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白毛不共戴天[综]》栖泷

12、第 12 章

　　白毛四号（下）

　　你生来就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你有着特殊的体质，咒术界将这称之为“星浆体”。有一名存在了上千年的术师，它的名字是“天元”，每隔几百年，它就必须和星浆体进行同化，以避免自身进化为人类之外的生命——因为一旦进化，它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站在人类这边。

　　但是有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宗教——盘星教，却一直以来都在想方设法阻止同化。它们只希望天元能够一直保持“纯粹”。

　　为了避免星浆体在成长为适合同化的程度之前被盘星教狩杀，咒术界在找到了刚出生的星浆体之后，便将其仔细地保护起来了。

　　这就是造成你悲惨命运的根源。

　　你自从有意识开始，就没有见到过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年幼的你身边堆放着许多玩具、书籍，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全部来源于文字。有人会来给你送食物，它们从门下方的小窗口被递进来。你从未见过来人的模样。

　　书上说，人人都是被父母生下来的，可你的父母又在哪里？

　　书上还说，人的一生不仅会拥有家人，还会结识朋友、遇到恋人——喜欢着自己，自己也喜欢着的人，对方会陪你共度一生，你们也会成为家人。

　　你躺在地板上，你的目光触及圆形的屋顶，彩色的玫瑰窗流溢着几乎要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你想象着自己的目光穿过了屋顶，想象自己看到了蓝色的天空，还有肉眼无法直视的刺目的太阳。

　　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去外面的世界，可你的心愿，甚至连可以倾听的人都没有。四周一片寂静，整栋建筑里只有你一个人存在。

　　你流着眼泪，你的泪水浸湿了你的脸庞，你也想要拥有家人、朋友、恋人，想要过上任何一个普通人应该过的自由的生活。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就好了，你想，只要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只要对方愿意聆听你的声音，你都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五条悟就是在这种时候出现的。

　　第一次见到这栋房子里出现第二个人，你甚至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可对方那张冷淡的圆脸蛋，以及小小年纪就平静无波的声音，却又让你觉得并非如此。如果是幻觉的话，他一定会更加温柔，他的脸上一定会萦绕着微笑，一定会说着让你开心的话语才对。

　　你知晓了他的姓名——五条悟。

　　“悟，”你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五条悟说，他发现这里有一个结界，可是问家里的佣人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她们都说不知道。

　　“我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他平静地注视着你。

　　年纪小小的五条悟，睁着圆圆的蓝色眼睛，你只觉得这双眼睛实在漂亮，就像是书上描述的大海和天空那样。

　　对于外面的一切，你都感到无比好奇，你希望他能够带你出去，但是这个结界是专门为你而制造的。它断绝了你获得自由的所有机会，能够来去自如的只有五条悟。

　　他成为了你认识外面世界的纽带，你将对外界的所有疑问都抛向了他，这个小男孩解答着你的问题，成为了你的朋友——起码你是这样认为的。

　　你们一起躺在地板上，你握着他的手，将身体转向他。侧面看他的脸，更显得圆圆的，你于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对方白色的眼睫微微颤动，侧过脸来看你。

　　你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眼睛、他的脸庞，你对他说：“好喜欢你，悟。”

　　五条悟目不转睛地看着你，你开心地笑了，你觉得好高兴，悟成为了你的朋友，喜欢则可以让你们成为恋人，成为了恋人自然就是家人了——所以你也像他人一样，拥有了朋友、恋人和家人。

　　而且，他并没有反驳你。

　　书上说，成为恋人的人们，都是互相喜欢着的彼此。你握着他的手问他是否喜欢你，他那张冷淡的脸蛋上浮现出一点点表情，点了点头。

　　“我想要永远做悟的朋友。”

　　做他的恋人和家人。

　　悟同意了——他并没有说不行。

　　而且他还答应一定会帮你离开这里，会带你去外面的世界。到时候你们会手牵着手去好多好多地方，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或许神真的存在，它让能够拯救你的英雄降临了你的身边。

　　-

　　五条悟问你为什么还没有消失的时候，你陷入了沉默。因为你依旧很不甘心，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的东西不会再回来了。

　　想要的得不到，得到的也会失去。露子闯入了你的白色房间，为你打开了一扇门，然而你的男朋友对你的承诺却至今未能实现。

　　你抬起眼睛问他：“你很希望我消失么？”

　　不是的。五条悟想，小时候遇见的你，你和他成为朋友的那些时光，他其实一直都是记得的。他也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你能够获得自由，只不过还没等他找到让你出去的方法，你就已经死掉了。

　　高专二年级，他再一次见到“星浆体”，发现对方身边还有一个专门照顾她的人，发现她一直都在上学，过着似乎与普通人别无二致的生活。他忍不住想，如果当初你也能够拥有这一切，是否也能够成为天内理子那样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呢？

