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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就是他偷了二师弟的玉佩,害得二师弟被师叔降罪!”
      “活该他被峰主关到冰牢里,怎么还能活着出来?”
      “听说他还是魔族余孽呢,魔族的人,自然是生命顽强的很。”
      “峰主也真是宅心仁厚,不斩草除根就算了,还收留此等余孽,果然魔教的人心肠都是黑的,现在终于捅出事来了。”
      两三个弟子聚在一起议论寒斯,声音毫不压低,皆是一脸鄙夷,散发的浓重恶意仿佛要结为实体,狠狠刺穿他单薄的身躯。
      寒斯将他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搭理,换做之前,都是些自己一只手便能掐死的小豆丁,可惜现在自己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孩童,着实麻烦。
      沿着坑坑洼洼的小径走到一处参差不齐的矮屋区,那是杂役住的地方,和马棚牛棚混在一起,寒斯径直走进其中一间破旧的房屋。
      墙壁破旧,桌角杌子留下了许多磕碰的擦痕,榻上只有薄薄一层被褥,上面落了些积灰。
      他从柜子里抽出叠好的衣服,蹙眉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那是他醒来时穿的衣服,是内门弟子的道袍,干净整洁,和他身上这件洗的泛黄开线的破旧杂役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时他在床上躺了半日,等筱淇走后便挣扎着下床,脱下身上整洁的新衣换上这件血迹洗都洗不干净的破衣服。
      他不知道是谁给他换的衣服,但他明白,这种内门弟子服是他这种杂役都不如的人不配拥有的。尽管筱淇当时没有责怪他,谁知道等她好心一过,必然免不了一顿毒打。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上一世被他千刀万剐的人又蹦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不过无碍,这一世他不会再纠结于得到她的认可,白白浪费了十余年的光阴。
      而会尽早修炼,早日将苏山派灭门,得到魔尊之位后将正派搅得惶惶不可终日,掀起更大的腥风血雨。
      毕竟身为魔界余孽,活着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过,既然这样还不如将错就错,正派就算对他咬牙切齿,恨之入骨,依旧对他一点办法没有,只得眼睁睁看着他随心所欲,轻易地将一个个苦心经营的门派毁于一旦。
      不过......这一世的筱淇似乎有些奇怪,放他出冰牢还对他施以救治,甚至扬言相信他要为他洗脱冤屈。
      但那又怎么呢?上一世筱淇丑恶的嘴脸滑过脑海,十余年的虐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狠厉。凭这些,就够他杀她好几次的了,这一世的筱淇依旧是那个嫉恶如仇的斩月峰峰主,依旧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要不是自己这幅身子太过孱弱,被怪罪下来撑不过几顿刑罚,他早把这碍眼的衣服扔了,当谁稀罕这内门弟子的位子啊。
      “出来!”
      一声剧响,本来破破烂烂挂在门框上的木门被一脚踹开,半边脱离门框,只剩一半残破的门在寒风中苟延残喘。
      “别来无恙啊,小杂种。”
      晏乔不怀好意地说,眼里是赤裸裸的阴毒。
      “真没想到,峰主能把你放出来。”
      一群小豆丁跟在晏乔身后涌进来,那是在来路上议论寒斯的弟子,此番行为,更是被晏乔撺掇,纷纷要“”为他讨个公道。
      而晏乔,便是陷害寒斯的人。
      “就算你陷害二师弟,他也终究成了斩月峰内门弟子,你那卑鄙的计划落空了!”
      “峰主饶了你,我们可不饶你,陷害二师弟的帐我们好好算算!”
      “我们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魔教余孽!”
      寒斯静静地看着,好像在看一场无关自己的闹剧。
      这一幕对他来说,太熟悉不过了,闭着眼都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上一世,他在奄奄一息时被扔出冰牢,在棚屋里养伤,二师弟带着一堆外门弟子找上门来,一起把他揍了一顿,他伤本就没好,这番雪上加霜更是让他发起了高烧。
      他根本没偷二师弟的玉佩,只不过是晏乔看不惯他,喊贼捉贼,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罢了。
      寒斯也没打算反抗,这幅身子连杀鸡都费力,只是轻飘飘地瞥了晏乔一眼,不把他放心上。
      只一眼,就把晏乔激怒了,为什么他不害怕?此刻他不应该磕头求饶求他们放过自己吗?
      晏乔暗中攥紧了拳头,眼底滑过一丝阴郁,道:“上!”
      熟悉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你们在干什么?”
      清冷的女声,一道黑影挡在他身前,一掌挥去了纷至沓来的剑光。
      寒斯惊愕地看着熟悉的背影,失声道:“筱淇?”
      筱淇冷冷瞥他一眼,“叫峰主,没大没小的。”
      她神色不虞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小萝卜头,“斩月峰门内禁止打架斗殴,门规都忘了?”
