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可及》督木舟

2、第 2 章

　　谢卿言回到了教室低头上课，在学校的每一天都像是身在牢笼之中，没有出口，他不敢想当视频放到网上会有怎样的结果，以及周围人的谩骂声会变成什么模样，他期待着有一个人会像白马王子那样拯救他，现实却总是不尽人意
　　“这是……谢卿言！”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分不清楚到底是谁。
　　潘雨泽回头看了看他，用着嘴型说着令人恶心的话：“你可真好看。”转过头去嘴角扯出一丝微笑。
　　谢卿言颤抖着双手从课桌的抽屉中摸索出手机，他看着漆黑的屏幕，停了动作，他看了看周围人们的嘴脸，有的在嘲笑，有的在翻看，还有一些人他们以为自己是神明、是天使、不看，不说，也没有任何声音，却不知，正是因为他们的这种冷漠、这种无关自己的态度，使他低下了头，将头埋在抽屉中，不敢反抗，不敢发出声音。
　　“谢卿言！长得那么好看，没想到啊，是这种人！”别的班级来这里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一声声的讽刺、嬉笑，都是将人置于死地的方式、他们却不自知。
　　谢卿言控制着自己那已经快要拿不稳手机的手去解锁，打开手机的那一刹那手机软件推送了一条头条：知名高中高二学生别人欺凌两年，只因喜欢男生，羞辱时被拍下视频上传至网上。
　　谢卿言点开了那一则头条，看着自己的照片、自己的名字、以及他在也不想看到的视频，谢卿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小，鼓足了勇气去点开视频。
　　他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泛红了眼眶，他没有多做犹豫快速的退出网页、将手机背过去、仿佛只要自己不看、不听、不想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干什么呢！还不快点回到座位上！”老师带着属于他的威严走到教室中“你们讨论什么这么开心？”
　　“谢卿言啊！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轰动啊！”听到这句话谢卿言抬起了头、站了起来、环顾四周看了看他们、带着犀利的眼神审视这所有人，看到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们放声大笑，直到看到说话的人谢卿言的眼神变了变。
　　谢卿言轻笑一声“合！”
　　他昂起了头、摇了摇头、逼近疯癫的说着：“你觉得你们毁得掉我吗？”他放声大笑、笑他们的无知、笑他们的所作所为。“自以为很伟大嘛？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情？凭什么以你们的想法来捆绑我？我就像你们关在笼子里的宠物一样、没有自由、没有空间、忍受着你们的打骂。”
　　“两年了，两年意味着什么？你们知道吗？凭什么我要处处听你们的？人人平等啊。”谢卿言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颤抖。
　　“你们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好多么的伟大到头来不过是痴人说梦、自我安慰、自我陶醉。”
　　“凭什么我就要喜欢女生？那我就要告诉你我喜欢男生女生，关你什么事情？你又不是我，我喜欢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能力、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来决定我的性取向？”他抬手将自己眼角的泪水逝去，看了看班级变沉默的人，最终眼睛停到了潘雨泽身上。
　　谢卿言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有什么打算、让人距百里之外。
　　潘雨泽托着下巴直视着谢卿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将手机屏幕漏了出来，谢卿言就看着他的手机屏幕，伴随着录音的结束谢卿言的眼神暗了暗。
　　老师站在讲台上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说了句：“好了，上课。”
　　所有人都跟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一样，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那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
　　有人在满天繁星的夜空中散步，也有人在破烂不堪的小屋中暗自哭泣。到头来，他们只会说一句：跟我无关，无需理会。
　　潘雨泽趁着下课的空当走到谢卿言身边，敲了敲他的桌子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这自己。
　　“没想到胆子挺大的啊！”谢卿言看着从潘雨泽眼中透露出来的讥笑“这次你可以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不代表下次可以哦。”潘雨泽贴着谢卿言的耳朵语气温柔的说着：“我竟然可以让视频发在群里，我也可以让不止学校的人看见。”
　　谢卿言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牙齿咬着嘴唇，嘴唇被咬的从原本的泛白成了像肿了般发出艳红。

　　“懂得反抗，就不乖了！”潘雨泽慢慢将书包取下、将校服脱掉、卫衣的袖子卷起来。
　　他轻轻松松的就将谢卿言的两只手抓住撑到了身后的墙上，另一只手抬着他的下巴，柔情地看着他的脸“这眼睛可真好看呢，特别是这泪痣。”潘雨泽将他的下巴松开，伸手去触摸谢卿言眼角的泪痣。
　　“呵、装，我的眼睛很好看，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死抓着我不放。”谢卿言对着潘雨泽笑了笑，“哦？是嘛，说来听听啊。”潘雨泽挑了一下眉，带着笑声像一头即将猎捕到猎物的狮子一样。他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触摸着谢卿言的眉毛、眼睛、鼻梁、嘴唇、耳朵。
　　谢卿言带着微笑“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吧？”潘雨泽原本在触摸谢卿言的手微微停顿，眼睛暗了暗，这只是发生在一瞬间动作却被谢卿言精准地捕捉到了。
　　“你说是因为长得像他，他是谁啊？”
　　“你暗恋的人，你的哥哥。”
　　潘雨泽将动作停了下来，放开了他的双手，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谢卿言、眼睛暗了又暗带着自嘲的口气对着谢卿言说：“哥哥？我有哥哥吗？”
　　“有！你们是双胞胎，一起长大，上同一所学校，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他转走了。”
　　潘雨泽逼近疯狂的看着谢卿言，他双手紧紧的扶着谢卿言的肩膀，眼角泛红冲着没有打算停止叙述这段伤痕得谢卿言怒吼道：“够了！够了！谢卿言！”
　　谢卿言颤抖着胸膛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知道害怕了啊，你不想被人说，我也不想提起，我们两个，就此没有任何关系。”
　　潘雨泽满眼被逼出了血丝“没有任何关系？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完低下头冲着谢卿言还未来得及合上的嘴唇吻了下去，谢卿言从刚开始的发愣中反应过来，他使劲的想要将在他口中做怪的人推开。
　　没有将人推开，反而被人强迫着抬起头配合着他，谢卿言在舌头进来的那一刹那重重的咬了下去，潘雨泽感到舌头的疼痛退了出来，他看着谢卿言，没有说话，感受着口中浓浓的血腥。

　　潘雨泽无力的拎起校服，没有回头看谢卿言，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就这样慢慢走到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