。

　　很想，拥抱他。

　　将拳头攥得更紧。
　　我憋着一股莫名的酸意，道：“因为实在不想一个人考研。”

　　许炎那边发出一声无奈的叹笑。

　　“是么。”

　　“对。”

　　“耗子和老大不都能陪你么。”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有你在——”我从双人椅上起身，重新开始在操场上走起来。

　　许炎这回没催我，只是安静地等待我回应。

　　“有你在，我学得会更安心些。”

　　“哈。”许炎声线中带了些浅淡的笑意，“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你学习上的动力？”

　　我重新停下脚步。

　　“许炎。”
　　“嗯。”
　　“你真的不打算回来宿舍么？”
　　“手续都办好了，你让我再去导员那申请回来？”许炎调侃。

　　我没再说话。

　　“喂。”突然，他声音变得正经起来，“不要弄这么伤感，我又不是赴死去。再说，我们……”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后才接上：

　　“……也不是什么特别关系。对了。之前你不还怕我生理上骚扰你么，现在不用担心了。”许炎声音变得爽朗起来，“以后，都不会再干扰你了。”

　　【许炎，以后别找我搞这种事。】

　　我记得那天在天台上时，对他说得气话。

　　“行吧，答辩那天见吧。”许炎正经道，“我马上到地方。你也早点休息。以后有机会——再聊？”

　　有机会再聊么？

　　你还愿意再聊么。

　　我还想说什么，许炎却再次道：“诶诶，到了哈，不说了，先挂了。”

　　那边利索地收线。

　　我捏着手机站在寒风中。

　　前方操场上的一盏路灯有些故障，明明灭灭。

　　我看着那光线，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