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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if贺灼是太子 ...

  •   If贺灼是太子线

      皇子灼十五岁生辰那日,平武皇帝册立其为太子,昭告天下、入主东宫。

      在大太监福钦宣读完诏书,满金銮殿的朝臣不知为何有种“果然如此”、尘埃落定的感觉。
      皇子灼,景仁宫贵妃孟氏所出,生性聪慧,颇有手段,更是帝王爱子,其余皇子无人能出其左右。说句老实话,照这样的态势,其他皇子被封储君,大伙儿才觉得奇怪呢。

      水涨船高,宫里那位孟贵妃现在于后宫是真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
      太子生母,谁敢惹她?

      但贵妃本人却很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什么其他的,而是不满意平武帝不过问她的意见就册立她的儿子为储君。
      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就一定要给狗皇帝当太子吗?
      且太子为一国储君,一言一行都被暴露人下,她孩儿生来就应恣意洒脱,为何要被拘着?

      但她也知晓,圣旨已下,都说落子无悔,这当皇帝也不能悔旨,不然满庭朝臣、这大昭天下皇帝如何交代?
      贵妃气不过,一怒之下将皇帝陛下关在景仁宫外半年不给入。

      但贺灼作为太子,不可能因为父皇母妃间闹别扭就不干事。及冠前一年他要代替皇帝私服巡访民间,考察民情,不日就要离京。

      贵妃惊了。
      这一去起码一年,她岂不是有一年见不着儿子?!
      贵妃气得牙痒痒,觉得皇帝就是与她对着干,于是收拾收拾东西跑回娘家去了。

      皇帝无奈,太子临行前来拜别,看到的就是愁眉苦脸的父皇。
      贺灼心下觉得好笑,这不还是父皇自个儿宠出来的性子?但他不敢多言,这父母间的事儿让他们自个儿解决去。
      平武皇帝哪里看不出儿子的幸灾乐祸,冷哼一声,赶紧让人滚蛋。

      这时平武皇帝与孟贵妃都不知晓贺灼这一行,为贺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贺灼一路上还算顺当,平武皇帝有能力,民间比之前几朝碌碌无为的皇帝来说安定不少,他一一记着,等到回京再一一阐述给父皇听。
      到了江南十二郡时,按着规矩礼数,作为后辈贺灼应该先去拜访定承长公主,但他此行是微服出巡,不便张扬,因此只让人送去薄礼便罢了。
      定承长公主也是明事理的,没多计较。

      江南地灵人杰,人才辈出,贺灼这几日多在文人墨客间,装作旅者与他们一道谈论朝廷之事,也好听听江南才子的见解。
      这日贺灼像往常一样起身,却听闻外头吵杂,他问了随行的心腹,才知是阮将军南下省亲来了。

      阮宿常年驻扎北境,难得南下探望父母,排场自然隆重。

      于是贺灼在茶馆二楼临街的雅间,开了窗,向下望,也要看看那位阮将军是何等风姿。
      只是贺灼往下一瞥,率先映入眼帘的不是英姿风发的阮将军,而是后头重兵护卫着的马车,一个不过十二十三岁的少年趴在车窗上,兴奋地看着两边的路人。
      “那是……”
      心腹说:“许是那位长公主的义子。”

      其实本来是义女的,后来长公主向世人宣告,她的义女其实是男儿身;只是因为自幼体弱,为巧避天机才充作女儿养在身侧。而今孩子身子骨健朗了,自然也不用再着女装了。
      贺灼看了好一会,奚杳似乎有所察觉,抬头望了一眼,看见那京都来的英气少年。

      奚杳愣了愣,眸中似有水光流转,对楼上客人笑了笑。
      他五官本就生得好看,当下年纪更是活力满满,这一笑真是倾城之色。
      贺灼也没想到长公主义子有如此敏锐的感官,他理应礼貌回敬的,却不知为何敛下了眉眼,转头不再看下边街道了。

      贺灼没把这一面放在心上,不曾想那少年自己撞了上来。

      这日他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要不怎么说大昭民风开放吗,居然讲的是平武皇帝与孟贵妃的事,这般议论天家与后宫,放在前朝可要斩首的。
      贺灼本是过路,偶尔听了一耳朵,便想听听民间是怎么传他父皇母妃的,正巧他父皇母妃都不如何说以前的事,于是坐下点了一壶茶,竖起耳朵听着了。
      跟着的小厮荆云额角青筋猛跳。
      我的太子殿下啊!您可长点心吧,要被陛下与娘娘知晓了,这二位可要修理儿子了!

