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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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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时陌知道顾铭安差点被烧死的消息后,手颤抖得连一条领带都拿不起。他不再拘泥着装,胡乱地套了件外套就驱车前往顾铭安身在的医院。
此时顾铭安正在手术室进行治疗,除了一些了些外伤,再加上被迫吸入一些过量浓烟导致昏迷,手术很快就做好。顾铭安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观察24小时,若后续再无大碍就转普通病房。
另外一个同顾铭安一起就上来的人,病情更严重一些。林深吸入的浓烟要比顾铭安多,医生说对肺部造成了永久性损伤,需要一直吃药稳定。
主刀医生叹口气:“好歹是把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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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殷时陌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扶住了一旁的墙才勉强不让自己腿软得瘫倒在地。
舒忻眼眶红红的,趴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看顾铭安没说话。希贝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内疚地捂着嘴。
谢安脸色不怎么好看,自从知道顾铭安在那座着火的山里面,他的心就一直提到嗓子眼儿,直到顾铭安从手术室出来,医生说他的情况不严重的时候,谢安才将心落回肚子里。
他简单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不对劲。”殷时陌回过神,仔细思索着,将自己发现的疑点讲出来:“为什么偏偏是安安上山的时候着火?为什么着火的时候,那个人又恰巧跟安安在一起?”
“你也觉得他有问题?”谢安皱眉。
“可是警方说,他的身上和衣服上都没有溅到汽油的痕迹,而且他还将自己的衣服弄湿给顾铭安捂住口鼻,他才是轻伤。”
“汽油的挥发性很高。”殷时陌脸上愀然:“万一是他纵火呢。”
“我也想过。”
谢安虽然是长久待在乡下,但是自从有了手机之后,就能知道很多外界的事情。他心思缜密:“那目的是什么呢?为了钱财,还是人?”
“如果是为了钱,那他可以直接将包和手机抢走。”这倒不是谢安说胡话,以顾铭安那副身板,被人欺负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是为了人……”谢安说到这,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还是有条不紊地分析:“他可以下药。”
“现在他们两个作为受害者,警方自然不可能对他有过多的关注。”
“可是。”希贝儿等他们说完才开口:“我听有人说,警方已经找到纵火犯了。”
“是谁?”谢安和殷时陌同时开口。
“好像是一个十多岁的未成年小伙子。”希贝儿说:“好像有些麻烦,现在他的家长在闹。”
“未成年……”
殷时陌没想到几个月之内,第二次给贺川打电话,他知道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有地位的人来执行。
贺川在听了殷时陌的讲述后,沉默几分:“我从来不做没有任何回报的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就不能先欠着吗?我就这一个员工。”
对方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堵得殷时陌哑口无言,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回答:“好。”
“你答应他什么了?”谢安看他一脸“忍辱负重”的样子,觉得他应该是做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交易。
“没事。”
殷时陌转身对希贝儿说:“我觉得还是暂停,这次观察比较好。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我要把他放在身边看着。”
“嗯。”希贝儿很赞同他的建议:“我觉得你说的对,这次先暂停一个月,他的病情很不稳定。你要小心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接近他,这样会使太容易频繁发病。”
殷时陌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希贝儿见舒忻抖着身子,看样子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她连忙跟傅稷联系。
舒忻发病的时候跟顾铭安不太一样,至少顾铭安还能在有意识的时候及时控制住自己。而舒忻年纪小,他放任自己陷入泥泞,也试图将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一同陷入泥泞。
除了傅稷能控制住他。
希贝儿是见过舒忻发病的,努力忍住害怕的情绪,轻声安抚着舒忻:“这些都与你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希贝儿。”舒忻尚存着一丝理智,他声音颤动,浑身战栗:“安安,在被人按着,划开,救他,快救他!”
舒忻眼神空洞,从一开始哆嗦着说话逐渐开始变得暴躁,开始重重拍打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放开他!”
