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白首》柚子不爱喝水

10、第 10 章

　　柳玊嘴角流出发黑的乌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上来就被柳玉打了一掌。除去柳玉是真心开始对柳玊产生反感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除恶令。
　　除恶令是上面那位，悉本人发布的死命令，要求在半年之内除掉所有的万物妖。明面上是说巩固万物神的权威，但是实际上真正的原因谁都不清楚。
　　为什么强制性执行，只因为他是悉，那个触不可及的存在，一切苍生的掌管者。如果说万物神不能自己除掉双生灵万物妖，那就会被天庭抓捕，到时候就不是单单一死这么简单了，其后果所有的万物神都清楚，大家都心照不宣，也没有谁会去告诉任何一个万物妖。
　　并非所有的万物妖都是恶，风神和风妖相辅相成，水神和水妖也是，但是他们是大神，相比起那些小神，大神的特权就是多得多得多。
　　柳玊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柳玉的恨意，加上一道除恶令，她只有一个结果——死。
　　江头杨柳青青，一阵微风吹拂，那新芽竟被吹落，好些枝子都显得少了些生气。水妖赶到，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在江边静观其变。
　　柳玉不和柳玊多说一句废话，说多了也不是他的风格。手中的片片柳叶翻飞，一道道绿色飞出，每一片上的灵气都可以废掉对方很大一部分修为。
　　柳玊本就灵力薄弱，即使近几年吸收了不少神力，还是不能抵挡应接不暇的攻击。水妖见势不妙，赶紧化形帮柳玊挡住了一招攻击。
　　水妖的修为远比柳玊高很多，接下柳玉的一招也不会致命。
　　“你是谁？不想死就赶紧滚！”
　　柳玊收了周身的妖力，低着头说：“他是柳玉，我的双生柳灵。”柳玊在打斗过程中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不傻，看出来了。这次柳玉难得到凡间来找她，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是不会来的。所以，今天她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死。
　　柳玉也不说话。他虽然鲜少见过柳玊，这次也才是第三次，不过他对于这个双生柳灵，也可以称作自己的妹妹，还是留有一丝情感的，他也不愿柳玊被天庭抓走，那个下场，就算是上神，都抗不过第三式，更别说让一个万物妖柳玊去受罪了。
　　水妖的性子倔，冲动是他的常态，他才不管面前的是柳玉还是谁的，只要伤害了他的朋友，那他就死定了。也许是修为不够，水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没有准确的把握，他甚至认为自己可以杀了他。
　　对于柳玉来说，大妖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但是致命，绝对不可能。
　　柳玉望着柳玊，没想到她也有了朋友，其貌不扬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与解脱。四目相对，柳玊看得清楚，柳玉望向她的眼神里有同情。
　　这就足够了。即使是第三次见面，也才不过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柳玊冲柳玉微笑，没等她恢复表情，最后的一个微笑就凝固在了那张可怖的脸上。
　　她死了。
　　莲意的并蒂一鞭带走了柳玊，速度太快，三个人都没有看清。
　　水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猛的一转头，就看见柳玊的身体在一点点瓦解，变成了片片纷飞的黄色柳叶。
　　一朵莲花在柳玉的身后绽开，莲意轻轻站在上面，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不想看，就不看了。下不去手，本座也帮你。”
　　水妖的唯一一个朋友，就这样眼睁睁消失在他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水妖站起身来，奋力奔向远去的柳玉和莲意，拼尽了全身力气打出了一道水柱，却被莲意一鞭抽断。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啊——”水妖的怒吼从他们的身后传来。莲意停下了脚步，许是不忍，许是不屑，他说：“莲花神，莲意。”之后就扬长而去。
　　那天下午，一捧黄色的枯叶被撒在了江中，顺着水波漂向远方。那个叫莲意的人，也印在了他的脑海。

　　而这些，都是莲意用回溯在水妖的记忆里看到的，此时的宁寒也明白了柳玉为什么性子一直很冷，原来是因为他目睹了“自己的死亡”。他是柳玊的另一半，柳玊也是他的另一半。很早之前，水妖就叛逃了，没想到这些年间，他的修为大大减弱，神志也愈发不清，只是拿着她残存的魂魄，只为一己私欲想让她回来。
　　以上种种，也不过是有个姑娘对他说了声，你也很好。
　　两人救回了宋家人和赵裄，而喻璟的情况就不是很好了，全身都开始发热。莲意和宁寒坐在床边，一脸忧愁。
　　莲意：“花乐，你说这都什么和什么，鬼知道荷花为什么好好的神不当了，抛下九成神力下凡去了。”
　　哦，原来不是在忧心小酽白，而是在吐槽荷花。
　　宁寒简单清理了下桌上的瓜子，赶了一半给莲意，才慢慢悠悠道：“翘班？我记得那个荷花是叫……”
　　莲意拿起瓜子：“……啧，万里。”
　　宁寒：“啊，那就万里。翘班不很正常吗？本座都翘了多少年了，你看我回过天庭吗？”
　　莲意：“那倒是没有。可是你是上神，他呢，不过是一个荷花神罢了。你看这个。”说着，莲意从脚上取下银色的荷叶环，在碰到他手的瞬间开始慢慢变直，最后就是一柄银色的荷叶。
　　莲意：“这里面，封存了他九成的神力，目前还没找到下一任荷花神，所以他就先放在我这里暂做保管了。也可以说，我身兼数职，掌莲又掌荷的。”
　　宁寒：“辛苦了。”宁寒是真心的，宁华是花神，自然也要掌管所有的植物，但是他也许久不回天庭了。好在大家都井然有序，什么事情也会自己协调。韩筝和宁寒也是一个道理。
　　莲意摆摆手，道：“算了，不聊他了，只不过你之前和人家关系挺好的，连他名字都忘了。”他还轻捶了下宁寒的肩。
　　宁寒浅笑：“时间久了，记性不好了。现在想起来了，是个好看的可人。”宁寒说这话得时候有些心慌，他是真的不记得荷花是谁了，直到莲意提起万里，那些久远的记忆才慢慢浮现出来。按理来说，他可以记住任何事情和任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