      贺灼却无所谓。
      从小到大他被父皇母妃修理得还少吗?

      说书先生一拍桌案,娓娓道来。
      听到贵妃自知她出身侯府无法对新帝有所助力、主动退居妃位,让陈国公家的嫡女当了皇后时,贺灼余光瞥见少年坐到了自己身侧。

      见贺灼望来,奚杳浅浅一笑:“殿下不介意吧?”
      那头说书先生还在热情高涨地讲述着,这边气氛却有些紧张,见荆云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了,奚杳笑着说:“与母亲入京时有幸见过贵妃一面,殿下与贵妃生得相似。”

      贺灼示意荆云不必紧张,捧着茶盏道:“此番乃微服出行,不必叫我殿下。”
      奚杳应了:“公子好说话。”

      贺灼敛眉道:“你寻上我,可是有事?”

      奚杳哪里有什么事,说出来旁人也不会信,他来自二十年后,那时他是面前这人的夫郎,贺灼方卸下王爷的担子,准备同他一道云游四海。
      那晚入夜睡下,迷糊间觉得地面都在动摇,奚杳睁眼一看,自己竟是坐在了马车里头,准备随着兄长回定承郡。
      他觉着不对,一照铜镜,镜中竟是十二岁时的自己,再一问,这里的贺灼竟早在十五那年就被封了太子,且这一年都替皇帝私访民间,这段日子恰好在江南地域之上。
      奚杳觉得不错,他还没见过十九岁的贺灼呢,可以趁这段时间好好逗逗人。

      在这里之前与贺灼老夫老夫那么多年,奚杳看贺灼敛着眉眼的样子,哪里不知道这是不自在了,偏生还要端着架子,于是如今还是小少年的他甜甜地笑着:“没啊,我一眼便觉得公子亲切,斗胆来与公子交个朋友。”
      “交朋友?”贺灼挑眉,讶然地望着少年,倏地笑道了:“你可知我周遭想与我交朋友的,大多是什么人吗?”
      奚杳眨着眼睛,毫不避言:“我知道啊,无非就是趋炎附势之徒。”

      以往贺灼是王爷时都那么多人上赶着巴结他,何况如今的贺灼还是太子,一国储君,尊贵无比,自然会有更多人闻着味儿攀交。

      “我不一样啊。”奚杳歪歪头,望着少年贺灼勾着腰间流苏的指尖,笑着想。
      旁人图的是太子的权势与地位,他图的是太子这个人,他与那些人的确是不一样的,真是太大胆了。

      皇太子私服巡访的行程上多了个小少年。

      一开始荆云等人很是提防奚杳,虽说是长公主义子、还是个少年,但究竟不是亲子,谁也说不准奚杳会不会对贺灼有所不利。
      定承长公主也很诧异这孩子怎么就突然缠上了太子,也有些不安。
      她怕孩子在太子身侧太过惹眼,引起京都那边的注意。圣上与贵妃对这个儿子都相当重视,突然多出来个少年在身侧,若是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丁大点的事儿,难免不会诘难到奚杳头上来。

      但无论如何说,奚杳还是跟在了贺灼身侧。
      行在路上,贺灼便托辞说这是家中弟弟,奚杳对这个身份很是新奇,笑着朝贺灼呢喃:“真的确定是弟弟吗?”

      当然不会是弟弟。

      近来,太子殿下有那么一点点小烦恼。
      他恰逢少年,思绪渐长,有些隐秘的想法生了点苗头,恰好这时闯入了个少年。
      那个少年漂亮、爱笑,聪明,脾气是软的,性子是娇气的。
      任谁在年少萌动时候遇上那么个人,都会难免思虑吧。
      偏生这个少年似乎不大自知自己的漂亮,一天到晚在贺灼面前晃,他控制好了度,不会显得越界,但贺灼悸动了。
      而且他发现,他总是会对少年包容,会下意识地保护他偏袒他。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也相爱了很久很久了一样。