“帮我!”希贝儿一个人无法抑制住舒忻,连忙喊旁边的两个男人。
谢安经常干农活,力气很大,不一会便将舒忻制服:“给他喂药。”
谢安之前就被傅稷提醒过,舒忻是随身带着药的,一般时间不会发病,除非看到医院的那种看起来很像手术台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放任舒忻一个人来乡下。
经过他一番提醒,希贝儿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她冷静下来,自己好歹是一个心理医生,不该这样着急忙慌的。她娴熟地从舒忻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子,拿出药放进舒忻嘴里,将他放在腰间的水壶打开,哄着舒忻将药吃下去。
这里有谢安和殷时陌坐镇,希贝儿放心不少,她轻抚着因为吃药而安静下来的舒忻,说:“我先带他出去。”
希贝儿知会他们后,牵着舒忻往外走。
——
顾铭安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他记得自己被困在着火的山里,因为掉进了别人做的陷阱逃不出去,被迫呛了浓烟昏迷。
在昏迷之前,他好像见到了一个人让他等等,似乎有些慌张。一时模糊之间他的口鼻被潮湿的布轻轻捂住,倒是减轻了不少因为呛到浓烟而产生的压力。
顾铭安看到了熟悉的雪白色天花板,以及闻到熟悉的消毒水味道,不由自嘲,他还真是医院的常客啊。
“对不起。”顾铭安眼睛只是朝周围转了一圈,就使他疲惫不堪,他努力扬起嘴角,一脸虚弱:“我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添麻烦。”谢安是个藏不住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纵火犯是个未成年的,现在事情很不好搞,他家长认为他只是个孩子,还不至于被警察抓去坐牢。”
所以只能自认倒霉。
后面的话谢安很识趣的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根本没有必要。谢安没有跳过话题,而是继续说:“你的……经纪人,他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谢安知道殷时陌很看重他,对于顾铭安来说,殷时陌应该算是他另类的“衣食父母”了。
不多时,殷时陌就带着一个保温桶进了病房,见顾铭安虽然虚弱着,但气色好了不少。他便开玩笑说:“你醒了啊?你这几天跟医院还挺有缘的。”
顾铭安眼神黯淡了下,他很内疚,自己莫名的出事受伤已经不止一次。
他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殷时陌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开玩笑实在是不合时宜,便敛了神色,把保温桶提了提:“这可是我亲手给你煲的爱心粥,你可得给我好好的喝掉。”
他说着放下保温桶,将病床摇起来,后面垫了个腰枕,方便顾铭安有个支撑。
然后再将一旁的桌子移过来展开,殷时陌将保温桶打开江州拿出来摆上。顾铭安状态已经回来的差不多,他拿着勺子喝粥。
等到碗里的粥还剩下小半时,殷时陌开口:“小安,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诚实的回答我。”
殷时陌突然严肃起来,让顾铭安感到有些局促,捏紧勺柄,随后点点头:“嗯。”
“昨天你上山的时候,山上还有人吗?”
顾铭安仔细想了下,昨天他上山的时间过于早了点,再加上那时间当地多家村民的吃早饭的时候。除了一些练的大爷,大叔,大妈,就连路上也根本没有多少人。
“没有。”
殷时陌继续问道:“山里着火的时候,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我听见了脚步声。”顾铭安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还有一个人的笑声。”
谢安在一旁站直了身子,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盯着顾铭安,势必要从他脸上找出那天的人。
“是一个孩子的笑声吗?”他问。
“不是。”顾铭安就算当时意识不是很清醒,但还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小孩和大人的声音。即便那只是一道笑声。
“是成年人,男性。”
“那看来纵火犯另有其人。”
殷时陌皱眉,但是现在的情况很复杂,只要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查一查,就会知道顾铭安有精神方面的病。届时他们可能就会从主观上判断是不是顾铭安出现的幻觉,毕竟当时他听到的只有声音。
顾铭安看殷时陌的第一反应是相信了他所说的话,一时间抓紧了被单。
“别担心。”殷时陌跟他离得近,一下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安抚地摸着顾铭安的头顶:“你就先好好的休息,我背后可是有靠山的,一定能给你一个交代。”
“毕竟——”殷时陌轻笑着俯身:“你可是我的员工啊,万一我不给你讨回一点公道,你不做我的员工了可怎么办?”
顾铭安知道殷时陌是在以这种方式开玩笑,但此时此刻他是真的笑不出来,连勉强笑一笑都很难。
“顾铭安。”
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在病房门口,许澈不知从哪个渠道得来的消息,得知顾铭安差点在火灾中丧生的事情,连忙赶了过来。
结果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殷时陌姿态暧·昧地与他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