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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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建好了，但是还少了老师。
甄士隐之前写了信去邀请自己的好友，只有两位愿意来这边。
这两位，都是当初的同科进士，收到信之后就说会来，不过路途遥远，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有这两位，再加上甄士隐，教孩子读书是够了，就是下场考试都是足够的。
不过外院的老师就让他有些犯难了。
这个时候要想请这些有手艺的人来当老师，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非常讲究，不愿意轻易带徒弟，一则是因为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二则是选择徒弟慎之又慎。
不少人去当个学徒，不仅没有钱，还要小心伺候着师父，由此可见，想让这些人出来教授学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再难，努力去做就是了，总会凑够老师的。
村里正好有一个木匠，甄士隐亲自去请他出来。
木匠姓鲁，名源，平时帮村里做一些木工，比如椅子，桌子，木床这些东西。
甄英莲跟在甄士隐的身后，悄悄探出头看这位饱经风霜的大叔。
鲁源诚惶诚恐地拒绝了甄士隐：“甄先生，不是我不愿意，而我就是一个木工，哪里能当孩子的老师？这不是为难我吗？”
“鲁先生，如果是为了工钱的事，你可以不用担心，每月的月钱是一两银子。”甄士隐行了一个揖礼：“还请先生帮忙，让这些孩子未来有个谋生的手段。”
“他们能谋生了，我不就没有工作了吗？”鲁源小声嘟囔了一声。
甄英莲笑着和鲁源挥了挥手，鲁源还是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他家小子就爱跟在甄英莲的身后常常混吃混喝的。
这让鲁源有些不好意思：“莲姐儿也在啊。”
“鲁叔叔，你就来嘛！你当了老师，以后可就出名了，多少木工羡慕你啊，还能著书，传承下去呢！以后啊，所有学木工的人第一想起来的人就是你，就像那什么来着，哦，对，墨家一样，威风得很呢！”
甄英莲两只小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大圆：“所有学木工的人都要叫你祖师爷呢！”
鲁源听着有些心动，看向甄士隐的目光就没有那么坚决了，忐忑地问道：“我只会做一些简单的木活，也能当吗？”
“可以。”甄士隐点头。
“那著书立传呢？”鲁源对这个最为心动，以后他家也是出过书的人家了。
甄士隐含笑说：“当然可以，学生上课需要书本，这书本就是老师所写的书。”
鲁源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说道：“可是我不识字。”
“你可以开始口头教那些孩子，让那些孩子给你写，著你的名字，你也可以在学院跟着念书，以后自己写书。不过在学院念书的话，月钱减少一半。”甄士隐早就想好了这点。
创建外院的时候，甄士隐就考虑过部分手工艺人是不识字的，就让他们可以在学院免费念书，不过月钱就要减少一半。
就算是月钱减少一半，那也有半两银子，他一个月做那么多的木工，也不过是半两银子而已。
鲁源想了想就答应了，恭敬地向甄士隐长揖了一个礼：“那就多谢甄先生了。”
能读书，一直是他以来的愿望，小时候他渴望念书，但是家里没钱，只能送去给人家当学徒，没钱不说，还经常受气，也没学到多少，勉强混个饭饱。
如今年纪大了，他还是想去念书，不为什么，就为了圆儿时的梦想，况且还有钱拿，也能养家糊口。
搞定了木匠，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不过不急，慢慢来，甄士隐让人在城里贴了广告，招聘有各种手艺的师傅来应聘书院的老师。
教导女学生的老师，是张茹介绍过来的，是一个温柔婉约的女子，姓李，名松照，听说是取自明月松间照，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
张茹现在也是书院的老师，负责女学生的武术，一个月的月钱，从半两涨到了一两银子。
男学生的武术老师，是张茹的父亲张东来，是一个很严肃的大叔。
书院建好之后，又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准备木桌木椅，书本毛笔等东西。
木桌木椅不花多少钱，鲁源全部给包了，加起来也就全部二十两银子就够了，大头都在书本和毛笔上，单单这两样，就花了五百两。