      到东海时是夏末,好友宥阳郡主萧婳便安居在此。
      贺灼找了日子约了萧婳见面,说着说着突然问道:“你发觉自己喜欢乘风时是什么感觉?”
      “感觉?”萧婳想了想,“这样说吧,贺明昱叫我姐姐时我没感觉的,但是乘风的话……我想,真的好可爱的弟弟。”
      太子:“……”
      萧婳笑着看他:“怎么了?咱们太子殿下有钟意的姑娘了?”
      贺灼纠正措辞:“不是姑娘。也……应该不是钟意。”
      “不是姑娘我暂且认了。”萧婳竖起食指摆了摆,笑道:“但是不喜欢,这点我不相信。”

      随她便吧。
      贺灼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婳。
      萧婳用剑柄轻轻地戳了戳当朝太子的心口,笑道:“信我,你这里动了。”不然也不会问她那样的问题了。
      太子殿下的回应是不可能。

      但不久后,太子殿下就被自己狠狠打脸了。

      这天晚上,贺灼在自己房里看郢京来的信——贵妃写来的,遥祝他生辰吉乐。
      今日是他生辰。
      贵妃在信中写了许多,道等孩儿回京,她亲自下厨,每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道理今年不是,都怪皇帝,他们母子头一回大半年没见。说着歪了主题,吐槽皇帝许多近来的事情。
      看着,听闻门外有声响,贺灼让人进来,抬头一看是奚杳。

      “怎么了?”以为奚杳有事,贺灼收起信,问他。
      却不想奚杳难得羞赧地笑了笑,在袖笼里假装掏了片刻,才掏出来一个干兰草编的平安结。
      平安结编的歪歪扭扭的,一看编的人便不怎么动手做过。

      奚杳把平安结塞到贺灼手心里,然后又出去一趟,端了一碗面进来。
      贺灼没反应过来:“……这是?”
      奚杳假装把玩袖子,实则声音紧张得有些颤抖:“我自己编的……送你。兰草在我们江南护佑平安,驱邪除鬼,又绑的是平安结,双重平安,望你岁岁平安,万般喜乐。”
      “京都的习俗,生辰都是要制新衣、吃长寿面的,我不会做衣裳,时间也紧凑无法叫人赶制一件出来,便给你编了平安结。我也不会和面,但是煮面我还是会的,所以借了客栈的厨房煮了一碗面……”
      烛火之下,少年漂亮的眉眼更加灵动:“生辰喜乐,贺灼。”

      贺灼愣住了。
      太子觉得自己要寻大夫瞧瞧,要不然怎会漏了拍心跳。

      往些年岁在京都,只有贵妃一人真心为他过生日。父皇顶多赏赐下来,但从未与他一道吃过长寿面。贺寿的臣子自是不用说,只有表面的恭贺,心底其实不会把他的生辰放在心上。
      至于仆役们,他们谨记着身份,万不敢逾越给主子过生。

      这是贺灼十九——如今是二十岁光景来,头一回收到来自除了母亲外的人的贺生。

      “多谢。”贺灼干涩道,端起面吃了一口。
      ……有点淡。
      但他还是吃完了,然后在奚杳注视下将那平安结妥帖放在了心口处的里衣。

      奚杳瞪大了眼。
      他记得以前他也给贺灼送过一个平安结,那时候贺灼把那个平安结别在了龙牙刀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回到了过往,贺灼会把一个按理说没什么立场送他平安结的人的礼物,放在了心口……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做什么了。
      他好想亲吻贺灼啊,像他们以前在王府卧房里头做过的很多次一样。
      但是现在的贺灼,是太子啊……

      太子,一国储君,意味着国祚延绵。
      太子可能会像王爷一样只会有一位正室夫郎吗?
      奚杳不知道。
      他甚至在想这是不是个梦,很快就会醒来,现实中贺灼还是那准备携他云游四海的闲散王爷。

      但是……
      还是会被二十岁的贺灼吸引到啊。

      “殿下。”奚杳小声道,“你过来些可以吗?”
      贺灼下意识凑了过去,奚杳踮起脚在他眼角下侧方轻轻吻了一下。

      贺灼很是震动,他像是做过很多遍一样,轻挑起少年的下巴,稍微低头,但旋即一僵,不明白自己为何能那么自然地做出这个动作,还是对着一个连十五都没满的孩子。
      奚杳却有一瞬间的惊讶。
      在王府的他们经常会这样做,然后他们就会接吻、上床。
      面前的太子贺灼也会这样吗?