　　然而死掉的人，是无法再次活过来的。

　　五条悟发自内心地希望天内理子可以摆脱与天元同化的命运，希望她可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似乎这样他也能够稍微弥补一些年幼时的遗憾。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你也可以活着，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你们或许依旧是朋友，也可能你出去之后就慢慢和他失去联络，随便怎样都好，只要你能够获得幸福。

　　“茧。”

　　他轻轻地叫着你的名字，他想起自己没有亲口和你说过，他也很喜欢你。

　　你送给了他一张卡片，对他说这是礼物。你说你希望他永远都要记住你，无论你最终是成佛还是被祓除。

　　五条悟答应了。

　　-

　　“感觉如何？”羂索支着下巴问你。

　　你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充满了不甘与遗憾，你原先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现在你才知道这些情感的根源。因为它们才是构成你的全部，是它们让你继续留存在了这个世界。

　　好想变得幸福。可想要美丽地活下去也是奢侈。

　　你对羂索说：“我同意你的观点。”

　　羂索微笑着拢着你的肩膀，他诉说着那伟大的愿景，他说他知道你一定能会认同他，因为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怨恨。

　　你决定为了他口中的“新世界”去做一些努力，所以你也给了羂索一张卡片。

　　“这是什么？”

　　“能够保存我们约定的容器。”你如是回答。

　　羂索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按照你们的计划，你们需要封印五条悟才能够创造新的世界，羂索有一个咒具“狱门疆”，但是它只能封印一个活物，而且需要一分钟的时间流逝。他有让五条悟被封印的方法，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看向你，问你会不会不忍心他被封印。

　　你告诉羂索，当你被关在五条家的结界里，等待着死亡或是同化降临时，他们都在度过着自由幸福的每一天。一旦想到这些，你就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不公平。所以你想，如果可以摧毁他人的幸福，那么你是否就能够获得慰藉呢？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做的。

　　所以你夺走了他人的灵魂，抹去她们的重要的记忆，你欺骗她们，让她们深陷绝望的深渊。

　　羂索安慰你：“这不是你的错，这不能怪你。”

　　他实在是一个说话很温柔的人，如果在更早之前遇到他的话，你一定会比喜欢五条悟更加喜欢他。你这么告诉他的时候，羂索笑吟吟地抱着你道：“在今后的世界里，我们也可以。”

　　计划中发动涩谷事变的时间日益接近。到了那一天，你们全部都聚集到了那个车站里。真人四处张望，说着这里真是热闹的话。

　　你也觉得很热闹，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而羂索说：“他们很快都会死的。”

　　他以为这么说你会高兴，但你却没有太大的反应，你的关注点全在五条的身上，你问羂索：“那五条悟呢，他有可能死么？”

　　“很可惜，狱门疆只能封印他，却不能杀死他。”羂索是这么说的。

　　你露出了有些遗憾的神色。

　　“我以为你会希望他活着。”

　　“但我已经死了，”你对羂索说，“这不是很不公平么？”

　　为什么所有痛苦都要由你来承担呢？这个世界上获得幸福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多你一个？

　　抱着这种念头的你，在羂索试图用狱门疆封印五条悟时，抢先一步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OPEN」

　　你的领域覆盖了整个涩谷车站。

　　你曾经以为自己是无敌的牌佬，直到你遇见了你的天敌女主角，但她能够战胜你完全是因为她夺走了你的心（灵魂碎片）。而现在，五条悟和羂索都没有任何有利的卡牌在手。在你的身边，LRIG再次出现。

　　被白毛背刺了三次的你，终于领悟了与人相处的真谛。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想被人背刺，那就要抢先背刺别人！

　　白毛也好，黑毛也罢，反正这些说着计划啊诺言啊什么的家伙，最后都只会让你陷入悲惨的境地。你不想再次变得不幸了。

　　你只是想要获得幸福而已，这没有任何错。

　　五条悟面前代表着三次机会的金币一枚一枚消失，他还不明白这个游戏的规则，就已经成为了输家。

　　这正是你从太宰那里学来的作弊大法，谁要和他老老实实打牌打三局了，你直接一步到位，现场印卡——指把对方印成卡。

　　不仅如此，原本应该只是因为同样拥有卡牌，而且在领域范围之内，所以获得了旁观机会的羂索，也被你强行碎掉了三枚金币，直接变成卡牌。

　　你将这称之为“游戏最终解释权归举办方所有”。

　　而你不仅是举办方，还是游戏创始人。

　　你握着手中的两张卡牌，看着卡牌中正在活动着的两道身影，终于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现在，你拥有了恋人，也拥有了朋友。经历过了连自己的心之碎片都被别人夺走这种事之后，你已经深深领会到了好好保管重要之物的道理。只要你不把这两张卡牌投放出去，它们就会一直存在于你手中。

　　虽然他们无法从卡牌里再出来，但你们可以聊天，可以一起出去玩。他们可以看到你，你也可以看到他们，并且你们能够一直聆听对方的声音。你再也想不到比这更加能够令你幸福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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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耶，完结。你成功捕获悟酱和脑花酱，你就是天才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