甄家的钱一下子就花了七七八八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收支平衡呢。
年底才收租，现在唯一的收入就是那草纸的收入，但是那个是薄利多销，赚不了多少，还得另外想个法子才行。
甄士隐在书房慢慢琢磨着这件事。
贾敏在甄家已经住了两个月，京都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来接她回去的人已经开始过来了，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到达姑苏。
见林锦实在羡慕其他小孩能去学院上学，贾敏就让他也跟着去了学院。
学院上课的时间是上午辰时开始，到日中午时结束，下午是未时五刻到申时末结束，一天共上四个时辰的课。
一大早，甄英莲就被柔菊和柔兰两姐妹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此时的甄英莲有些后悔了，没事搞什么书院，在家睡懒觉不香吗？
柔兰就笑她：“明明昨儿个姐儿还说一定要早点起床呢，今儿就吵着不去了。”
“哼哼~”甄英莲噘着嘴不满地哼哼了两声，任由柔菊和柔兰给自己梳洗，然后抱着她到了外面的正厅。
封氏和甄士隐已经在正厅坐着了，见到甄英莲出来，候着的丫鬟婆子们赶紧摆饭摆菜。
封氏接过柔菊怀里睁不开眼睛的甄英莲，心疼地说道：“英莲，你太小了，要不然就别去了，等大点再去学院也是可以的，谁家也没有听说三岁的娃娃也跟着去的。”
甄英莲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母亲，我现在四岁了，不是三岁了。”
“四岁了也是小娃娃。”甄士隐忍不住顺着自己的胡须笑道。
他这个女儿，别看年纪小，说起事情来一套一套的。
饭毕后，柔菊就背上了甄英莲，柔兰提着甄英莲的小书包，踏着阳光，就往学院的方向去了。
甄士隐目前是学院的副院长，正院长是甄英莲，还担任着学院的启蒙老师，也是早早过去的。
半路上，甄士隐几人碰到了懒洋洋打呵欠的薛蟠，沉默寡言的甄瑜，压抑着兴奋的林锦以及他身后跟着的小厮林平。
庄子距离书院有一段距离，走过去花个一刻钟左右的功夫就到了。
鲁源和他家的七岁小子鲁木和五岁姑娘鲁芳也早早到了。
其他的小孩，也被他们各自的父母送到了学院后就离开了，家长和奴仆小厮是不能进学院的。
鲁源是外院的木课初级老师，是可以待在学院的。
这第一堂课，就是各自介绍自己。
有些小孩的名字还没有取，他们的父母就说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希望甄士隐能给他们取个好听的名字。
所以这第一堂课，也不教什么，就给这些孩子取名，然后让他们学会自己的名字，会握笔。
鲁源也跟着一起上课，因为他不止是老师，也是学生。
甄英莲认字也会写，就让她帮忙教其他小孩认识自己的名字。
这些小孩都很认真，也不是那种调皮的孩子，教得还算是容易。
每个学生桌子上都有一个沙盘，用树枝来在沙盘上写字，这是甄英莲提醒甄士隐这么做的。
这些小孩，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束脩交的不多，而笔墨纸砚这些又太贵，如果只是认字写字的话，用沙盘就足够了，只有在正式誊写的时候再用笔墨纸砚，可以节省一大笔银子。
囊中羞涩的甄士隐一听，立马就采用了。
薛蟠也认了好几个字，也帮忙教这些小孩认自己的名字。
甄瑜和林锦自不必说，也帮着这些孩子。
一时之间，教室的气氛很好。
女学生并不多，只有五个而已，除了甄英莲，还有三丫小春，另外还有两名，一名是常跟在甄英莲身后的二丫，另外一名是晓兰，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父母也是比较疼爱她的，就让她也过来认字。
这个年头，若想女儿嫁得好一点，最好是学点儿字，能让人高看不少。
三丫姓刘，甄士隐就给她取名刘妍。
小春不记得自己的姓了，她自己就瞎选了一个，然后名字就是许瑶春。
二丫的名字是苏若云，晓兰本就有名字，就不用取了，这个村子基本上都是姓苏，除了几户是从外地过来的。
鲁源是从外地搬来这里落户的，因此他们不跟村子一个姓。
甄英莲只负责教刘妍、许瑶春、苏若云和苏晓兰的名字就行了，这四个小姑娘学得可认真了，比其他男孩子都要认真，大概是知道读书不易，心中有种紧迫感。
“以后你就是刘妍了，这是你的名字，撇竖钩点......你这样握笔，对，就是这样，慢慢写。”甄英莲教着刘妍。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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