      但贺灼放开了他,有些狼狈地后退一步。
      “你回去休息吧。”

      奚杳回房后想了想,这是害羞了吗?
      他笑着倒在了榻上。
      害羞?贺灼还会害羞的吗?这可是在以后的贺灼面上难得一见的表现。

      后来的路上两人有些疏远。
      ……准确来说,是贺灼单方面疏远了。
      奚杳察觉到了,有些好笑,但知道二十岁的贺灼定然没有三十五岁的贺灼那般厚脸皮的,当下也没有硬凑上去。

      差不离要启程回京时,奚杳总不能一直跟着,也要返回定承郡了。
      临别前,奚杳问贺灼:“我还能与殿下书信往来吗?”
      贺灼没看他的眼睛:“你想的话。”
      奚杳:“那你等我上京都去……”
      贺灼下意识道:“让你来东宫玩。”
      奚杳眉眼一弯:“好。”

      于是这一别就是五年。
      五年的时日,足以让一名少年长成男人,当年还显处世年轻的太子更有上位者风范,与皇帝站在一块也丝毫不让了。

      但有一件事让陛下与贵妃很头疼——那就是太子迟来的叛逆期好像到了。
      太子二十多了,后院中没有一妻半妾,太子意味着国祚延绵,但没有女人孩子,哪来的延绵?时间久了,朝臣们都坐不住了,主张要选太子妃,皇帝压下了,但也想太子后院多些人气,但太子拒了。
      不但拒了,以前宫里给他配的知事宫女也一并退了回来,且嬷嬷检查过了,太子压根没碰过那些宫女。

      太子二十五了,不是十五!长那么大没碰过女人,贵妃总结只有两种可能——不举或是……压根就不喜欢女的。
      不举是不可能的,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日日为太子诊平安脉,若真有问题,面对皇帝与贵妃,太医不可能瞒着不报,那是杀-头的罪。
      那便只剩后头那个理由了。
      贵妃感到头疼。

      与皇帝商议几天晚上后,贵妃决定直接过问儿子,和这儿子绕不了一点弯路。
      谁知太子一点都不带瞒着的,大大方方认了。

      “是喜欢男子,又如何?”
      贵妃挑眉:“这么说你是心中有人了?”
      太子想了想少年模样,笑道:“……是啊。”

      贵妃更头疼了,赶忙去找平武皇帝想办法。
      能怎么办?便只能在宗室里头寻几个靠谱的宗室过继几个孩子到太子膝下了。

      定承长公主上京来了,奚杳随着一起。
      他没主动去找贺灼,贺灼也没找他,上京一个月没见着一面。
      直到这日去参加皇后的千秋宴,奚杳嫌殿内酒气熏人,寻了个由头开溜,在宫道上闲庭散步。
      走至一个转角处,他望见一身锦衣的太子只身站在回廊下,望见来人,愣了片刻,指尖勾着锦衣的玉带,神使鬼差地朝一旁闲置的宫殿抬了抬下巴,示意可以到那里说话。

      宫殿虽闲置,但每日都有宫人洒扫,依旧可以待人。
      奚杳看着入了殿依旧一言不发的太子,强压着想笑的劲头,问:“太子寻我,所为何事?”

      看着少年冷淡的模样,贺灼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堵。
      他觉着自己就是魔怔了,居然见了人心底欢喜,又想着外头不好说话,下意识找了座没人的宫殿,却没想着少年人多忘事,这几年来通信也少,说不准五年前的那点子事早已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他扭过头去,淡下了声音:“没什么,想着外头风大,让你进来避一避,别吹冷了。”
      奚杳笑道:“殿下这般体贴啊。”
      “殿下如此好,不知日后要便宜哪家小姐啊。”奚杳抬起头,含笑的眉眼似乎要把人魂都勾走了,“说起来,殿下二十五尚未娶太子妃,可是心中有人了?母亲说男子太晚成婚也不好,成家立业,总得是要的。”
      太子听出了什么,不说话,只是浅浅地勾了下唇。
      “殿下五年前应承我可去东宫玩,可还算话?”
      “算的。”贺灼笑道:“只怕你不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if贺灼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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