      晏乔为首的几人都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峰主,其中一个孩子抽抽噎噎地哭了出来。
      晏乔脸色煞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门规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想落井下石打寒斯一顿,谁知道被峰主抓了个正着。
      该死......峰主讨厌寒斯,所以才会把他扔进冰牢,这是被苏山派上下所熟知的事实,可现在峰主这幅兴师问罪的架势.,不像是讨厌寒斯,而像是护着他。
      筱淇嫌弃地看了一眼哭鼻子的萝卜头,不耐烦道:“本座有这么可怕?看一眼就被吓哭了?”
      “丢死人了,你们自行去刑堂领罚。”
      弟子们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把眼泪,心如死灰地想,完蛋了,门规上说聚众斗殴欺辱同门,惩罚三十鞭子起步,一顿鞭刑下来,自己怎么着都得蜕层皮。
      小萝卜头诺诺称是,慌忙跑出去,哪还有了刚进屋时那副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
      寒斯盯着筱淇的背影,神色晦涩。
      他能确定,上一世他被欺辱时,筱淇不在这里。
      这次她不仅从冰牢把他带了出来,相信不是他陷害的晏乔,还护着他,为他赶跑了找茬的弟子。
      “晏乔,你留下。”
      晏乔闻言一震,慢慢地转过身来,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不可能......峰主应该不知道......心虚蔓延到他思绪的每一个角落,心神不宁,不由地攥紧了衣摆。
      “寒斯,你说你没有偷他的玉佩,你是被冤枉的,对吗?”
      寒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愣神了一霎,当时筱淇对他说要还他一个清白,原来这句话是当真的。
      他轻轻呼了口气,敛眸道:“对,我没偷他的玉佩。”
      “可我的玉佩分明就在你屋里被发现的,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话语间染上了气急败坏的味道,晏乔额头青筋爆绽,急于争辩间已经没了刚进屋时胜券在握的模样。
      筱淇不赞成地摇摇头,想要栽赃嫁祸的手段多了去了,更何况她看过原著,对这一章的内容记得非常详细。
      “晏乔偷偷摸摸地闯进寒斯破旧的棚屋,嫌弃地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这人也算是外门弟子,怎么住的地方如此不堪?他把玉佩摘下来藏到床头的柜子里,在门口探出头左顾右盼,见没人便蹑手蹑脚地出来,他溢出一丝奸计得逞的笑,到时候一口咬定是晏乔偷的,肯定没人会怀疑。
      明明是魔界的人,竟然能被峰主收留,和他们这些家世显赫之人并列,要知道,即使是外门弟子,苏山派也不是那么好进的,每年各大势力都在为把孩子送进来挤破了头。凭什么一个肮脏的魔族也能进来?晏乔恨恨地想,他讨厌寒斯,非要把他弄下山去不可。”
      这便是原著剧情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在我屋里,没偷就是没偷。”
      “证据都在你还是不承认,明明就是死鸭子嘴硬!”
      筱淇冷冷瞪了晏乔一眼,“怎么说话的?”
      接触到峰主不善的视线,晏乔吓得一哆嗦,后退一步,恢复了理智。
      “我有一个法宝,叫真言笺,对于我所问,你们只能说真话,无法说假话。”
      筱淇虚虚一握,一张发着莹白光泽的符纸出现在她掌心,一掌拍上寒斯的额头,问:“玉佩是你偷的吗?”
      寒斯浑身一僵,话语不自觉地从嘴里跑出来:“不是我偷的。”
      她将手从寒斯额上移开,故伎重施,不过人换成了晏乔,问:“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寒斯偷的?”
      晏乔眼神惊恐,伸手想捂住嘴,但无论怎么做,可怕的话语还是一点点从嘴里跑出来,带他往深渊坠去。
      “因为玉佩是我放到寒斯屋里的。”
      筱淇挑眉,一副丝毫不惊讶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讨厌他。”
      果然如此,筱淇轻笑一声,收了手,“晏乔,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晏乔神色惊恐,颓然跌坐在地,颤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明明一开始都很顺利,寒斯被人关进冰牢,自己带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揍他一顿,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他算了完了,惹了以残暴著称的斩月峰峰主,是妥不了去刑堂一趟了。
      ......峰主怎么会来?他不是一向很厌恶寒斯的吗?
      “哑巴了?”筱淇见晏乔脸色苍白,冷汗顺着额角滑下,一副被抓包后心如死灰的模样,暗自叹息,都是做炮灰的命,陷害谁不好,赶着陷害反派,这不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嘛。
      “既然真相大白,按苏山派门规,陷害同门,欺瞒尊长,聚众斗殴,晏乔,我给你两条路走。”
      “一是去冰牢受刑,而是逐出苏山派,永世不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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